其實高下早已立分,一個沉著應對,一個急于求成。
小島三雄臉紅高漲,又一刀劈來。對于亂了分寸的小島三雄,冷東一眼看出了破綻,他的空門大露,只要躲過這凌厲的一劈,再沒他翻盤的機會。
冷東在他這一劈刀勢用老,變招換招的節骨眼欺身而上,刀刃穿入他的腋下,從下而上削去了小島三雄拿刀的手臂。
小島三雄一聲慘叫,就地一滾,那把刀撿到左手,自殺式地撲向冷東。
小島三雄最后這一刀完全是為了尊嚴了,一個武士戰敗了就要死在戰場,而不是像喪家之犬夾著尾巴逃走。
冷東撥開他的刀后,小島三雄完全像自己撞向冷東的刀上。
在這一刻小島三雄屈服了,撞向冷東的刀口死在戰勝者的刀下覺得很榮幸。
冷東手里的刀完全沒入手柄處,帶血的刀刃從小島三雄背后中出。冷東手一松,小島三雄倒了下來,滾入墳墓般的盆地里。
冷東殺死小島三雄,望著下面尸殍遍地,僅剩的十人顯得多么的孤零零!
在這種情形下,心里升起一種哀愁,不僅沒有一個現代人去戰爭年代殺鬼子的快感,還多了一份家國俱亡的沉重…
趙麗影再見到冷東開心極了,不管冷東聽不聽,圍著他告訴自己的情況,拉住他問東問西。
出了森林,冷東提出告別,把去大凌河的事情說了一遍。
馬志國聽完疑惑地說:“還有這么重要的事情?既然這樣,趕緊啟程,別到時晚了誤了大事。”
冷東說:“那你呢?”
馬志國說:“我呢,哪也不去了,剛才和王九生他們都商量好了,守住葛家莊,守住村民,不定期地偷襲一下鬼子,也叫他們不得安生。”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笑聲漸行漸遠,沒有人注意到小島三雄的手指動了一下。
快走出森林的時候,看見了日本娘們的尸體,一定是小島武雄嫌她跟著礙手礙腳,下了殺手。
冷東說:“要是小島武雄也去了大凌河,趕快點腳步興許還能碰上呢。”
趙麗影說:“我可不想碰上他,這個小島武雄簡直就是個魔鬼。”
趙麗影拉拉冷東的衣角悄悄問:“你真打算去大凌河?”
冷東說:“那你說去哪呢?咱們又找不到回去的路,只好打打鬼子過過癮嘍。”
下到葛家莊,十人相對而站在了葛大院的大路上。就要分別了,馬志國他們什么離別的話都說完了,回想起在一起的時光,竟還有些依依不舍。
冷東推了一下龍彩云和趙麗影,硬著心腸轉身走了。
走出五十米,身后“哎”了一聲,三人停住了回過頭,是葛光遠。
“記得常回來看看俺們!”聲音傳得很遠,這邊三人一字一句地聽清楚了。
冷東使勁揮了揮手說:“回去吧!有時間我們會回來的!別忘了照顧好二娃。”
走到村南,再回頭看已經看不見他們了。
冷東推著獨輪車,把98K藏在下面,為了帶把槍,居然推輛車,算不算小題大做?
一路上趙麗影很開心,像小孩子一蹦一跳的。有時超過他們摘朵艷艷的花,有時落在身后逗只路邊的蟋蟀,總之閑不下來,像個天真無邪的大孩子。
不過趙麗影一蹦一跳時,口袋里叮鈴作響,不知道裝的是些什么東西碰撞有聲。
這讓冷東和龍彩云很是好奇,眼睛在她口袋處轉來轉去,看得趙麗影老不自然了。
被看了一路趙麗影心里毛毛的,終于繳械投降了。她從口袋里竟掏出兩塊銀元,直讓冷東和龍彩云懷疑她做過小偷。
趙麗影把錢鄭重地裝進口袋,哼的一聲說:“哼,你們想的都是些什么?我是那種人嗎?這是我答應一個戰友的事!哦不對,是兩個戰友的事,這個錢是交給劉家堡一個女人的!”
冷東來了興趣:“噢?你倒說說。”
趙麗影又哼了一聲:“哼,就不告訴你,誰讓你用那樣的眼神看我。”
冷東搖搖頭暗笑,她不說也是沒有辦法,這年頭又不帶刑訊逼供的。
走了一段路,出現一個岔道,聽見岔路上馬蹄震地和揮舞馬鞭的趕馬聲。
冷東往那騰起的塵土路上一瞧,四匹馬上騎坐著四個身穿軍服的軍人。
其中一匹馬后面還拖著一個犯人。
冷東往路邊上一閃的功夫,馬已到了跟前。一個士兵催馬繞三人走了一圈,目不轉睛地盯著趙麗影的腰肢說:“妞挺不錯,借兄弟們開心開心如何?”
冷眼冷眼一掃四人,另三人笑得前仰后合,只顧放浪的笑,對他沒有一點戒備。冷東悄悄握住腰里別的手槍一字一頓道:“那我借你的腦袋玩玩如何?”
四個人臉色一變,正要摸槍,冷東閃電般連開四槍,有兩槍打在腦袋上,有兩槍打在心口上,四人士兵哼也沒哼跌下馬去。
冷東走到馬后面,見那人穿著軍褲,上身只有一件被馬鞭打成碎片的襯衣,正在那兒大口大口喘氣。
軍人手上還捆著繩子,見冷東走來,抱一抱拳說:“蕭勁騰謝過貴兄了!”
冷東給他解開繩子,見他像個國軍軍官疑惑地問:“你這是…發生了事?”
蕭勁騰道:“說來慚愧,我就是守衛大凌河的國軍十七團團長蕭勁騰,鬼子勾結我三營的人,昨晚大凌河丟了。”
冷東望了一眼龍彩云,原來大凌河城電波頻繁,真是有人勾結了鬼子。
蕭勁騰理理衣衫,恨恨地踢了一腳死去的一個人說:“差點被你們幾個叛徒拉去領賞,虧我視你們如兄弟,太尼瑪的不是個東西!”
完了一拍冷東說:“還好增援的小島武雄沒到,雖然痛失駐地,哪天攻進大凌河,振臂一呼十七團還是我的十七團。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跟著哥哥我,不會讓你吃虧!”
說完很欣賞地連拍冷東的肩膀,抓住一匹馬翻了上去。
“走吧,兄弟?”蕭勁騰在馬上笑等冷東。
在這里團座就是關系網的代名詞,一個團級甚至能牽扯到決策層,有了這層關系很多事情會意想不到的順利。
蕭勁騰雖然虎落平川,不代表沒有起勢的時候。
冷東望了一眼龍彩云,又望一望趙麗影,心想反正大凌河已丟,來龍去脈已經搞清楚,去不去已經沒有什么意義了,要是不急著回,何不去交了這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