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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幻境(中)

小孩被土匪頭拖進了水里,不知道是小孩的血,還是土匪頭的血,順著水,都沖進了大胡子的喉嚨里。他看見曾經的自己在石階上朝水中的土匪頭狠狠打了一拳。大胡子忽然明白了,現在的自己,是當時見到的兩頭鱷魚中第一條,第二條是土匪頭。而這條鱷魚最后的下場是被士兵拖到岸上殺死了。

“撒以馬那大人---大人,我們是在幻像里!你醒醒啊!”

就在大胡子要從水里掙扎出來的一瞬間,什么東西在水下咬住了自己。他以為是鱷魚,驚恐之下,他使勁掙扎。但是那樣東西卻只有個小孩的胳膊粗。大胡子抓住一看,居然是當時沉進水里的那根由阿爾斯蘭給自己做的拐杖。他抓住拐杖,朝著土匪頭的后背狠狠打去。撒以馬那沒有防備,頹然的撲到在了小孩的眼前,把他重重的壓在了地上。刀也掉在了一邊的石頭臺階上。

剛才黑暗的水面,忽然似乎有了一點點光,很快,整個地下微明起來,無邊的水,很快就消失不見了,好像這里從來只是個普通的地宮,地上鋪的石磚,只是泛著一些潮氣。騎士和騎士的同伙,還有原先的自己都消失不見了,原先大胡子看見的后來會跟著沖進來的醫(yī)生和士兵也沒有出現。

這座地宮里,看來看去,只有大胡子、土匪頭和小孩居魯士在。

孩子看著大胡子,似乎想求他救自己,但是土匪頭子的手就是不撒開。居魯士很快就快翻出了白眼,他雖然努力要扒開土匪頭的手,但是小孩和大人的力量對比太懸殊,他毫無辦法。看來馬上就要被掐死了。大胡子覺得眼前都花了,他無法看著一個孩子被殺,特別是這個曾經鼓勵過自己,陪著自己干坐著的孩子:

“撒以馬那大人,我們---我們是在幻覺里。或者這個孩子也是幻覺啊----”

“不--不行,哪怕他也是個幻影,我也要宰了他。他是---要毀滅巴比倫的人!”

“可是----”

“沒有可是!我怎么都是要死的,是將來要被野獸分尸,并沒有人來紀念我!但是巴比倫----我不能讓他毀滅巴比倫!”

“我----不會----毀滅這城!我發(fā)誓!”臨危,小孩比大胡子還鎮(zhèn)靜,他對土匪松開了兩只手,表示自己毫無惡意。但是,撒以馬那的兩只手還是扼著小孩,完全不顧掙開的傷口又開始流血了。大胡子只有去拉扯他,卻被土匪頭子一把甩到一邊。

“只有殺了你,太后陛下努力建立的一切才能繼續(xù)保持下去!太后---她---她為這個國家,為巴比倫城付出了一切,這里都是她的心血!只要這城在,以后永遠都不會有人能忘了她!”

“是--這里---都是太后陛下建立的,您放開他吧,大人!”大胡子無論如何不忍心看著居魯士被生生扼死,在他眼里,居魯士似乎幻化成了自己幻想出的兒子,其實就是他自己。土匪頭不得不再一次把大胡子甩開。可是,大胡子也很犟,抱住土匪頭的上半身,好像拔樹樁一樣使勁搖晃。土匪頭因為受了傷,吃不住力,不得不松開地上的居魯士。他的膝蓋剛剛抬過小孩的胸口,就聽見對方大喊:

“這里不是女人們建立的。這里是偉大的王們的榮耀!”

一邊喊著,小孩一邊用手狂摳土匪頭腿上的傷口,弄得土匪鮮血直流。土匪頭嚎叫著,去撕扯居魯士的手。

就在這時,地宮里忽然傳來奇怪的聲音。三個人不由得都停了手。

大胡子看見一大群人,圍在他、土匪頭和小孩的四周。這一大群人,每個人都好像屠宰場里的綿羊,地上是都黏腳的血跡。又有一個穿戴的極其華美的男人,戴著假胡須,領著一幫涂脂抹粉的家伙,踱到一個看起來跟居魯士差不多大的孩子面前。這個孩子有一頭褐色長卷毛,一身灰土,被人按在血跡斑斑的地上。

貼假胡子的人對小孩說:“如果有人還愿意替你死,我就放了你。”說完,他身邊一個長得漂亮,卻十分奸詐的人立即吃吃的笑起來。

小孩看著他們,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然后,假胡須轉過頭:“來人,先割下他的鼻子。”

“陛下,陛下,我……愿意替他死!”幾乎是同時間,一個一樣灰頭土臉,卻幾乎像三月的太陽那樣照的人睜不開眼睛一樣的美男子,從人堆里爬了出來,“我愿意。”

假胡須對褐色卷毛孩子說:“你還真是……有著眾多的替死鬼!”

說著他又轉頭去看看美男子:“算了,你既然愿意替人死,倒是個好人,不過我想知道你為什么要替他死?”

“回答不好,可是不許你替王最尊貴的侄子死的。”奸詐臉在一邊助紂為虐。

“因為……因為他是我的小主人。”美男子吞吞吐吐的說。

“這不算是理由。”假胡須翹起腳來:“如果你這樣說也算理由的話,我更有理由處死他了:這個孩子是兩位亞述最高階神官照顧過的王子,又是與本王血緣最近的王室貴胄、王弟都德亞里斯的獨子嘛!”

一個太監(jiān)從王身后走過來,用一把鋒利的匕首抵在卷毛脖子上的大血管處。

“因為我是從他出生開始就照顧他的人。”美男子流著眼淚說,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才能找個理由。

“你是閹奴吧?所以愛小孩子?”奸詐臉呲著牙、笑著說。“這個理由也太假了,再說也比不上陛下說的血緣近啊?”

“那好,你把衣服脫掉,讓所有的人看看你被割了的地方,我就相信你。”

場上的人都好像要被宰的鴨子一樣,死命的趁著脖子。

“脫啊,快脫啊!”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很多人也跟著起哄起來,好像他們不是被押著,可能隨時喪命的人一樣。

“怎么了,他不脫呢?陛下。”

“他既然不脫,就先片了那個孩子。”假胡須笑嘻嘻的說。士兵們立即把剝皮用的一整套家伙都拿來了,“嘩啦”一聲在孩子臉前攤開了。

美男子像被抽出了靈魂一樣,慢慢站直身體,木訥的把外衣脫了下來,好一會,他哆嗦著把內衣也脫了下來,最后,在士兵和貴族的哄笑聲中,他把纏在腰上的布也拿了下來。所有的人都好奇的看了過去,然后有人發(fā)出了笑聲,有人朝他扔石頭,也有人流出了眼淚。

大胡子聽見自己身旁的土匪頭倉皇從地上爬了起來,嘶啞地大喊:

“放開他,讓他走!”

可是近在咫尺的人群卻好像根本看不到也聽不到大胡子、土匪頭和居魯士一樣,該干什么干什么。

假胡須從王座上站起來,打開自己右手上的一個戒指上的寶石,把什么東西倒進了他自己的金杯子里,用一塊手帕小心墊好,晃了晃。整個金杯子迅速在大家眼前變黑了,并冒出了一絲絲的白煙。剛才還要找剝皮刀具的士兵就退后了,換侍衛(wèi)上前。

“你如果喝了這個,會覺得你所有的腸子都斷了,不會馬上死,卻能親眼見識自己如何腐爛的。不過,你現在要是改了主意,還來的及。”

假胡須看看光著身子的美男子和被侍從按在一邊的卷毛說:“救你自己,還是救這個孩子?或者這樣吧,大家都很感動了。我可以把你們兩個都放了,但是我必須要剜掉這小子的眼睛,并割掉他的鼻子。他不死,你也不用死,怎么樣?”

“侍從!”假胡須對手下做了手勢,立即有人死死的按住卷毛,拿來一把燒紅了鐵鉗子,是剜掉眼睛的刑具。

“啊……啊,亞哈謝!”卷毛本能的尖叫起來。大胡子回頭看著土匪頭子,眼淚已經從他的眼睛里像潮水一樣涌了出來,混著鼻涕,把整個臉都涂得好像他不過是個三歲的孩子,走丟了,一個人在陌生的路口:

“別管他,別管他!讓這個混蛋去死!亞哈謝!”

士兵走到卷毛孩子的右側,一腳踩下去,孩子發(fā)出了哀叫聲,美男子扭過頭看看假胡須手里的杯子:“我喝,我喝”。

他顫抖著把毒液接過來。還沒等他拿穩(wěn),假胡須就把半杯倒在了美男子的臉上,立即冒出吱吱的煙,美男子倒在地上,捂住眼睛,痛哭起來。然后假胡須示意人把他從地上架起來,把剩下的毒液倒進了他的嘴里,“喝下去,這可是你自愿的啊,你要是不喝完、漏出來了,我就叫那個孩子來喝。”

“嗷……嗷……嗷”。

美男子的身體向后不知道怎么扭的,都扭出了個圈的形狀。

“嗷……嗷……嗷”

“嗷……嗷……嗷”

“嗷……嗷……嗷”

“嗷……嗷……”

“嗷……嗷”

“嗷……”

“嗷”

土匪頭拼命的想爬起來,對著嚎叫著的人伸出手,但是他們就像風沙一樣在眼前,一粒一粒的、慢慢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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