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他吞了一口口水，把她拉開了。但我豈會放過他，再次黏了上去。

阿元先是愣了一會兒，但馬上回應了我。原本我應該開心的，但想到他以為現在的我是阿雅，不禁氣從心中起，正打算狠狠咬他一口。可他及時地推開了我，“阿雅，不可以”。他呼吸紊亂，撇過頭。

“可是我想——”我裝作淚眼朦朧，深情的模樣。“阿元，我發覺這段日子里，我喜歡上你了。”我又湊上前，但阿元避開了我。

“你不喜歡我嗎？”我繼續演戲，裝作心碎地問道。“可你知道嗎？我很沒有安全感，你卻可以給我安全感。”我再一次抱住他，“不要推開我，好嗎？”

他果然停止了推開我的動作，任由我抱著。“阿雅，你不是喜歡葉紫蕭嗎？”他疑惑地問。這么快就移情別戀了？

“從上次被鎖，我覺得我喜歡上你了。”我深情地說。同居這么久，阿雅移情別戀也不是沒有可能，何況阿元是那么溫暖又貼心的一個人。

他竟然還不推開我。“死阿元，臭阿元，這么沒有骨氣，幾句情話就心動了。”我心里將他罵了十八遍，氣哼哼地用力咬了他一口。

可是他非但沒有吃痛，反而將我抱了起來。這什么情況？他就范了？他竟然敢當著我的面出軌？！

“你放我下來！”我歇斯底里地叫道。我真是看錯他了，我對他太有信心了！原本以為他定力不錯，決不會背叛我，其實是我太天真了。

“你這個混蛋，你竟然當著阿寧的面輕薄我！”我用嘴左右進攻，像一條蛇般咬過去，但每次阿元都躲開了。

“不是阿寧讓我這樣做的嗎？”阿元竟然裝無辜。他還好意思裝無辜？他明知現在的人是阿雅，卻沒有控制自己的欲望，這已經是一種背叛。

“我什么時候……”讓你這樣了？但我沒有說出后半句，因為剛才確實是我主動來著。但問題的關鍵是他明知故犯，這是我所不能容忍的。

“還想狡辯？”阿元露出一個寵溺的微笑，輕輕點了點我的額頭，“不要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他知道什么了？

“我后悔了。”我開始耍賴。我想推開他，但他紋絲不動。我趕緊換一種戰術。“阿元，我剛剛只是試探你而已，你放過我好不好？”我扮成楚楚可憐的樣子。

但阿元還是沒有松動。他原本鉗制我的手，換成了十指緊扣。

“我還是分得清阿雅和阿寧的。”阿元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像清泉緩緩流動般動聽。

“啊？”我蒙了一下，轉瞬，驚訝地問道，“你知道是我？”我什么時候露出破綻的？我演戲可是很逼真的。而他隨隨便便就把我們區分開來了。

“跟你在一起這么久，你什么樣子，我還不知道？”阿元閉上眼睛，又在我額頭上親了親。

“那你為什么一點都不驚訝？”我好奇。他的表現也太平靜了。難道是他的演技比我還好？不動聲色，看著我像個小丑，演著拙劣的戲碼。

阿元用手指彈了彈我的額頭：“前幾天，你那么大的動靜，說自己能控制了，我還以為你變回來了，仔細觀察，發覺還是阿雅在行動。今日你又那么反常，我便推斷，應該是你無疑了。”

他握著我的手，把他的額頭抵著我的額頭，“你回來了，真好”。他也算苦盡甘來，守護了這么久，終于云開霧散。

“但是，或許某一天，我還是會突然消失。”這是我最害怕的，卻也是橫亙在我倆之間的一道藩籬，“我們無法長久。”

“但我愛你不變。”阿元也有些傷感，“若你真的消失了，我也會跟著你一起消失。”紅塵值得留戀，是因所愛之人還在，若愛人消失，那留戀紅塵又有什么意義？

“不要。”我用兩根手指堵住他的嘴，“你一定要好好活著，結婚生子。我很遺憾不能陪你走到最后，但還是希望你的生命能夠完整。”雖然活著確實很累，但等老的時候，心態或許又不一樣了。

阿元抓住我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如果活著只是一具行尸走肉，倒不如早點歸去，免得浪費生命。”他倒把生命看得這么云淡風輕。

“我多想活著，但上天不允許，你有生命，卻不珍惜，豈不是不公平？”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既然活著，那就好好地活著。只有失去過生命的人，才知活著有多好。就算有些仇怨，相對生死而言，都無足掛齒。

“我不想活著，卻讓我活著，你想活，卻剝奪你活的權利，上天確實不公平。”阿元將我的話，換了一種表達，卻表明了他的執拗。他還是不愿一個人獨活。

“就當作是替我活著，好不好？”我再次請求。如果給他的人生設定一個目標，那這個目標便能起到激勵作用。為了我，他不愿獨活，那為了我，他也會愿意活著。

阿元沒有說話，看了我一眼。“先過好現在吧。”我們就這樣無所顧忌地融入了彼此的血液里。

“我感謝現在還能跟你在一起。”雖然我已經死了，可還有機會與阿元重逢，是上天對我最大的恩賜，“以后的分分秒秒，我都會倍加珍惜。”

“阿寧，我愛你。”阿元喃喃地說。他愛我有多深，其實我是知道的，而我愛他有多重，他是否也知道？

“我也愛你。”我回應道。若不是愛，我怎會舍不得離去，逆天而行？他的溫柔太讓人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