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每個人都有一個舞臺。從呱呱墜地的那一刻便身處舞臺的中心，如何演繹這一生，都在于自己。有人隱忍、有人從容、有人展示著強烈的愛恨，有人無病呻吟……我不知道哪種方式更好，只是每種人生各有滋味罷了。殘忍的是你只能擇其一走下去。有時覺得人生很長，有時絢爛的煙花讓人覺得一生也不過如此，轉瞬即逝。

紅請了假，很早便回家了，歸期不定。我堅持要送送她，看著她漸漸沒入人群，一種虛脫感四面八方地襲來。我已經無力回憶認識紅之前的日子是怎樣的了。她暫時的離開也讓這座城市陌生起來，看著進進出出的人群，耳邊嘈雜的聲響淹沒了我。喟然長嘆，心中若有所失的空洞。穿過人群，茫然地向租住的房子邁進。

紅不在的日子，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靈魂。電話打了一兩個，聽起來她很忙碌，要準備給爸爸的手術，很不方便的樣子，后來便沒再打了。臨近年關，清冷的街道到底讓我無所適從，年假還有一周的時候，忽然很想家，哪怕聽聽媽媽的嘮叨也是好的，于是，我請了假，托人買了車票回家了。

除了毅，誰也沒告訴。他已經考了公務員，在等成績，聽說剛拿了駕照，我便讓他去接我。

除了車站，遠遠望見毅的身影讓我落寞的心溫暖起來。

一路上和他東拉西扯地聊著家常。聽他講著熟悉的人和事，以往煩躁的心情沒有了，竟覺親切。

“哎，我說，回家這么久了，女朋友找了嗎？”

“那能不找嗎？考完試就開始相親，好多次了，估計過年還有。”

“沒有喜歡的？”

“也不是，主要是各種問題。我喜歡的可能不喜歡我，喜歡我的我又沒什么興致。要不就是工作問題，反正，你懂得，在縣城，要考慮的總是多一些。”

“互相喜歡不就得了，麻煩。”

“雖然你不喜歡，但老人的話是對的。公務員工資本來也不高，就是穩妥的飯碗罷了，看著光鮮亮麗，其實并不自由，也發不了財。所以能找的對象最好也是公務員啊，醫生啊，老師啊，這一類的。這樣日子才過的去。做生意太有錢的，思考方式不同，過不到一起。沒有正經工作的，太拖累，就算現在不錯，以后都是問題。所以方方面面的都要考慮。”

“我去，你這就跟拿著錢買東西一樣，必須匹配，累不累啊！”

“這還沒說家庭因素呢。要是兩個人什么都合適，雙方父母都是要打聽的彼此的家庭情況的。因為這個沒能成的也有。彩禮挺高呢現在，所以還是不著急，慎重一些。”

“我說，短短半年多，你就跟門口的大爺一樣現實了。”

“姐，你是不喜歡這種氛圍。我還是挺適應的，再說這也是現實啊。過日子雖說要有感情，可經濟絕對是一個問題。我呢，找個跟著我過日子的就行。慢慢來吧。你呢？你倆的事還沒告訴父母，打算什么時候說？爸媽可是有些懷疑了啊。”

“煩人，等過了年吧，總不能連個年都過不好吧。”

毅透過內視鏡看了我一眼。

“要我說，還是趁早。姐，其實爸媽沒你想的那么難以接受。畢竟，年齡在那擺著呢，什么沒見過。”

“知道了，我考慮一下。我說你怎么跟爸媽越來越像了，嘮叨。”

“這就入鄉隨俗，我以后可是要在這里生活的。”

毅嘿嘿地笑了。

路兩旁熟悉的景色躍入眼簾，讓人踏實。也許毅的話是對的，與其像現在這樣提心吊膽地過年，不如早點解決這件事。雖然一想起就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但也只能向前、向前……

紅說的對，路都是自己選的，和斌分手的那一天，我就應該想到會有這一刻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