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又陷入沉默。有時候，我挺羨慕那種市井小民的生活，沒有任何偏見。就是看著能把零碎的生活過的風生水起，不畏懼，不逃避。而我和紅，還有波，算什么呢？無法超脫，無力掙扎，似乎懷有虛幻的夢想，卻被牽絆。即使沒有牽絆，多半也無法實現什么。不如熱熱乎乎過日子來的痛快。可一旦過了一定的界限，就再也回不去了。

以后的幾天，我和紅按時去波的店里。偶爾忙碌一陣，大多時候，我們坐著聊聊天。天南海北的聊，卻無視眼前的一切。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制止了我們，不愿觸碰。其實我很想去波的家里看看，可他連提都不提。我有些恨他，有天晚上和紅聊及這種感受，她說她也想去，可她理解波的選擇，還是尊重他的好。我隱忍不發，卻無可奈何。不能說紅總是對的，但波的抗拒我能感覺得到，也許這是最好的選擇。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很快我和紅要回京了。最后那天，波早早地來到賓館。

“幾點的車？”

“下午兩點多吧。”

“那個我們出去轉轉吧。”

“去哪里？這個小鎮子也沒什么好地方。”

“你呀，在城市太久了，忘本了。”

“才沒有，對了，我想起一個地方。上次你帶我去的，我想帶紅也去看看行嗎？你的秘密基地。”

“好啊，如果你想去的話。”

波答應的并不痛快，但還是隨了我的心愿。

“你倆還有秘密啊，什么地方？”

“一個葬身之地的最好選擇。”

波輕松地調侃道。可我不喜歡他的話，讓我不寒而栗。心頭一片陰云浮上來。

“我不想去了。”

“你這丫頭，去也是你，不去也是你。紅，我不在，你是不是把她慣壞了。”

“她是害怕你說的話。”

紅頭也不抬地收拾著東西。

“我錯了，行了吧。就是開個玩笑而已，別生氣了，我們吃點東西再去。”

我沒理他。

吃完飯，坐車到山腳下。沿著蜿蜒的山路緩緩而上。雖然只是第二次來，卻如此熟悉。可說不上喜歡這個地方。風景優美，空氣清新，卻盡顯憂郁。

走過一段難走的山路，終于到達了上次的山洞口。波撥開洞口立起的樹枝，夸張地舒展手臂邀請我和紅進去。

“這是你弄的吧，難不成你怕誰搶了你的宮殿？”我調侃到。

“是啊，這可是孫猴子的水簾洞，不能外人進入。”波笑著說。

“這是你的秘密基地？”紅走到洞的盡頭，站在那片平臺上，心有余悸地望著順直往下的水潭。

“是啊，小時候發現的。以前就是和小伙伴來玩，長大了也就不來了。回來之后忽然想起來，過來看看，竟然還在。”

“有點壓抑，不過一個人想靜靜，倒是好去處。”

“是啊，挺適合靜一靜的。”

“波，嫂子為什么走？當初你不是說她是過日子的人嘛。”猶豫了很久，我還是忍不住問到。

我和紅到底不同，她對一切事物的保留態度有時讓我抓狂。我知道這么問波會尷尬，可還是忍不住問了。我想知道，我要知道，我無法帶著秘密生活，就像當初和斌分手時一樣。盡管揭開事實讓人崩潰，總好過一輩子看著那個不曾打開的盒子，內心充滿焦灼和猜測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