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手機鈴聲迫不及待地響了起來，伸出手摸到手機。

“喂，哪位？”

“是我。”

斌熟悉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讓睡意朦朧的我瞬間清醒了。一剎那，所有思考過的感受和決定都不見了。他的聲音讓我心碎，如果以后再也聽不到，我該如何活下去。

“哦。”

“那個，你決定了嗎？我們的事。”

“我不知道，我想……”昨晚躺在床上時還懷有的勇氣消失不見了，我該如何選擇呢？

“滿，我真的就是玩玩的。你也知道，我們在一起時我都是很乖的。而且，我爸媽也不想我們分開。”

“你爸媽？這么說你問過他們了？他們讓你回來和我結婚是吧，還是在他們的心里我們已經結婚了？說到底，你對我已經不愛了，那為什么不勇敢一點，我告訴過你這種時候不要讓我知道，我怎么去愛你啊！你怎么知道我不會選擇分手！”

斌的話再次讓我感到絕望，如果他哄哄我，說他錯了，也許我真的就松口原諒他了。可他一次次丟給我的只有冰冷的現實，可這也說明他是個好男人，至少不會撒謊，不是嗎？

“分手，滿，你不要沖動。我們在一起這么多年了，而且在爸媽眼里已經算結婚了，真的分手，你能忘記我嗎？”

“忘不了也要忘，就算真的結婚了也要離婚，又沒有結婚證，算狗屁結婚！”

對著電話吼完，我馬上掛斷了。我不想聽他說我太激動了，不想聽他說你再考慮考慮。為什么要我考慮，到底要考慮什么？我不禁渾身顫抖起來，我以為一切都過去了，為什么聽到他的聲音還是讓我如此神往。

盡管我想一直睡下去，彌補一下這么多天不曾擁有睡眠的缺憾。此刻，卻再也睡不著了。起身，從冰箱里拿出昨晚回來時買的可樂，一飲而盡。窗外的雪依舊飄灑著，我好羨慕雪花，短暫而絢爛，不曾遇到泥潭便消失了。回想著斌的聲音，讓我絕望地留戀著。一頭倒在床上，拉過被子蒙住頭，聲嘶力竭地吼叫、吼叫……

終于，累了，一種虛脫的感覺再次襲來。又是昏暗的一天，不是嗎？打開音樂，好吵，還是讓一切歸于寂靜吧。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腦海一片空白，就這樣，一上午過去了。

手機響了，一個陌生號碼，騷擾電話吧，掛斷。很快，又響了。

“喂，哪位？”

“你是斌的女朋友吧？”

“你是誰？”

“恩，怎么說呢？其實，斌真的很在意你，你能不能原諒他呢？”

手不住地抖了起來，盡管不愿承認，但她的聲音很好聽，很溫柔，是斌喜歡的樣子。

沉默了一會，不知道該說什么，又慌了神，竟然默默地掛了電話。

這通電話讓我更加難以忍受，仿佛有人占了我的家依然堂而皇之地告訴我她是被允許的，是被這個家里的人愛的。電話加劇了我的憤怒，內心的焦躁讓我來回走動著。我該怎么辦？從開始知道那個女孩的存在到現在，她的整個人才在我心里活了起來，她的樣子，她的聲音。原本我覺得我和斌之間只是需要我做出決定而已，此刻，我才感到我和他是如此遙遠。就這樣來來回回，也許過了很久，也許只是短暫的瞬間。我拿起電話打給了斌，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要打給他，就那樣不由自主地按下了撥通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