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打起來了
- 一只竹妖出土來
- 蕊羽
- 3928字
- 2019-08-28 19:04:16
蘇小竹拿著一張小的剛好放在手心的竹葉圖,圖上只是簡單又復(fù)雜的畫著交錯的竹葉。這是蘇小竹做的地圖,因為怕人誤會,所以只有她才看得懂。
走到一處拐角,就聽見一堆丫頭在議論著什么,蘇小竹好奇嘛,就湊過去聽了一耳朵。原來是說翠兒犯了錯正在被劉嬤嬤打罵,打的可厲害了。一聽是翠兒被打了,蘇小竹二話沒說就往里面去。
“不是我,劉嬤嬤真的不是我!”還沒有見到人,凄慘的聲音就先入耳。“啊!啊!”叫的,聽者心都是驚的。
蘇小竹看見翠兒跪著,身子偏偏即倒,劉嬤嬤正用著比小指還細的金竹的竹條抽打著她,旁邊還有幾個看熱鬧的丫頭,指指點點的捂嘴輕蔑的笑著。
翠兒的臉上已經(jīng)抽了一條,紅印十分扎眼,裸露在外面的皮膚也能看見紅條印,有的下手太重,已經(jīng)盛出了血。翠兒疼的尖叫著,身體有些抽搐。拼命的求饒,拼命的解釋,劉嬤嬤那一副奸人的嘴臉根本就不聽翠兒說的。只是一個丫頭而已,只要不打死,無足輕重。
蘇小竹看見自己的好姐妹被人打成這樣,也沒多想,立即跑到了翠兒面前,抬起右手擋在了自己面前,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的妹妹挨打。況且翠兒那樣善良的人,能犯了什么天大的錯誤,劉嬤嬤狠心將她打成那樣,沒有一絲心疼和憐憫。
手臂的疼痛撕心裂肺的傳到了心上。蘇小竹扭曲著臉尖叫一聲,立即跌到地上。本來拽成拳頭的右手,顫抖著慢慢松開,藕臂上一條觸目驚心的紅橫帶著血絲拉的老長。
劉嬤嬤完全沒有在意打了蘇小竹,又狠狠起揚起竹條,而這一鞭,明顯是朝著蘇小竹去的。
蘇小竹咬牙忍著疼痛,凌厲的看著劉嬤嬤手中朝她臉極速揮下的竹條。
下一秒,竹條生生停在了她臉前,只隔一指遠。
一條凡竹怎敢在她面前放肆。
就在劉嬤嬤驚愕之時,蘇小竹猛的竄起身,奪過劉嬤嬤手中的竹條,反過來打她。
劉嬤嬤躲閃不急,被連打了幾下,疼的她直叫罵。抓住時機,劉嬤嬤硬沖了過去,撲倒蘇小竹,與她扭打在一起。
旁邊的丫頭被劉嬤嬤喊來幫忙,蘇小竹是一對多,她們大概沒有想到平時看起來乖巧軟弱好欺負的蘇小竹也會有如此潑婦的一面,她們幾個人圍攻她硬是沒有把她和劉嬤嬤分開。劉嬤嬤又喚了幾個路過的丫頭來幫她忙,經(jīng)過許久終于將蘇小竹這條瘋狗制服了,兩個丫頭壓著她的手走到劉嬤嬤面前,任她處置。劉嬤嬤氣氛,揚手就給了她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你個臭丫頭!”
劉嬤嬤還想要教訓(xùn)蘇小竹,唐母卻來了,這是下人的偏院,想是沒有人告知,她是不會來這里的。
蘇小竹看向翠兒,翠兒不知道什么時候暈過去了,像一片殘葉,凄凄的蜷著身子倒在地上。唐母看見這幅場景,皺起了眉頭問怎么回事。
劉嬤嬤討好的對著唐母笑,指著翠兒解釋道:“這丫頭犯了錯,我就懲罰了一下她,”又看著蘇小竹“蘇姑娘突然沖出來,二活沒說就跟我拼命,您看,把我掐的啊,還咬了我。”說著,劉嬤嬤挽起袖子給唐母看,還假裝疼的要命。
蘇小竹覺得劉嬤嬤的嘴臉實在惡心:“呸!”
“你個死丫頭!夫人你看看,這丫頭忒不懂規(guī)矩了。”
唐母看著蘇小竹,蘇小竹頭發(fā)散亂,眼睛煞紅,倒不是哭的,而是氣血上頭沖的,但看上去是氣憤到快哭的模樣。
想唐夫人應(yīng)該是個明事理的人,蘇小竹連忙朝唐母跪下:“夫人,你要給翠兒做主啊。”
翠兒唐母是認識的,雖然不是她的貼身丫頭,但是她6歲起就到了唐府,唐母也算是看著她長大的,她乖巧伶俐,做事細心,為人又善良。
看著暈在地上的翠兒,奄奄一息的樣子,還有手上的血痕,唐母有些于心不忍。
“到底怎么回事。”
劉嬤嬤張口想要說話,被唐母凜冽的眼神瞪了回去,只能咬著牙站在一旁,用想吃人的眼神瞅蘇小竹。
“唐夫人,我本想今日告辭之前來見見翠兒,就聽見丫頭們議論,說劉嬤嬤正在教訓(xùn)翠兒,與翠兒相處的幾日她待我極好,對我很是照顧。我想著翠兒犯了錯被罰,我該是幫她求求情,我看見劉嬤嬤把翠兒打的那樣慘,就上去攔著,沒想到劉嬤嬤將我一起打了。可憐翠兒,已經(jīng)暈過去了,不知道有沒有生命危險。”
“夫人,不是這樣的,翠兒那丫頭偷了我的東西,不承認我就打了幾下她而已。”劉嬤嬤旁連忙解釋著。
“翠兒偷了你什么東西,你有證據(jù)嗎?你這樣往死里打她,保不齊她知道你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你要借此由頭除了她。”
一聽蘇小竹這么說,劉嬤嬤也急了:“你這死丫頭,胡說什么。”
看著面前兩人吵的厲害,唐母聽的頭疼:“好了,別吵了。”說完揉了揉太陽穴。
劉嬤嬤是唐少陵的奶娘,從唐少陵出生時就待在了府上,是有些威望,對唐府也忠心。唐少陵也是對她多幾分客氣,她也是仗著自己所謂的依靠和地位在府里耍橫,而且她所做的也不是什么大事,沒有太過分所以唐少陵,唐母也就任她去了。也正因為如此,她的橫沒有收斂,以她為頭,大部分丫鬟都巴結(jié)的靠攏,不敢惹她不高興。而個別的,不聽話的丫頭,當(dāng)然她要特別關(guān)注,區(qū)別對待。
唐母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這劉嬤嬤是該讓她收斂收斂。
“去請大夫給翠兒看看。”唐母對著旁邊的丫鬟說,說完又看向劉嬤嬤,劉嬤嬤有些害怕,唐夫人不會要處罰她吧。
“劉嬤嬤,蘇姑娘是府上的客人,你不僅讓客人做粗活,還對客人不禮,打罵客人,成何體統(tǒng)!又將我唐府門面至于何處。你好好的和蘇姑娘道歉。她原諒你便罷,不原諒你,那你就回家反省一段時間吧。至于翠兒,翠兒是府上丫鬟,你沒有證據(jù)就私自冤枉人,還把人打成這樣,你著實過分了。翠兒的醫(yī)藥費就由你替她付了吧,另外再給她些補償,以后勿要再生這樣的事情,你也長長記性。”對于這樣的處罰蘇小竹是不滿意的,至少也要打她十幾板子才解氣。
“蘇姑娘,對不起,是我的錯,不該亂打人,亂冤枉人的。”蘇小竹完全不管她的苦痛模樣。
“蘇姑娘,都是我的錯,你就原諒我吧,我兒子去世的早,丟下一個懷了孕的媳婦和我這個老太婆相依為命,要是我沒了工作,家里三口都得餓死啊,蘇姑娘,你可憐可憐我吧!”
劉嬤嬤抹起了眼淚。
“翠兒的傷什么時候好,我就什么時候原諒你。”因為蘇小竹沒有原諒劉嬤嬤,所以劉嬤嬤被唐母暫時辭退。
唐母離開后,翠兒也被扶進房里休息去了,丫頭們被遣散。留下蘇小竹與劉嬤嬤還在原地大眼對小眼的。
蘇小竹不想跟她一般見識,這件事情過去也就算了,她也不是什么記仇的人。撿起橫躺在地上的竹條,也懶得看她,從她身邊打起哼哼走過去。
“你個賤丫頭,今日這事我記著了。”劉嬤嬤小聲的說著,用死魚眼瞪了會兒蘇小竹,頭也不會的離開了。
本來唐母吩咐丫鬟帶蘇小竹去擦藥,順便也讓大夫看看傷勢,但她實在沒有什么心情,悶頭就走出了唐府。
出了唐府蘇小竹才冷靜下來許多,臉上的紅印開始隱隱作痛,手上的傷痕也疼的知覺漸減。
蘇小竹加快了腳步。眼眶里開始泛起紅潤。她緊低著頭,好像不想讓別人看見她,注意她。她走的更匆忙了,像是要逃離這里一樣。不時會撞上個人,她也不理睬,繼續(xù)前行。她的右手捂著自己的右邊臉,透過指縫,隱約看得見紅印。
她壓抑著情緒咬著牙走了很久才停下來,抬頭一看,眼前有一對看門的石獅子,看上去孔武有力,被守護的門扉透著莊嚴之氣。門上高掛著的匾,醒目的寫著“渡緣寺”。
嘴上掛上一抹苦笑,竟然沒有迷路。
“小蘇,你回來啦!”善本正在院里打掃落葉,看見一個淡青色身影朝他走來,苦埋著頭,近了才認出是蘇小竹,連忙放下掃把,迎了上去。卻見她一副紅著眼委屈的模樣,頓時急了。
“小蘇,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適,還是有人欺負你了?”
蘇小竹閉了一刻眼,深呼吸一口。輕輕道:“我沒事。”
“小蘇,有什么委屈不高興你就說出來,說出來會好點。”善本關(guān)心著蘇小竹。
“讓我一個人靜一靜。”說完,蘇小竹越過他快步走了,善本從小在寺里長大,平日就是念經(jīng)禮佛。雖也有接觸女子,卻是不了解,想蘇小竹是遇了什么不順的事,心情受了影響,但又不知道如何去安慰,想了想,還是去廚房做些好吃的素齋,等她心情緩些給她送過去。
蘇小竹進了自己住過幾天的禪房,“碰”的關(guān)上了門,把自己關(guān)在里面,與外面一切喧鬧,安靜隔離。只在這里是屬于她的一個空間。她背靠著門,身體慢慢劃來下來,最后坐在地上抱著膝蓋。終于兩行熱淚在情緒的指引之下噴涌而出,嘩嘩不止。
這是她第一次這樣哭泣,內(nèi)心無比沉重,身體又感覺無力。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堅強,快樂的妖,一直被白鈺保護著。直到今天,她才覺得自己那樣弱小。雖然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她也覺得自己應(yīng)該看開,豁達一點,但是她的內(nèi)心不斷告訴自己,沒有白鈺的保護,沒有了法力的支撐,她普通的只是一個什么都做不了的人。
源清站在一幔帳后面,糾結(jié)著要不要出去,他本來正在整理禪房,突然“碰”的一聲,以為發(fā)生什么事了,放下手中的東西打算出來看看,可還沒走出來就聽見哭聲,哭的壓抑又傷心。透過稍稍透明的幔帳源清看見是蘇小竹,坐依著門,頭埋膝蓋,小聲抽咽。
他想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尷尬的站在幔帳后面思考了會兒,還是決定出去,畢竟單身男女關(guān)門共處一室不合禮數(shù),雖然自己是個和尚,但若傳出去,壞了她的名聲,壞了渡緣寺的名聲那就不好了。
他的腳步十分輕,以至于走到蘇小竹面前她也沒有察覺到。
“小竹。”他的聲音很清晰而且干凈,自然的像微風(fēng)在吹拂。
蘇小竹聞聲抬起頭來,淚眼婆娑望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源清。
源清伸出一只手到蘇小竹面前,蘇小竹忘記了哭泣。只是呆呆的看著面前的人。
“小竹。”源清見她呆愣沒有反應(yīng)又叫了一聲。
回過神來,蘇小竹才發(fā)現(xiàn)源清伸過來的手,手上拿著一塊疊的整齊的手帕。她連忙伸手去接,碰到他的手,他的手像一塊溫潤的璞玉。
“擦擦吧。”他的笑容很淺。卻如陽光般溫暖。
蘇小竹摸摸自己的臉才反應(yīng)過來,現(xiàn)在自己臉上是鼻涕眼淚交織的掛著,頓時覺得丟臉,立即站起身,背對著他挪到角落里去。
把自己處理干凈之后,蘇小竹轉(zhuǎn)過身來,已經(jīng)不見了源清的身影。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出去的,完全沒有聽到聲音,而且還把門也帶上了。
靜靜的看著自己手上的方巾,蘇小竹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情已經(jīng)平靜下來,一點悲傷,挫敗感都沒有了。她深吸一口氣,緩緩?fù)鲁鰞蓚€字:“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