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搜查一夢樓
- 詡影
- 熠小苣
- 2283字
- 2019-05-03 21:35:57
夜色入戶,究竟是給美滿的團圓帶來祝福,還是揭開了一段凄美的感情?
“你便是嚴綏吧,你放心,我并非尚書府的人,不會傷害你。”她稍稍定了定神,認真地看向面前一直臉色陰沉的男子。
似乎從白天到現在,她都未曾聽他開口說過一句話。想必他以前也是一個胸懷大才、志向遠大的讀書人,心高氣傲一心想要入朝為官一展抱負。
沒想到在一腳踏入朝堂之前被云祿暗箱操作,如今落得個在青樓當酒差的角色,這對一介想來不喜歡落俗套的書生來說,其中各種滋味,怕也是只有他自己知道。
嚴綏看了她一會,見她沒再問話,就自顧自地轉過身去,隨手拿起旁邊的一大壺酒,猛地朝自己灌下去。
她看著他如今這般落寞的模樣,咬咬唇,不語。
喝完一壺酒后,嚴綏用骯臟的衣袖擦了擦嘴,轉過頭問她:“你既然不是尚書府的人,那又找我有何事?”
“找你助皇帝除掉云家。”
“哈哈哈哈---云家百年基業,三世入朝為官,且不說云妃,那云祿又豈是如此輕易就能扳倒的?”嚴綏又拿起一壺酒給自己灌了幾口,“你們看錯人了,我只是一個酒差,能有個營生就謝天謝地了,恕我不奉陪。”
“呵,”她看著眼前有些情緒激動的男子,知道說起云家是正好戳中了他的痛處,心下倒是鎮定了許多,“若你真是個普通的酒差,就甘心以這樣卑賤的身份在青樓呆一輩子,那我只能怪自己瞎了眼看錯了人,立馬就走。可偏偏---”
“你不是。”將男子脊背一僵的動作收進眼里,她繼續說道,
“若你真就這樣茍且偷生,那臉上的傷還有那支被你拿出來擦了一遍又一遍的毛筆又是怎么回事?普通的酒差只顧自己的死活,誰給的銀子多,就聽誰使喚。哪有酒差像這樣,夜晚借酒澆愁,有這喝酒的功夫不如出去跑幾趟腿興許還能碰到出手大方的客人掙點小費,對嗎?”
嚴綏將頭轉過去,低頭不語。
有些人表面陰沉,實則只是裝出一副防備的面孔,以此想要給別人自己不好招惹的模樣,以求自保。
往往這種人,便是內心脆弱一點就著的弱者。
可她看得出來,嚴綏不同,他的陰沉,是多年內心郁結無處宣泄的結果,或許是心中所想不知該從何處說起,又或許,是他想要傾訴的人,他永遠也見不到了。
前廳的吵鬧聲熱度不減,足以讓尚書府來搜查的人以為一夢樓只是一如既往地做生意而減少戒心。
可難講云祿那老賊,敏感多疑,上一次她已經算是打草驚蛇,想必不出幾日,云祿的人就要把這一夢樓掘地三尺也要找出嚴綏。
她眼中有些不安,卻是突然嘴角咧開譏笑,“呵,看來皇上真的看錯了人,不過是個安于現狀、混吃等死的小酒差,根本不值得皇上派人來尋。”說罷,轉身就要離去。
她走出幾步,抬手就要推開門,“等等。”
她眼中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轉過頭看向他此時也看著自己的雙眼,“哦?皇上不養閑人。”
“讓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能殺了云祿那狗官,我可以做任何事!”他雙拳握緊,青筋突起。
她看著他眼里不可抑制的仇恨,終于知道為何藤知凌要派她來找他,還要護他周全。
她不知道嚴綏與云祿間發生了什么,但是能讓一個男人,放下自尊,忍辱負重,在青樓里躲躲藏藏兩年也要與云家作對的,定是滔天的仇恨。
而藤知凌,正需要這樣心中懷恨的人,這樣的人,愿意為他死心塌地地做事。
她心中升起一絲寒意,藤知凌啊,你心里究竟還藏著計劃,又或者,有什么計劃,會牽扯上她?
突然前廳一片騷亂,桌椅被掀翻的聲音,酒杯碎裂的聲音,男人女人的怒罵和尖叫聲……充斥整個一夢樓。
妤影頓時警覺地貼著門口,只聽到外面一個聲音喊道:“好你個老婆子,在尚書大人的地盤上,竟敢私藏尚書府罪人。”
“無需多言,搜吧。”竟是云祿的聲音!
他定是咬定了自己會來找嚴綏,也篤定嚴綏就在一夢樓中,才親自前來。
“都聽到了,今兒個,在場的人,一個都不許走!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個姓嚴的犯人給尚書大人抓出來!否則,都小心你們的小命!尚書大人,我說的對嗎?”
妤影朝嚴綏看了一眼,“不好,他們找來了,我們快走。”
可環顧四周,周圍堆滿了招待客人時用的酒。
狹窄昏暗的儲酒室,只有一扇連酒罐大小都不及的窗,四周都是墻壁,又如何能逃得出去?
看這云祿親自前來的架勢,帶來的人肯定不少。若是以往只有她一個人,以她的武功,應付外面的人倒不是難事。
可如今,嚴綏不會武,自己又要護他周全,硬闖是不可能了。
她突然想到那晚藤知凌的及時相救,搖搖頭,那只是他來給她下任務,今夜他是不會來的。
此刻,她真的希望尚宸,或者青巖,能來幫自己一把,可惜,屋外除了砸樓的聲音和花媽媽痛哭的聲音,什么都沒發生。
“別慌,這里有一條暗道。”她看向嚴綏,只見他走到屋中的一個角落,費力地將上面堆積的酒罐一個個搬開。
妤影走過去幫他,很快,在空出的地面,有一個被撬開過的石板。將石板移開,一條狹窄、黑暗的密道入口出現在二人面前。
“先走吧,待會再和你解釋。”
她點點頭,先行進入密道,嚴綏緊隨其后,走之前不忘把石板移回去重新蓋上。
密道十分封閉,空氣稀薄,妤影捂著口鼻,皺緊眉頭,忍受著老鼠和各種蟲子爬過腳邊的惡心,不知道踩過了多少死老鼠的尸體,終于隨著彎曲的密道,推開盡頭另一塊石板,來到了出口。
“咳咳咳……”她從前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倒是極少有如此狼狽的時候。這15年來第一次鉆密道,倒是著實把她惡心了一把。
看見她出來以后一直在咳,嚴綏淡定地說道:“你沒事吧,以前他們常來搜查,不過都只是隨意找找敷衍了事就散了。但以防萬一,我還是挖了一條密道。今天倒是派上用場了。”
妤影咳了一會,總算是感到身體舒服了一些。
看著周圍,這密道不長,他們現在只是繞到了一夢樓的后面,且儲酒室的石板很容易就會被發現,他們必須得趕快走了。
“他們在那!”遠處一個官兵指著他們大聲喊道。
二人看著出現在拐角處的大批人馬,舉著火把,持著弓箭,向他們聚集而來。
“該死!快走!”拉起嚴綏的手腕,她向前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