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艾爾左腳莫名踉蹌了一下，猛地轉過身望向達斯琪。
達斯琪保持著跪在地上，雨水打濕了她的全身，被劉海遮住的臉龐看不見是什么表情。
她全身抽搐般的顫栗著，語氣卻慢慢的堅定起來嚴肅認真的說道：
“我只是一個弱者......所以只能選擇順從。可，不管有什么原因都不是踐踏秩序的理由，那只會讓更多的弱者受到傷害。”
“所以，如果我的順從能減少那些無辜者受到的傷害，那么我會選擇順從。”
艾爾呆呆的望著對方，只覺得此刻這個孱弱的身影里并射出巨大光輝，堅定強韌，清澈透明，光芒萬丈。
他突然覺得有些不敢直視對方......
我果然做不到這樣舍己為人......
艾爾訕訕笑了笑，壓住內心的動搖，裝作不在意的說道：
“如果你擁有了選擇的權力呢？”
“我還是會選擇出順從。”達斯琪沉默了一秒，毫不猶豫的說道。遂稍直起身雙手托胸自嘲的笑了笑了：
“但是這種事基本不可能發生的，女人一出生注定力量沒有男人大，而且作為劍客而言這兩團脂肪嚴重的阻礙了發力......這世上所有出名的劍豪基本都是男性。”
好像是這么回事......艾爾的視野完全被對方吸引，目光一時有些移不開了。
達斯琪注意到艾爾的目光，不過她并沒有在意，嘴角的自嘲更甚，有些癲狂的咆哮道：
“你不知道我有多討厭身為一個女人，有多痛恨自己的無力！如果可以我多想成為一個男人，多想擁有像你們這樣的恐怖的天賦，這樣我能多討伐多少海賊，拯救多少平民。
可，身為女人的我，不管怎么樣拼命鍛煉，力量也得不到增長，就連學習的劍術也多是男性的劍士創造的，進度完全跟不上那些天才......”
朦朧的水霧飄散開來，縈繞著這個跪坐在地上顯得無助的少女，氣氛莫名顯得有些靜謐。
身為海軍本部培養出來的海軍，她跟隨著那些斯摩格見識過那些正真的海軍天才，她學習一個月才勉強學會的劍術，對方一天就學會了，巨大的打擊差點使她一蹶不振。
而且過于耿直的性格搞得她在海軍內部關系僵硬，被派遣給斯摩格當副官來到東海，進一步絕了變強的可能。
‘鐵血戰士’秘藥了解下？‘人妖王’伊萬科夫了解下？不過，我覺得你更需要一個外掛......變成男的有什么用？艾爾沉默了下來，腦海里無厘頭的想過很多。
畢竟哪怕變成男的，普通人也不可能戰勝那些怪物，女性也不一定弱......所以你需要外掛！
為什么那么多同人小說里，主角都是擁有外掛呢？很簡單，如果沒有外掛，根本找不到可以打到四皇，天下無敵的辦法！
哪怕你吃了非常逆天的果實，結局不會有絲毫改變！
他思考了幾秒，斟酌著輕笑說道：
“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達斯琪抬起頭，瞪大通紅的雙眼看著對方。
......艾爾眼角一跳，不動聲色的說道：
“一個強者，是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與百分一的天分所構成......”
達斯琪嘴唇微啟，眸光閃爍炯炯發亮，好似看到了曙光。
艾爾轉過身背對著對方，平靜補充道：
“可是，很多時候那百分之一的天分，比九十九的努力還要重要......”
達斯琪雙眼暗淡了下去，失落的低下頭。
哪怕沒有看到，艾爾也能清楚感受到她的沮喪，嘴角翹起輕笑著說道：
“不過，有的事情并不是能不能做到的問題，而是想不想去做。
哪怕再強大的人，如果不去幫助百姓，世道也不會有什么改變。
反過來說，如果一個人哪怕再怎么弱小，哪怕只能幫助一個人，你也確實的改變了世界，改變了這個被你幫助的人。
所以你完全不用沮喪......只要朝著自己認可的目標堅定不移的走下去就好了。
天賦不足的人，不付出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怎么才能超過那些天才？如果百分九十九不夠，那就付出九百九九，哪怕更多！
而且，你并不弱啊！在某些方面你比我強得多了......”
最少在努力方面......艾爾在心里補充了一句。
達斯琪呆呆的看著對方，內心深處莫名出現了一股暖流，身體不可遏制的煽動起來。
艾爾并沒有去看對方的變化，有些怕被對方的光輝刺瞎眼睛，只是走到一旁撿起了掉落在地的名刀‘時雨’，慢步走到一塊鐵制的招牌處。
噗嗤。
隨著艾爾的輕輕一揮，鐵牌脆弱的好似白紙般被一份為二，切口光滑如鏡，被斬落的牌匾掉落在地濺起水花。
水花濺落在達斯琪身上，她目光火熱的望向對方的背影，飽含著憧憬語氣火熱的嘀咕道：
“斬鐵？劍豪！”
“堅定不移就是力量。”艾爾隨手把時雨丟在地上，嘴角噙著笑容背對著達斯琪壓了壓帽子，“堅定的走下去吧，等你也能做到這種程度的時候，那么就去學習霸氣吧~那是普通人想要超越天才的唯一希望，去新世界吧！把自己置身地獄中，于不知道多少個死斗中奮起，你才有絲絲希望成為真正的強者。”
他頓了頓，好笑的說道：
“只有這樣你也才有資格完成自己的愿望，而且到時候你再告訴我你的選擇吧......”
“如果到時你還是那么毅然決然的想要保護民眾，那么我或許可以給你真正改變命運的力量.......”
雖然我自己無論如何都做不到，可是還是應該心懷敬佩。
說完，他不顧對方顫動越來越大的身體，彎下腰抱著沉重的木箱再次前進。
“嗚哇，嗚喔、嗚嗚......”
最后，他在對方響徹天空的痛哭下狼狽而逃。
.........
好像有些做過火了......艾爾干笑一聲，熟稔的拐入岔路，奔跑在濕漉的雨地上。
他剛拐過一個彎，道路旁遮住雨水的屋檐下，一個吞吐著裊裊白煙的身影半靠在墻壁上，早已等候在那。
“欺負我可愛的部下很好玩嗎？”斯摩格瞥了來人一眼，黑著臉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