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臭丫頭!偷聽老娘說話是吧!”平夫人被嚇一跳，扯著女兒頭上的發冠。

“噓……”平靈素把平夫人拉到一邊，她能說她哥們還躲在藥櫥里嗎？不能?！澳?，你開什么玩笑！”

“鬼鬼祟祟的，又拿我的杏仁露討好小姑娘去了吧。”知女莫若母，每次平靈素表現得越理直氣壯，就越是心里有鬼。

“豫王妃的妹妹，相上我那好兄弟莊洲了。和我開了一張單子，要些沐浴的藥粉啊、杏仁露、桂花頭油什么的。姑娘家，打扮打扮嘛?！逼届`素給母親捏著肩，諂笑道。

“你看你穿得，流里流氣。你也是……”平夫人到嘴邊的“姑娘家”幾個字，硬是給平靈素塞了一嘴桑椹檔了回去。

還好，莊洲那傻孩子，就算聽到了娘喊我“臭丫頭”，也能給糊弄過去。

“靈兒，爹娘和你說正經的?！逼脚d元也進得回春樓來，在邊上的太師椅上坐下，語重心長道：“靈兒，莊洲是個好孩子，爹娘都覺得不錯，你慎重考慮考慮?！?

平靈素覺得頭腦嗡嗡響，有一種酒喝多了上頭的感覺，恨不得沖上去捂住平興元的嘴，順便再打開不遠處的藥櫥把莊洲拖出來扔出去。可惜都只能想想，她手貼著額頭，深深喘了口氣。冷靜，再冷靜一下。

“爹，我我……”

“不急，爹知道你一時接受不了，我們慢慢來?！逼脚d元起身慈愛地摸了摸她的頭，又看向平夫人。他二人夫妻同心，平夫人心領神會地把女兒拉到一旁，甩出一把銀票，道：“拿去花?！闭f完眨了眨眼睛：“明天陪娘去選面料，給你們做幾身新衣裳。師兄，我們也別把女兒逼得太緊，這丫頭在男人堆里混了這么久，說不定早有看上的呢，我們兩個老家伙就別亂點鴛鴦譜了。”

平靈素只覺眼前發黑，自己的底細算是徹底抖出來了。以至于爹娘又一臉喜色地恩愛調笑了一會，她是一句沒聽見。滿腦子為如何堵住莊洲的嘴搜刮說辭。

“靈素啊，爹要進宮一趟給太后請脈，這是昨天新配的藥，你拿去給魚市街上的白公子，切記一定要親手送到?！逼脚d元往她手里塞進一個白瓷瓶，“我們走了啊?！?

平興元夫婦剛走遠，角落里的藥櫥門“呯”地打開，出來個人，準確地說，是滾出來的，伴隨著那人懷里瓶瓶罐罐相撞的“叮咚”聲。

平靈素緊閉雙眼，兩個手都捂在額頭上。

怎么辦！瞞了十五年的秘密，一下子揭開了，這么猝不及防。

“靈…”莊洲想如平日一般喊她“靈素”，又突然覺得如此呼喚一個女子閨名不妥，只得抱著一堆藥罐站著。

“那，給你?！逼届`素把手里的一沓銀票伸到莊洲胸前，厚厚的一沓。

“干什么？”莊洲退后一步，眨眨眼睛，低著頭不敢直視眼前人。

“封口費。”平靈素昂著頭，眼珠心虛地望向別處。這種時候，一定要在氣勢上壓倒他，不能慫！她不耐煩地把手里的銀票使勁晃了晃，“拿著??！連著昨晚的過夜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