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來福抱著臉盆坐在平靈素房門外打盹。耳邊“噗”一聲，一個小黑點從眼前飛過，砸穿窗戶紙飛了進去。來福被這么一嚇，懷里的洗臉盆翻了水灑了他一身。他低頭看著濕透的衣服，深深吸了兩口氣，順著小石子飛來的方向緩緩轉過頭去，對罪魁禍首道：“小少爺，你怎么在這里呀？”他的臉上擠出一個不自然的微笑。

來福……

還能怎么辦，能在平府后院來去自如亂飛彈弓的還能有誰？他一個小小的跟班，也只能靠裝傻充愣過日子。

元寶胸前兜塊大紅肚兜，小嘴一撇，手指著大門道：“太陽曬屁股了，他還不起來。”

“小祖宗，大少爺昨天忙了一天累了呀。”

“哼。”元寶挺起小肚子，側過頭去用余光看著來福身上的水漬，道：“臟死了你快去洗洗。”

來福回頭看看房門，又看看元寶。

“我哥那么兇，我才不找他玩呢，我走了。”元寶在地上撿起幾個石頭蹦蹦跳跳走了。

來福松了口氣，心道少爺昨天半夜才回，不睡到日上三竿是不會醒的。不如自己先去換身干凈衣服，再來侯著。便將臉盆拾起放在臺階上，又豎著耳朵在窗邊聽了聽，確定沒動靜后提著衣服走了。

他前腳剛走，不遠處的花臺后冒出個小腦袋，大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快步跑進平靈素房間。

“大懶蟲，快起床！大懶蟲，快!快……哎哎”元寶邊跑邊喊，腳下被絆了一下，重重摔在地上。剛想哭，卻發現倒在一個軟軟的東西上面，也不疼。就是聞上去臭臭的，再仔細一看，是個人？

元寶順著這人的大腿往上爬，嘴里念叨著：“哼，敢到我家來做賊。咦，這不是莊洲哥哥嗎？”元寶的小臉貼在這人臉上，“確實是莊洲哥哥。”

他看清了是誰，又看向躺在床上沉睡的平靈素，一屁股壓坐在莊洲胸上。

“咳咳。”莊洲迷迷糊糊中覺得胸悶，睜開眼睛，“元寶啊，你怎么來我家了。”

元寶黑眼睛向上，露出大片的白色，嘴角皺起，小手敲著莊洲腦門，質問道：“莊洲哥哥，應該是我問你吧，你為什么在男人婆的房間里？”

“…”莊洲剛剛睡醒，敲著自己后腦勺，“男人婆？”

“對啊，我娘說了，要把哥哥變成姐姐。”元寶伸出小手抓住莊洲頭發，把他扯起身子，“既然哥哥馬上就要變成姐姐了，那我就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漢，你欺負我姐姐，哼，看到我豆包一般大的拳頭了嗎？”

莊洲看著眼前兩個粉嫩的小拳頭，笑出了聲：“把他…變成女的？”

元寶兩個拳頭作勢揮舞了幾下，有些委屈地說道：“小謹的姐姐對他可好了，我也想要個姐姐。”

莊洲忍著嘴角抽動的笑意：“你覺得，他要是變成你姐姐，就會對你好嗎？”

元寶臉上的表情僵硬下來，皺著小眉頭想了想，突然甩著腦袋哭道：“嗚嗚…娘親還說要給哥哥找個好郎君嫁了，娘親不會在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