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號，跟我來這邊。”來福的聲音從外傳來。

平靈素拿起塊帕子擦擦手道：“請進。”

進來一個抱著孩子的婦人，這婦人生得皮膚白凈，就是走路一坡一坡，她懷里的小女孩更是可愛，濃眉大眼還是個雙眼皮。

“大夫好。”婦人紅著臉，不敢抬頭，吱吱唔唔道：“請幫我看看我女兒，總是不愿吃飯，都快兩歲了還不太會走路。”

平靈素一聽，再仔細看她懷里的娃娃，確實面黃肌瘦，全身上下也就一個大圓臉了，小胳膊小腿的。她搖頭道，“大娘，你來錯了診室。”她指著門簾上的“跌打”兩字。

“奴家，不認識字……”婦人一聽走錯了門，顯得局促起來，懷里抱著的孩子也嚇得掉在地上，哇哇哭起來。

男人最怕的是什么？女人哭。

現在有一個兩歲的女人在哭，平靈素也嚇一哆嗦，把自己也是女人的事忘了，她戳了下莊洲道：“快哄哄。”

莊洲張著嘴巴，指指自己又指向地上哭成一團的母女倆，急道：“我不行啊。”

兩個“男人”互瞪著眼，莊洲更是急得臉上直冒汗，突然平靈素“啊”了一聲，從桌底抽出那串葡萄，剝了一個拿到小女孩鼻尖，“小妹妹，哥哥請你吃葡萄好不？”她說這話時，用盡了十五年的溫柔，這一刻她開始懷疑自己說不定真是個女人。

小女孩前一刻還在痛哭，下一刻已經被鮮艷誘人的葡萄勾去了饞蟲，她指著嘴，用稚嫩的聲音說：“吃。”

平靈素和莊洲相視一笑:有戲。

孩子不哭了，婦人也安靜下來。

百姓尚食不果腹，只對糧食感興趣，葡萄這種水果既不容易存儲，又不能當飯吃，所以平常人家是沒有的。

小女孩吃了一個又要一個，平靈素索性一整盤放在她面前，任小女孩吃得一身汁水。

“大娘，我幫你看看腿吧。”平靈素扶起婦人道。

“來的路上絆的，沒事。”婦人連連道福，退后幾步站著。她的兩只手來回搓著，問道：“大夫，我這孩子什么病啊？”

她說完，又小心翼翼地輕聲喊著孩子的名字：“虎妞，快到娘這來。”

兩歲不到的娃娃，面對美食誘惑，那絕對是六親不認，恨不得連核帶皮吞進肚子。

“虎妞啊，沒病。”平靈素摸了摸鼻子，“我給她推拿一下，再開兩包藥，回家三天就好。”

婦人一聽，又拿出手帕哭起來，“謝謝平大夫。”

平靈素把虎妞抱起，臉向下放在屋里的榻上。

“虎妞，乖乖趴好哦!”她拍拍孩子后背，側身讓到一邊，在太師椅上坐下，對莊洲道：“該你了。”

“是。”莊洲擼起袖子來到榻前。

“患兒脾胃虛弱，導致食欲不振長期營養不良。所謂腎為先天之根，脾為后天之本，你先給她捏脊兩個來回。”

平靈素二人，就這樣一個說，一個做，忙活了半柱香的功夫。平靈素說得干了水壺，莊洲累得一頭是汗，小虎妞卻舒服得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