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還能是誰？你也不看看，全瓊林城誰能有小爺我一半玉樹臨風，風度翩翩，一樹梨花壓海棠……”平靈素抖了抖衣袖，跨過門檻。

來福……

少爺，咱能謙虛些嗎？當然這話來福不敢說出口，拍馬屁的話他也沒興趣說。來福眼珠子一轉，想到平靈素最是緊張他那匹大宛名駒。

“小雪龍一叫喚，小的就知道少爺您回來了。”

果然，這句話特別有用，平靈素一聽，改道后院沖著馬廄去了。

“少爺，昨晚你睡哪了？”來福緊跟其后。

“爹讓你問的？”平靈素回過頭來，眼睛四處看了看，壓低聲音又問：“我娘知道不？”

來福先搖頭，又點頭道：“夫人沒問，一大早老爺差人來問的。”

“哦。”平靈素低著頭，長長的睫毛掩蓋了失落，不過很快恢復正常，吊兒郎當地抖腿道：“小爺我可是正經人，你回頭告訴我爹，讓他放一百二十個心，良家婦女那里，我是不會去的，絕不給他老人家添麻煩。”

來福眼睛上翻，露出大片的白眼珠。

這時，吉嬸從小廚房里走了出來，身后跟著幾個小丫鬟，人人手里端著食盤。香粥、點心若干、光是各色小菜就有十多樣。一行人順著長廊穿過二門，像是要去后面的主屋。

吉嬸見到平靈素，帶著身后的丫鬟們停了下來。

“少爺，用過早膳沒有？”吉嬸笑道，“去夫人那里多少吃點吧。”她向來福去了個眼神。

來福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少爺昨晚出門送客，沒帶他一起。

平靈素垂著的袖口里，正捏著半塊桂花糕。只是這糯米做的點心，一旦冷了就硬得像石頭。

吉嬸看出了他的猶豫，冒雨走了下來，拐著平靈素一條胳膊，硬拉著他往后院走去。吉嬸拍著他的手臂，柔聲道：“正好要去請安，順道吃點，今天的早膳都是老婆子拿手的。”

平日里和狐朋狗友們勾肩搭背的男子漢，被這位看著自己長大的吉嬸挽著，竟然還有些拘謹。

“我……我……頭發還沒梳呢。”平靈素道。

“怕什么，來福冬天犯懶還窩在被子里吃早點呢，老婆子也不嫌他臟。在父母面前啊，有什么放不開的。”吉嬸又拍了拍平靈素手背，然后將他往前推了推，自己則在其身上邊走邊幫他整理束發衣袍。

平府財大氣粗，宅子自然也大，不過早春溫度仍是偏低，一行人怕飯菜涼了，走得極快，沒一會就到了平興元夫婦住的主屋。

待早膳置好，丫鬟通傳后，平夫人領著個五六歲的小男孩當先走了出來。小男孩穿著大紅色棉布小襖，脖子上掛著個金鎖。剛進前廳，就脫了平夫人的手，蹦蹦跳跳地跑到八仙桌前。白嫩的小手指著桌上的一盤三色點心道：“我要吃桂花糕！”

平府的桂花糕與路邊賣的截然不同。

此糕形如五瓣花，除傳統的桂花清香口味外，吉嬸還頗有創新的加入相思蜜豆和棗泥夾心兩種，光從外形上看去，就讓人食欲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