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在的時候常常會說,人生在世,能享天倫是最無憾的。這句話一點都沒說錯。”許震宇收回目光淡淡的笑著。
章如青始終不語,削著手中的蘋果。她承認,這頓飯雖在醫院,雖是許震宇病著的情況下,但確實讓她體會到了溫暖。她見到了兒子久違的發自內心的笑,這是這八年來她最想看到的一幕。
秦煙和許暮深最后是一起離開的。
許暮深下午坐門診,今日下午病人不多,忙了兩個小時他就空了。
李冉是趁著他空的時候特地來找他的。
許暮深:“找我有事?”
李冉在那張給病人準備的椅子上坐下,她說:“有件事,想想還是應該告訴你一聲。”
許暮深眉頭微蹙:“什么事?”
李冉:“你女朋友前幾天來找過我,問關于你的事。”
她看著許暮深,對方依舊眉頭緊蹙。
“她知道你之前進行過心理治療的事了。”
許暮深望了她半晌,淡定的收回目光。其實他并沒有多意外,其實早在秦煙從溫哥華拍攝回來那日他就覺得她有些不對勁。那天晚上她很反常,特別的黏他,他起初以為她是不舒服或是累了。后來,每晚兩人睡覺時她總會緊緊的抱著他,對他說一些奇怪的話。有一天晚上,他們倆在客廳看電視,她突然問他:“如果能有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高中時你還會答應做我男朋友嗎?”
許暮深望著熒幕里正在吵架的男女主角笑著說:“會。”
“哪怕知道會經歷這些痛苦?”
許暮深肯定的回答:“哪怕知道會經歷這些痛苦。”
秦煙望著許暮深,微紅了眼眶:“我不會。”
許暮深望著她,眼中無波無瀾,平靜的像是她未曾說過什么。其實他都明白,并非真的無波無瀾,而是這些經歷過了,都明白,也在預料之中。
他經歷過傷痛,秦煙也經歷過。就像秦煙初初得知他離開手術臺的事實,她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她崩潰大哭的時候,許暮深就已經知道,如果再來一次,秦煙一定不會像年少那般勇往直前。
秦煙說:“我從未想過,高中時那個明艷的少年會在多年后經歷黑暗,經歷低潮,經歷人生所不愿意承受的痛。我也從未曾想過,這些傷痛,是我帶給你的。”
“十六歲那年,你站在講臺上自我介紹時,我便已在心里為你開出了花朵。但后來,卻是我親手折了它,這是我所不愿意承受的。”
“可是你已經為我種下了一片花園不是嗎?”許暮深嘴角含笑望著她,嗓音溫潤,眼眸明亮。他告訴她,無論經歷過什么,哪怕曾經黑暗,低潮,只要心中的那束光回來了,他依舊是十六歲時那個明艷的少年。
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秦煙是預感到的。早在林彥擇找她后她就在等著往事公之于眾的那一天。
肖涵和馮鹿鳴,陽奉一起來看望許震宇。臨進門時,肖涵慫了。
“我怕。”她猶豫著不敢進去。
陽奉皺著眉頭:“你怕什么?”
肖涵看了眼馮鹿鳴:“許媽媽知道兩年前許暮深車禍前那個電話是我打的嗎?”
陽奉才明白過來,也看向馮鹿鳴。
馮鹿鳴掃了眼兩人:“我怎么知道。”
肖涵拉住正想進去的馮鹿鳴:“你別不知道啊,萬一許媽媽知道了,那我,我多沒臉見她呀。”
馮鹿鳴呵呵笑了兩聲:“你也知道?”
“馮鹿鳴。”肖涵瞪他。
馮鹿鳴甩開肖涵的手推門進入,淡淡的說:“她不知道。”
陽奉一聽笑了,忙推著肖涵進去。
三人在病房待了一會兒就跑去樓上找許暮深和秦煙去了。
兩人都在忙,他們就去了醫院樓下的咖啡館等。
不多時兩人攜手走進了咖啡館。
許暮深:“怎么今天你們仨都這么空?”
陽奉:“該忙的都忙好了。”
“煙煙,今年過年你在哪里過?回溫哥華還是待在云市啊?”肖涵問秦煙。
許暮深也看向秦煙,仿佛也在等著她的答案。秦煙抿嘴一笑:“我們家暮深在哪我就在哪。”
肖涵、馮鹿鳴、陽奉:“切~”
馮鹿鳴:“這飯還吃嗎?”
陽奉:“反正我已經溢出來了。”
肖涵:“秦煙你不用這樣虐狗吧?”
陽奉:“還是老馮好,可以回去尋求心里安慰。”
馮鹿鳴手一抬:“不好意思,本人于這月初正是加入了單身狗行列。”
其余幾人一同望向他。
肖涵:“分啦?”
馮鹿鳴睨她:“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分手你至于表現得這么高興?你會讓我覺得你暗戀我。”
肖涵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你會不會太自我良好點了,我只是覺得你跟那女的本來就不合適。”
馮鹿鳴痛苦的揉著他被拍痛的后背問:“那你覺得我跟誰合適?”
“說真的葉紫這個人心是善的,可眼光不怎么好,交的朋友一個個都是妖里妖氣的,就拿上次那個方緣來說,我就不喜歡那個方緣。”陽奉吧啦吧啦顧自己講著,完全沒留意到馮鹿鳴一臉嚴肅的看著他。等他說完后才看見馮鹿鳴的表情后立刻補救,“當然有好也有壞,她交朋友眼光不行,交男朋友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肖涵和秦煙同時笑了起來,秦煙說他:“求生欲還是蠻強的。”
回到家,秦煙洗完澡就坐在床上等著許暮深。等許暮深洗完澡出來,看到秦煙盤腿坐著,正望著他。
“怎么了?”許暮深走過去,坐在她面前。
秦煙低著頭,抿著嘴猶豫了一會兒說:“我有事要跟你說。”
“什么事?”
秦煙:“我要回趟溫哥華。”
許暮深神色一緊張,皺著眉問:“什么意思?”
秦煙拉過他的手說:“我現在定居國內,溫哥華那邊還有很多事都沒有處理的,我打算去把它處理好。”
許暮深明顯松了一口氣,反握住秦煙的手說,面色緩和不少:“去多久?快過年了。”
秦煙抿嘴一笑:“過年前一定回來。”她歪著腦袋看許暮深,“話說回來,就算我回國過年,你也回T市了不是嗎?”
許暮深同樣的表情望她:“如果我不回T市呢?”
秦煙驚訝:“你不回去跟叔叔阿姨過年嗎?”
許暮深收了笑容,說:“今年可能會在云市過年。”
秦煙當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往前挪了挪,抱住許暮深,安慰的在他背上輕輕的拍著:“沒關系,暮深,會好起來的。”
許暮深回抱著她,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然后在她的脖子上輕輕一吻:“謝謝寶寶。”
秦煙離開的那天是許暮深親自送她去的機場,在機場大廳她抱著秦煙依依不舍的,惹來了許多目光。
秦煙不好意思的掐了掐許暮深的腰說:“好多人在看我們。”
許暮深不以為然:“看就看,我抱我女朋友又不犯法。”
秦煙笑的無奈:“好吧,但是我要趕不上飛機咯。”
許暮深這才放開她,最后她在許暮深的注視下過了安檢。
秦煙離開的第二天,許暮深收到了一個好消息,許震宇等到了肝源。
當邢明邰將這個消息告知許暮深和章如青時,章如青激動的哭了。許暮深摟著母親的肩膀,他表現的尚冷靜,看向邢明邰問:“是遺體捐贈?”
邢明邰搖了搖頭,微微一笑:“活體捐肝。”
章如青驚詫,她看向許暮深。
許暮深緊張的問邢明邰:“是、誰?
邢明邰笑:“你忘了,如果捐贈者不愿意透露姓名,我們是不能告知給受捐方的。”
許暮深眉頭緊蹙,他心里隱約有種感覺,讓他有些不安:“那我能知道對方是男的女的?”
邢明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章如青說:“男的。”
章如青拉著許暮深的手,激動的哭了出來:“你爸爸有救了,兒子,這個世界上還是好人多的。”
許暮深輕輕一笑點點頭。
許暮深從邢明邰辦公室出來就給秦煙去了電話。
“暮深。”秦煙歡快的聲音傳來,許暮深笑了。
“你在干嘛?”
“打算睡覺了,你呢?”
“想你。”
秦煙清脆的笑聲從電話里傳來,她說:“你總是這樣,動不動就撩人家。”
許暮深垂眸,嘴角有著深深的笑容,他站在窗邊,靜靜地聽著她說話。
最后許暮深對她說:“有一個好消息。”
秦煙:“什么好消息呀?”
“有肝源了,有人愿意捐肝給我爸。”許暮深的聲音很平靜。
但秦煙很激動:“真的嗎?太好了。”
“煙煙。”
“嗯?”
“我很想你。”
那頭靜了一會兒,許暮深聽到秦煙的聲音,帶著些許哽咽:“我也想你了。”
許震宇的手術安排在三天后。第三天,許震宇被推進手術室,肖涵,馮鹿鳴和陽奉都來了。手術由邢明邰主刀,江河做第一副手。許暮深和外科以及兒科的其他一些醫生二樓觀看臺看著這場手術。
章如青緊張的坐立不安,肖涵陪著她,安慰著她。馮鹿鳴和陽奉站在一旁。還有幾位都是許暮深的親戚。
章如青身邊坐著的是她的大嫂,許震宇大哥許震生的妻子,羅蘭。
羅蘭看了眼肖涵問:“你是暮深的女朋友吧?”
肖涵一愣,看了眼章如青連忙搖頭:“不是,我不是。”
羅蘭也是一愣,她環顧了一圈問:“那怎么沒見暮深的女朋友,不是說他交女朋友了嗎?”
章如青睨了羅蘭一眼,臉色有些不悅。許震宇今日手術,秦煙不在說真的她心里是不舒服的,身為許暮深的女朋友,連男朋友父親手術這么大的事情都不在場,她是不滿的,盡管許暮深跟她說過秦煙有自己的工作,但如今羅蘭當著這么多人問秦煙,她是有些掛不住面子的。
手術進行了七個小時,順利結束。當江河沖著二樓豎了大拇指時,許暮深重重的舒了一口氣,一直緊繃的身子松懈了下來。
有人遞過來一瓶水,許暮深抬頭看去,聞珊微笑著說:“手術很順利,放心吧。”
許暮深接過礦泉水:“謝謝。”
許暮深走出觀臺給秦煙打了個電話,電話沒人接。
許震宇被送進了監護室觀察。
晚上,許暮深接到了秦煙的電話。
“暮深?”
許暮深剛走出醫院,準備回去,累了一整天,他疲憊的很。
“嗯。”
“對不起暮深,我剛剛在忙,沒聽到你的電話。”
許暮深靠坐在車子里,他閉了閉眼:“我知道,忙好了?”
“嗯,你爸爸手術怎么樣?”
“很成功。”
“那就好。”
許暮深睜開眼睛:“寶寶,你聲音怎么了?”
秦煙:“沒事,就是有點感冒了。”
許暮深皺眉:“不是答應過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嗎?”
秦煙無奈一笑:“我錯了。”
許震宇很快從監護室轉入普通病房。在這一天,微博營銷號爆出秦煙往事。因為秦煙本身是知名度比較高的攝影師,之前跟陳意菲的罵戰網上也是關注度極高,再加上有鄒妤琳得罪這層關系在,所以秦煙的消息被爆出后,瞬間上了熱搜第一。
許暮深平時不玩微博,開通微博到現在也只搜過關于秦煙的新聞,其余時間就沒有打開過。這件事還是馮鹿鳴打電話給他,他才知道。
在電話里,馮鹿鳴也說不清狀況,總之讓他自己去看微博。進入搜索界面第一條熱搜標題:Zoe
營銷號的那則微博他越看臉色越差。上面的字眼直戳他的心臟,欠巨額高利貸、刺傷繼父、母親跳樓自殺。
營銷號指出秦煙母親當年欠下一千三百萬美金的高利貸,母親不堪重負跳樓自盡,后因為金錢跟繼父發生爭執而拿刀刺傷繼父。文下有一張照片,拍的很模糊,那個時候的秦煙剛剛開始留長頭發,沒有現在這么長。許暮深認出跟她站在一起的那個男人是誰,商朗之。照片中二人的背景是在法院外,商朗之低著頭在跟她說著什么,而秦煙似乎在哭,低頭抹著眼淚。
商朗之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也是驚訝的,這是當地的媒體拍攝的,當時因為秦煙傷了她的繼父袁國瑋,袁國瑋是加拿大籍華人,當地媒體曾報道過此事,但這件事在后來因為林彥擇的關系,被賀家下去后,網上就沒了相關的報道。
林彥擇在看到新聞當日氣的掀了桌子,秘書嚇的大氣不敢出一口。他打電話給秦煙發現對方是關機的狀態,于是他就撥通了鄒妤琳的電話。
此時的鄒妤琳也已經看到了新聞,她在片場,整個人都顯得很低落。
“Ring?”
“是我,你看到微博了?”
鄒妤琳嗯了一聲。
“Zoe呢?我打不通她的電話。”
“應該不想接電話吧。我今晚會回去。”
林彥擇嘆了一口氣:“她這個人什么事都自己扛,都已經跟她說過了,如果陳意菲找她,就告訴我,她什么都不說。”
鄒妤琳原本癱軟在椅子上的身體瞬間直起,她皺著眉問:“你說Zoe這件事是陳意菲爆出去的?”
“你不知道?秦煙沒跟你說?”
鄒妤琳心頭的火氣瞬間冒上:“她會跟我說什么,你不也說了,她什么事都自己扛。”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一會兒問:“Zoe在哪?”
“云市。”
林彥擇跟鄒妤琳通完電話后就匆匆趕到醫院。秦煙坐在病床上,手里的手機還開著關于她報道的微博界面,她在發呆,以至于林彥擇推門進來她都渾然不知。
直到聽到身后有人走進,她抬頭望去,看到林彥擇時她怔愣了一會兒。
“你怎么來了?”她疑惑的問。
林彥擇看著她蒼白的臉,整個人比上次見她時瘦了一大圈,病號服穿在她身上松松垮垮的,更顯得她身體的瘦弱。
“秦煙你在做什么?”
“你怎么來了?”她又問。
林彥擇的嗓門瞬間提高:“我問你你在做什么?”
“你不要命了?”
秦煙扯了扯嘴角笑著說:“要啊。”
“那你現在為什么會在這里?”
“Ring,你能不能坐下說,我這樣仰著脖子很累。”秦煙依舊笑著。
林彥擇一手叉腰,斜了她一眼,語氣不悅的說:“我不坐,醫院到處是細菌。”
秦煙索性就不看他了:“holly跟你說了?”
林彥擇往前走了一步:“我說秦煙,你是嫌命太長了還是怎么的?”
“林彥擇你不要趁我沒力氣跟你吵架就不停的罵我。”秦煙警告的看著他。
林彥擇也是沒脾氣了,他微彎著腰看著她:“姑奶奶,你為了一個許暮深這樣,還不讓他知道,你值嗎?”
“值啊。”秦煙笑著回答,眼神無比的堅定,“很值。”
林彥擇仰面朝天,然后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你考慮過你自己嗎?”
“你腦袋里那顆東西還沒摘掉呢,倒是先摘掉了一塊肝,你那表姐也真可以的,也不攔著你?也對,你這脾氣誰攔得住你。”
秦煙隨他在那邊念叨著,她身體靠著,擁著被子很認真的望著他。
“你這么看著我干嘛?”
秦煙搖了搖頭:“第一次發現還有比我大姨更啰嗦的人,居然還是個男的。林彥擇,你高冷的霸道總裁形象呢?”
林彥擇哼了一聲:“在你這,我有高冷過?我從你大一追你到現在,幾年了,你算算幾年了?”
“打住。”秦煙出手制止,“你別說的你跟情圣一般行嗎?這些年你缺過女人?”
“那不都是因為你不答應做我女朋友。”林彥擇不服,“你別岔開話題,我現在是在說你的問題。”
秦煙垂眸不語。
林彥擇看他這幅樣子也不忍在罵了。“網上的事情你不用管,我會解決,你只要安心把身體養好。”林彥擇說。
最后他嘀咕了一句:“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秦煙抬頭望向他:“你們都不理解我對不對?”
“當然。”林彥擇肯定的回答。
“holly也不理解我,為此我們還吵了一架。”秦煙笑笑,“我不怪你們的不理解,因為你們沒有經歷過,可我經歷過,我知道有多痛苦。當年我沒能拉住我媽,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許暮深他,本來可以救他的父親的,但是因為我,是當年那場車禍導致了他現在對于他父親的愛莫能助。Ring,我不想許暮深跟我一樣,在心里留有一個遺憾。當年我沒能拉住我的母親,那么現在就讓我拉住他的父親。暮深他,我不能讓他再痛苦了。”
林彥擇一直說秦煙是個愛情傻子,從大一見到她那一天起,他就相信了一見鐘情這回事。但秦煙的心里哪還有別人的位子,就算是一場異國戀她也談的滋滋有味,典型的愛情腦。林彥擇以為,像他們這樣的感情只是一時的激情所在,好不長久,也的確,一年后,他們分手了。
分手后的秦煙仿佛變了一個人,她不再隨便的笑,將一切拒之千里。這八年,她沒再愛過任何人。
而此刻,林彥擇認為,她不再是個愛情傻子,而是個愛情瘋子。為了許暮深可以連自己命都不顧的愛情瘋子。
林彥擇走出病房,看了眼站在門外的人。那人紅著雙眼直直的望著里面,林彥擇看了他一會兒,還是輕輕地將門帶上。
許暮深怎么都沒想到,此刻應該在溫哥華的人,會躺在病床上。林彥擇在來醫院的路上給他去了電話,這通電話是他想了很久才決定打的。
他在電話里只簡單的說了句:“現在去三院,你想要的答案,今天全部給你。”
許暮深望著這串陌生的號碼思忖半晌,最后還是來到了這里。
“holly在路上了,她會告訴你這一切。”林彥擇最后望了眼病房,深深的嘆了口氣離開了。
許暮深推開病房的門,秦煙已經下床了,她站在窗邊發著呆,過了許久,她輕輕的嘆了氣。
感覺到了身后有人,她慢慢轉身,看到許暮深的那一刻,她渾身細胞都開始奔騰,秦煙不知道許暮深為何會出現在這里,但他出現了,真真實實的站在那里,她許多天沒見過的人呀,就這樣突然出現了。
“寶寶。”許暮深叫她,語氣溫柔哽咽。
秦煙對著他笑,笑容很純,但眼中有淚。
許暮深張開雙臂,秦煙投進了他的懷抱。許暮深抱著她,他想緊緊的抱住她,但又怕弄疼她。
秦煙感受到了他顫抖的身體,輕輕的拍著他的后背,柔聲的說:“暮深別怕,以后你要守護的人,我陪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