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 庭月照落花
- 問劍謠
- 1981字
- 2019-05-10 21:15:07
回到鳳棲宮里韶之晏便一直在想今日之事,蘇茜茜被陷害的事雖然比上一世提前了不少,但也終究沒有出韶之晏的預料。
韶之晏一面打點著后宮中的各項事宜,一面吩咐茯苓道:“給內務府吩咐下去,蘇答應的一切吃穿用度都不得克扣。再派人挑一些滋養身子的補品給梅妃送去。”
左右蘇茜茜是要再次得寵的,也不必在這會兒對她落井下石,倒不如在她失寵的時候對她關照幾分,讓她欠下自己這份人情。
茯苓聽著韶之晏的話,卻覺得有些驚訝。
蘇茜茜剛入宮的時候仗著自己得寵,可沒少來鳳棲宮找過韶之晏的麻煩。如今蘇茜茜失了寵,怎得韶之晏還對她這般寬容。
茯苓想著,不由得蹙起了眉頭,嘟囔道:“娘娘就是太過心善,所以才會叫人欺負。”
韶之晏愣了一下,瞧著茯苓替自己不平的樣子,心底竟是有幾分愧疚。
上一世的韶之晏可以算是惡毒至極,這宮里的妃嬪也好皇嗣也罷,韶之晏都算不清自己到底害了多少無辜之人的性命。如今聽著茯苓說自己心善,一時間竟不知該作何反應。只能垂下了眼眸避開了茯苓的視線,緩緩道:“今日之事多半與梅妃脫不了干系,蘇茜茜應當是被陷害的。更何況皇上只是將她降為答應,又不是廢棄她,她身后終是有蘇家在,不必對她落井下石。”
茯苓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知道韶之晏是思慮后才做的決定便也沒有想,點頭應了下來。
“皇后娘娘,韶侯爺到了。”
聽見屋外宮女的通傳,韶之晏連忙朝窗外看了去,隱隱約約瞧見了韶之玦的身影,眼底滿滿都是笑意,吩咐道:“將韶侯爺請進來。茯苓,你先下去吧,我想和哥哥單獨呆一會兒。”
茯苓瞧著韶之晏的心情好了不少,心底也放心了不少,頷首退了下去。
韶之玦一進屋子,就瞧見韶之晏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副失了魂一般的模樣盯著自己。眼眶紅彤彤的,一雙好看的杏眼里竟是帶著淚水,明明嘴角是帶著笑,可看著卻這么悲傷。
韶之玦一下便慌了神,連行禮都顧不得了,連忙上前小心翼翼的擦拭著韶之晏眼角的淚水,蹙著眉安撫道:“這是怎么了?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韶之晏聽見韶之玦的聲音,眼淚更是止不住了。顫抖著手細細的撫上了韶之玦的面龐,指尖傳來的溫熱一下下刺激著韶之晏的心臟,明明想要止住眼淚,可情緒卻不受自己的控制。
算上上一世的時光,韶之晏已經有足足三年沒有見過韶之玦了。
韶之玦似是比記憶中的模樣更年輕許多,黑亮的長發隨意的束在腦后,一對好看的劍眉微微蹙著,眼底也滿滿都是擔憂,削薄的唇輕輕抿著。身姿挺拔,白色的里衣外搭著一條玄色的披風,領口和袖口處用暗銀色的線繡著雄鷹展翅的圖案。
白馬銀槍,翩翩少年郎。
在韶之晏的記憶里,韶之玦似乎永遠都是這樣一幅自信滿滿的模樣。只是在最后,上一世韶之晏最后見到韶之玦的那一眼,竟是他的頭顱。
“哥……”韶之晏掩住了心底的情緒,吸了吸鼻子朝著韶之玦笑了笑,裝出了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解釋道:“我是不是嚇到哥哥了?前些日子也不知怎得一直夢魘著,心情便一直不好,脾氣也變得奇奇怪怪的。或許是許久沒見到哥哥了,竟是突然便哭了出來。”
韶之玦眼底的擔憂依舊沒有褪去,細細瞧著韶之晏的雙眼,認真的問道:“真的只是如此嗎?是不是皇上待你不好?還是宮里的妃子欺負你了?”
韶之晏一時間竟是不敢看韶之玦的雙眼,只能慌亂的移開了目光,笑著擺了擺手道:“真的沒事兒,皇上待我很好。”
“之晏,你每次說謊,我都能看出來的。”韶之玦伸手扶上了韶之晏的面頰,將她的頭輕輕的抬起,迎著韶之晏的目光,緩緩道:“你從前提起皇上的時候可不是這樣一番神色,從前你也從來不會喚他為皇上。究竟怎么了?”
韶之晏瞧著韶之玦的目光,只覺得這些日子壓在心頭的委屈止不住的便涌了出來。可韶之晏又該怎么給他說呢?難道要告訴韶之玦,說自己在宮里過得不好,說自己只是顧清歡的一枚棋子,說顧清歡根本不愛自己嗎?
韶之晏知道,上一世韶之玦的死和自己脫不了干系。韶之玦是知道自己被廢后才起兵造反,這一世韶之晏只想讓父親和哥哥都能好好的,平平安安的便好。
“皇上最近很寵愛梅妃。”韶之晏說著,這一次卻沒有再移開自己的目光,而是平靜的認認真真的瞧著韶之玨的雙眼,緩緩道:“今日上午梅妃那兒出了事,說是宮里有人用巫蠱之術害我和梅妃,最后查到了蘇茜茜的身上,可我總覺得此事和梅妃脫不了干系,我只是有些怕……”
聽著韶之晏的話,韶之玨的眼底滿滿都是心疼,長長的嘆了口氣后道:“從前我和父親便覺得你的性子不適合入宮。這宮里爾虞我詐,以你的性子又怎能待在宮里這種地方。若非你真的喜愛皇上,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你嫁入宮里的。”
是呀,從前的自己就像是被一葉遮目一般,除了顧清歡以外什么都瞧不清了。即使父親和哥哥千般萬般的反對,自己都執意嫁給了顧清歡,真的是太蠢了。
韶之晏垂著腦袋,有些擔憂的問道:“哥哥……父親還在生我的氣嗎?”
上一世韶之晏不顧父親的反對執意嫁給顧清歡,也因此和父親鬧了多年的變扭。韶之晏心中憋著一口氣,也一直不愿去見父親一面,直到父親去世才追悔不已。這一世無論如何,韶之晏都不愿再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