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離站在原地看了新兒好久,終于抬起腳,邁開了第一步,又邁開了第二步,第三步······!
由一步步的行走,到小跑,再到狂奔,“楚墨軒!”她的心里一直念著這個名字,她不該質(zhì)疑他的真心,不該因為南宮寧就要放棄他,他們一路艱辛走來,無數(shù)次的思念和等候,一次次的相逢難以相認,拼死一搏只為相見,只為能相守,怎能被一個南宮寧阻擋?他為自己做的所有難道還不能表達他的真心?
“楚墨軒!”櫻離大口喘息著闖進卿塵殿喊道。
楚墨軒聽到櫻離的聲音傳來,立即抬頭起身,走出來,道:“櫻離怎么了?你不是······!”他還沒說完,櫻離已經(jīng)撞進他的懷抱,攀上他的肩,她柔軟細膩的唇也覆在他的,他還來不及反應,櫻離便學著他曾經(jīng)親她的樣子在他唇上啃起來。
許久,櫻離才移開自己的唇,輕聲說道:“櫻離也想跟皇上有孩子!”
楚墨軒心一驚,看著櫻離,強忍著心疼,笑了一聲,點頭輕聲回道:“好!”說著便摟著她纖細的腰抱得很緊,然后覆上她的唇。
清晨,楚墨軒剛剛睜開眼睛,就看見櫻離趴在自己床頭,燦爛的笑容,似要暖化殿外的一切,她說道:“皇上醒了?睡得好嗎?”
楚墨軒抬手從她的頭輕輕撫摸到她的臉,輕聲“嗯!”的一聲,然后起身說道:“櫻離為何起那么早?”
“皇上猜猜!”然后拉起他的手來到銅鏡前,自己走進屏風后面把他的衣服拿過來,一邊幫他換上,一邊說道:“皇上日理萬機,總不能事事都親力親為,以后您每日上朝,朝冕都由櫻離來幫您整理,怎么樣?”
楚墨軒笑著說道:“好啊!那櫻離可不能偷懶。”
“不會!只是櫻離要出趟遠門,暫時還是皇上親自打理。”
“櫻離要去哪?什么時候回來?你說過的話可不能不算數(shù)!”
櫻離幫他整理好朝冕,從他身后抱住他精瘦的腰,腦袋靠在他的肩上,說道:“算數(shù),一月方歸。”她放開楚墨軒來到他的身前繼續(xù)說道:“櫻離好像從未對皇上說過謊吧?”
楚墨軒緊張的說道:“朕和你一起去。”
“皇上剛剛統(tǒng)一天下,時局不穩(wěn),很多事情都需要您親自處理,櫻離只不過是去見一個人······!”
“南宮熙?”
櫻離點頭:“嗯!”了一聲,又說:“他往日帶我不薄,有些話該與他說清楚,有些恩怨也該分明。”
“帶上櫻子。”她的決定他終是無法改變,她不是個失信的人,他相信她。
“好!”
南晉天牢,重兵把守,別說活人能進出,連只蒼蠅都難進去,櫻離和櫻子站在外面,兩隊士兵上前說道:“天牢重地閑人免進。”
櫻離也不著急,從懷里拿出楚墨軒的信令舉過頭頂,南晉天牢的士兵都是來自北儲國,自然認得她手中那塊金信令。
士兵們見到櫻離手上的信令后紛紛向她行禮,信令她用過幾次,這么大的陣勢她還是第一次見,她不禁的看了一眼手中的信令,然后說道:“皇上命我來探訪一個重犯,望將軍讓我通行。”
領頭的那名將軍低著頭不敢看櫻離,他說道:“大人手持皇上的信令,卑職不敢違抗,大人請!”
“謝謝!”櫻離道了謝再回身對櫻子說道:“你在外面等我吧!”
“諾!”
櫻離來到南宮熙的牢房門口,看了他很久,南宮熙此時也在看著她,一身黑色便裝,雙手背在身后,靈俊的面容依然未施粉黛,烏黑的長發(fā)被一條紅色發(fā)帶系起,垂直在腰際,她還是不會自己整理發(fā)髻。
“把門打開!”又過了半晌,櫻離才終于吩咐獄卒打開牢門,然后大步的走進去。
南宮熙見她進來,急忙起身上前伸手想要擁住她,并喊道:“千尋你還好嗎?”
櫻離見他上前自覺的退了一步道:“南宮公子請自重!”冷冷的語氣將氣氛降到冰點。
南宮熙聽到櫻離不悅的語氣,瞬間停住腳道:“你對我的敵意還是很深。”
櫻離冷笑道:“南宮公子錯了,我對你何止是只有敵意?還有恨意,你手段卑鄙,竟然在箭上下毒,才害死我和楚墨軒的孩子。”
“看來你是來報仇的?如果我說毒不是我下的你會信嗎?”
“若你還是曾經(jīng)的南宮熙,我會信!可你已經(jīng)不是了,在你決定利用我成為人質(zhì)的那一刻起,在你選擇放棄我的那一刻起,我!不會再相信你。”
南宮熙釋然的笑了一聲,說道:“那千尋動手吧!能死在你的手上,我南宮熙無怨無悔。”
“你知道我向來都是恩怨分明,我不殺你,可也不會原諒你,我欠你的所有,你殺了我一個孩子,很公平!從此我們互不相欠。”
一個孩子?楚墨軒不是說她不會再有孩子嗎?他不是說那毒會折磨她不得好死嗎?他把消息都攔下來了?并沒有告訴她所有的事情?鴆夜羽可是世上奇毒,沒有解藥,直至侵蝕全身毒發(fā)身亡,楚墨軒一定是用了險招以毒攻毒才讓她暫時活下來的。
南宮熙看到櫻離手上還戴著他母后送她的玉鐲,欣慰的笑道:“謝謝你千尋!還能來看我,那鐲子希望千尋好好保管,一直戴著。”
櫻離看了看手上的玉鐲,說道:“這是太后娘娘送我的,我自然會一直戴著。”她走近南宮熙,抬手放在他的心口上,感受著他的心臟在“撲通撲通!”的跳著,說道:“后悔了嗎?南宮熙,是我把你害得國破家亡,你認識我,一定很后悔吧?”
“認識你,我從來沒有后悔過!”
“謝謝你!南宮熙,謝謝你曾經(jīng)一無既往的對我好,即使我總是傷害你,謝謝你從不只把我當作櫻離。”櫻離看到一臉莫名的南宮熙,又說道:“也許我們以后都不會再見面了!告訴你一個我的秘密吧!我就是千尋,一個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人,死后,一縷魂魄重生在櫻離身上,所以我既是櫻離也是千尋。”
南宮熙似懂非懂的看著櫻離。
“很難懂是嗎?沒有關系,你就當!是我對你開的一個玩笑,我這次來是想告訴你,我們已經(jīng)互不相欠,也想著我們畢竟相識一場,來道個別。”說著便要離開。
南宮熙瞬間拉住了櫻離,問道:“千尋,在你心里可曾有過我?”
櫻離笑而不語的看著南宮熙,或許曾經(jīng)也是有的吧?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南宮熙看著沒有說話的櫻離,他懂了,在他們之間或許正如她說的,只有愧疚之情,他釋然的笑了一聲,問道:“千尋!我母后和雨兒她們還好嗎?”
“楚墨軒并沒有為難她們,只是太后娘娘在北儲大軍破城而入前就服毒自殺了,我也是從魂冢出來后才聽說的,至于南晉公主······!”櫻離把想說的一下子又咽回去,嘆了一口氣又說道:“南宮熙,若有來世請不要遇見我了。”
“不,若有來世!我一定會在楚墨軒遇到你之前就遇見你!”
櫻離不再說話直接走出牢門,忽然又停下腳步,回身向南宮熙微微一笑,說道:“再見!南宮熙!”
南宮熙也對她溫暖的微笑著,看她離開,千尋!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等我!我一定找到解藥。
櫻離出了天牢,又進了皇宮,來到江雨兒的寢殿,剛到殿外,就看到忙里忙外的宮人和婆子,里面還有江雨兒生孩子痛苦的聲音。
“娘娘!您再用力啊!不然孩子出不來您也會有生命危險。”里面一個婆子擔心的聲音傳出來。
櫻離害怕的瞬間抓住了櫻子,聽著里面不斷傳來江雨兒痛苦的聲音,還有婆子催促的聲音,擔心的抬腳就闖進殿內(nèi),看到江雨兒痛苦的樣子,說道:“為何不請?zhí)t(yī)過來?”
一個婆子聽到櫻離的聲音,立馬轉頭看向她,驚訝的說道:“這里有女人在生孩子,你們兩個大男人進來干什么?”
“我······!”櫻離還想說些什么,被櫻子一把拉住走出殿外,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身著男裝,可江雨兒不是認識自己的嗎?
“啊······!”江雨兒的聲音再次傳入櫻離的耳朵里,她不顧任何人的阻擋,再次闖進殿中,來到床邊,此時的婆子還在催促江雨兒用力,不再管她。
可在櫻離眼里,此時的江雨兒已經(jīng)精疲力盡,她蹲下身來,對著江雨兒說道:“你要堅持住!孩子可是你和南宮熙的,你不能放棄!”
江雨兒看著櫻離,疼痛已經(jīng)讓她忘記櫻離為何還活著,她一把抓住櫻離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口,繼續(xù)用力。
櫻離手上的疼痛瞬間傳遍全身,她皺起眉頭低下頭強忍著。
也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哇哇!”的聲音傳來,婆子高興的說道:“生出來了!是個小公主!”婆子把孩子遞給宮人,驚慌的說道:“遭了!娘娘出血過多恐怕······!”
“櫻子快去請?zhí)t(yī)!”櫻離吩咐櫻子道。
“諾!”
“不用了!就算太醫(yī)來了也無用。”江雨兒氣息微弱的說道:“千尋!求你幫我照顧我的孩子,皇上曾經(jīng)待你極好,如今他一無所有,只剩這個孩子,我替皇上求你護她一生周全。”
“我······!”櫻離猶豫了一會兒,說道:“你會好起來的!”
“我不行了!我的身體我知道,王氏太后因為公主的失蹤一病不起,前些天已經(jīng)薨世,我的孩子不能沒人照顧,求你帶她離開,不求她能榮華富貴,但求她能活下去!”
“好!我答應你。”櫻離果斷的答道,她知道她若還有半點能力,一定不會將孩子托付給自己。
“謝謝!”江雨兒隨著這句謝謝垂下了手,輕閉雙眼,徹底的離開了。
那孩子似乎像知道了自己的母親離開,也“哇哇哇!”的哭起來!櫻離聽了便起身將她從宮人的手上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