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在家里,喬麥每天換著花樣做菜,表示表示孝心,家里人吃過之后,簡直驚訝的下巴都要掉了下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突然手藝這么好,接受不了啊。
喬麥說都是按照網上學的,祖爺爺笑呵呵說妞妞有天賦,做什么都好吃!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都過去一個星期,顧風天天打電話催她回去,喬媽三令五申下了限制,不許同居!喬麥連連保證她才松口同意喬麥去看看。
臨出發去京都的前天晚上,喬麥端了一杯茶,進了祖爺爺的房間。
“祖爺爺,喝點茶潤潤嗓子。”
“妞妞真乖。”祖爺爺接了茶,樂呵呵的夸她。
“祖爺爺。”喬麥摸了摸脖子上的吊墜,晶瑩透亮,散發柔光。
“這個玉佛,是不是有什么故事?”喬麥問了出來,這也是她考慮很久的事情,她決定跟祖爺爺談談,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再決定下一步怎么走。
“哎。”
祖爺爺嘆了口氣,放下杯子,拉著喬麥的手。
“這些事祖爺爺也想找機會跟你說,現在妞妞長大了,也是時候讓你知道自己的根究竟在哪里。”
“祖爺爺,您在哪,妞妞的根就在哪。”
祖爺爺拍拍她的手,笑了笑。
“當年,小鬼子……,”祖爺爺慢慢地敘述那段慘烈沉痛的歷史,老人深陷的眼眶,充盈著淚水,“我們喬家從明清時候,就世代侍奉蘇家。那時候我十歲,承蒙蘇家老太爺,也就是你親曾曾祖父恩典,讓我跟著大少爺也就是你祖父,一塊讀書識字。
大少爺結婚后,就有了小少爺,那時候我十八歲,我本該接著我父親的棒子,伺候小少爺。可是,老太爺看我讀書讀得好啊,舍不得我做下人,他說但凡有點思想的人,都應該為國家盡忠,那時候出國之風盛行,他啊,力排眾議,也送我出國留學。
那時候,我感激涕零,我父親再三告誡不論我走到哪里,一定要記得蘇家的恩典。即使他不說我也記得的,后來回國之后,抗戰就爆發了。
蘇家秉承祖訓,一直走在愛國前列,很多人都建議老太爺,去往香港或者海外暫避。可是老太爺說,這是國人自己的土地,為什么要把自己的家讓給別人,他不走,也不準蘇家所有人走,蘇家人就是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土地上。
第八年抗戰,眼看就要勝利了,誰又能想到小鬼子最后的反撲,來的又急又猛。整個城池圍困,守城官兵彈盡糧絕。
蘇家老太爺看著襁褓中剛剛出生的孫子,還懵懂的六歲小孫女,他終究在兒媳婦的苦求中心軟了。
提前一天,發出全城的通告,蘇家孫小姐疾病去世。之所以選擇孫女,而不是更小的孫子,是因為嬰兒的成活率在那個年代,真的很低,而且就算事情被揭穿,逃走一個女孩子,影響也不會太大。
我出國留學回來之后,就被老太爺安排在報社工作,也是老太爺讓我不要公布與蘇家的關系。蘇家那時候是鬼子的眼中釘肉中刺,他還是不忍心把我拉扯進去。
最后實在沒辦法,老太爺暗中找到我把孫小姐交給我的手上,這就是蘇家最后的根了。讓我盡力保住,如果保不住,那也是天要亡蘇家,不關任何人的事。
我連夜帶著孫小姐,順著廢水溝出了城,也就是第二天,蘇家二十七口人,一夜被屠殺的消息,震驚了整個國家,這是鬼子犯下的又一惡行。我悲痛欲絕,想回頭報仇,可是看著懷中虛弱的孫小姐,我咬了咬牙,只能繼續逃亡。
一路磕磕碰碰的逃到這里,隱姓埋名的帶著孫小姐,也就是你奶奶以父女之名生活,你奶奶那時候年紀小,受了很大的罪,身體烙下病根。
有時候想想,百無一用是書生,說的不錯,要是我稍微有點用,你奶奶也不會那么年輕就走了。”
“祖爺爺。”喬麥流著淚,替祖爺爺擦拭淚水。
“你爺爺參加越南戰爭,再也沒有回來,其實你奶奶也是放不下你爺爺,想去陪他的,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情分不一樣。
后面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這件事情,我沒有跟你媽媽說過,畢竟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了個人傷心,你不會怪祖爺爺,告訴你這些吧。”
“不會,這是我們的秘密。”喬麥做了個手勢,從小她有很多不能說的話,她就找祖爺爺,說給他聽,兩個人有暗號。
“好好,秘密。”
祖爺爺被喬麥逗笑了。
“祖爺爺。”喬麥擔心的看著祖爺爺,等他情緒平靜下來,才接著問,“您有沒有想過,蘇家也許還有別的人活著?”
“這件事情我也想過。”喬爺爺苦笑,“可是我把蘇家所有人過了一遍,二十七口,一個不少啊!”
說完祖爺爺又流起淚來。
“祖爺爺,假如啊,我是說假如……蘇家還有人活著,您有什么想法?”喬麥小心翼翼的說。
“當然要認祖歸宗!”祖爺爺堅定道。
“人家也許不想呢。”
“不會。”
“為什么?”
“因為是蘇家人啊。”
“……”
告別家人啟程回京都,喬麥心中不舍,神情懨懨地,顧風的電話打來。
“到了哪里?”素來清冷的聲音含著迫切。
“快了吧,剛剛過了京都線。”
“我在家等你。”顧風輕輕的說。
“嗯。”
家,多么溫暖的詞語,屬于他,屬于她的家。心中有了歸屬,喬麥離開家人的傷感消散,心中忽然迫切起來,迫切想看到那個人。
雷鳴才停下車子,喬麥自己就打開了門,蹬蹬的上了樓梯,大門已經打開了,那抹身影立在門口,看著她,張開懷抱,喬麥撲了進去,乳燕投懷。
“妞妞!歡迎回來。”
“我想你。”
“我也想你。”
咳咳,體諒一下孤家寡人吧,雷鳴拎著行禮跟了上來,就看見這兩個人在膩歪。
顧風帶著臉紅的喬麥,進屋把房門關上,一轉身把喬麥壓在門上,唇齒交融,恨不得把對方吞進腹中。
“……”太狠了,大神您被俯身了嗎?喬麥捂著被啃得通紅的嘴巴,眼巴巴看著顧風。
“呵呵,這是對你的懲罰,把我一個人丟下這么久,真狠心。”
兩個人膩歪了一會兒,關悅已經把飯做好了,請她們出去吃飯。
“快點吃飯,吃完了休息一會兒,我們晚上一起接小寶。”顧風給喬麥盛了飯。
“是哦,你不在的這幾天,小寶天天鬧,有時候顧總的話都不好使。”關悅也是頭疼,她這次沒有跟喬麥回去,就是留下了保護小寶,帶了幾天,真是累的夠嗆,她寧愿出去干活也不要再帶孩子了。
“呵呵,晚上我來吧。”喬麥笑瞇瞇的說,幾天沒見,真的想得要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