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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照片事件(八)

  • 青春里的朱砂痣
  • 監(jiān)考員甲
  • 2512字
  • 2019-07-08 09:26:18

面對陳一帆的打趣池誠也不以為意,他說:“記得我讀小學四年級的時候,有一次班上一個男同學剛買的一盒油畫筆不見了,到處找都找不到。他急得都快哭了,他說找不到油畫筆他媽媽要打他。我見他說得可憐,就去校門口的文具店買了一盒送給他。你們猜怎么著?”

連心似乎對這個問題并不感興趣,她神情空蒙,沉浸在另一個世界。

陳一帆說:“他嫌你丑不要你的筆。”

池誠笑道:“你們還是太善良了。他收了筆,然后說我是小偷,還告訴老師說我偷他的筆。我說我沒偷,他說沒偷為什么我要買筆給他,我說我怕你媽媽打你,他說我媽媽打我關你什么事。”

陳一帆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是不是說你做賊心虛?”

“嗯,他的理由很厲害,邏輯有點繞,我先捋一捋。”池誠認真想了想,然后說,“他是這樣說的,‘你沒有偷我的筆卻要買筆給我,不是做賊心虛是什么?如果不是你偷的,你何必心虛,既然心虛,那么肯定就是你偷的了!’對,他就是這樣說的。”池誠費了好大勁才復述完這段話,真佩服那個同學的思維。

陳一帆問:“你是怎么反駁的?”

“我沒有反駁。”

“沒有反駁?”

“嗯。”

“為什么?”

“因為我也覺得他說得有道理,無從反駁。”

陳一帆腦補了一下當時的畫面,小胖子池誠肯定在對方看似強大的邏輯面前憨成一坨。他不說話別人就當他默認。

陳一帆被氣笑了:“所以說你活該。”屎盆子被人隨意扣在頭上卻沒有能力摘下來,難怪人生黑暗。

“后來同學們都把我當小偷,大家都排斥我,欺負我,不和我玩。但凡有什么好玩的新奇一點的玩意兒都防著我。”

在陳一帆的印象中,好像每一個班都有一個胖子,如果這胖子又不夠聰明,很容易成為大家欺負的對象。

而他陳一帆在學校,向來是想欺負誰就能欺負誰,欺負了人還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不過,他通常不會欺負弱小,那樣顯得沒本事。

陳一帆說:“你那同學不是告訴老師了嗎?老師怎么說?”

“老師也來問我,問是不是我偷的,我說不是,可同學們都說是,最后老師也弄不清楚了。”池誠感慨起來,“所以啊,你們這些漂亮的人永遠不知道胖子過得有多艱難。”

許久沒有說話的連心忽然意味深長說了一句:“誰說不艱難呢?”她還是心不在焉的樣子,不知道她是在贊同池誠的觀點還是另有所指。

池誠似乎回憶起了很多不愉快的往事,他搖搖頭,說:“不說了,來,喝酒喝酒!”

池誠主動去和陳一帆連心碰杯,池誠一口氣喝光了手里的酒,一把捏扁了易拉罐。

陳一帆道:“胖子都是潛力股,你現(xiàn)在也不錯了,那么多女生喜歡你。”

池誠又開了一罐:“帆哥說笑了。”池誠說,“幸好遇見你們兩個啊,真好!”池誠把這句話放在嘴里就著酒來回咂摸,咂摸半天,又說,“真好啊。”

如果不是連心和帆哥,自己應該還在泥潭里渾渾噩噩吧。

陳一帆也覺得有些事兒挺操蛋,按照他慣有的個性,他不可能去結交像池誠這樣的人,更沒有耐心去慢慢培養(yǎng)出一個朋友。別人的人生怎么樣,過得好不好,成績好不好,他才不關心。

池誠問:“帆哥,你為什么愿意幫我呢?”

“為什么?”陳一帆反問。

“嗯。”

“這我得想一想。”

若是平時,陳一帆一定不會好好回答這個問題,甚至會逃避這個問題。可今晚,有江,有月,有酒,有氛圍,陳一帆的高傲也被那酒澆淡了些。

這是一個像洋蔥一樣的問題,需要一層一層剝開。

首先,幫助池誠實乃不是陳一帆的本意,他不是一個同情心泛濫的人。他一路走來皆是站在高峰俯瞰眾生,如果見人家可憐就幫,那他不用做別的事了。

幫助池誠是因為連心,他如果不幫,連心就會幫,他不愿意連心和池誠接觸太多。

為什么不愿意池誠過多接觸連心呢,因為陳一帆覺得池誠會對他構成威脅。

照道理講,當初又胖成績還不好性格又懦弱的池誠怎么都該入不了陳一帆的眼,兩個人根本不在一個水平上,池誠想成為陳一帆的對手都是妄想。

那么,陳一帆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正視池誠的呢?

陳一帆道:“還記得去年夏天那件事嗎?”

“去年夏天?”冷不丁提到去年夏天,池誠一時不知道所指何事。

陳一帆灌了一口酒:“嗯,那個跳江的女子,還記得嗎?”

“哦。”池誠眼神渺遠,記憶回到那個燥熱的暑夜,“記得。”

陳一帆笑了一下,盡量用無所謂的語氣道:“終究是你跳下去了,而不是我。”

連心好像突然從夢中醒來,她驚訝道:“你們兩個一起救過一個跳江人?”

陳一帆更正道:“不是一起,救人的是他,我沒跳下去。”

池誠說:“我看見了,當時你要跳,你媽媽攔著你。”

江堤上面就是洪春橋,就是去年那女子跳江的橋。此刻橋上稀稀拉拉有車呼嘯而過,在這夜深人靜的夜晚,那發(fā)動機的聲音顯得尤為刺耳。

陳一帆看著那江面,道:“是,我媽死命攔著我。可是這件事我一直無法釋懷,我總忍不住去想,萬一那女子在我面前永遠沉下去了,我這輩子如何心安。”

連心淡然一笑:“你想太多了,她跳江又不關你的事,即便是死了,也賴不著你。”

陳一帆道:“話雖如此,可我畢竟遇見了,遇見了卻又見死不救,良心上過不去。”

池誠道:“也不能怪你,是你媽媽不讓你救的。”說完這話,池誠忽又意識到自己這樣說豈不是讓帆哥怪他的媽媽嗎?池誠立即補充道,“當然,也不能怪你媽媽,你媽媽只是做了一個母親都會做的事。如果我媽在,估計她也不讓我跳。”

池誠以為是陳一帆的媽媽死命攔著的原因,面子上陳一帆也是這樣告訴自己的。可他的心里總有一個聲音時不時跑出來說,如果你鐵了心救人,你媽媽未必攔得住你。

終究是自己膽怯了,怪不得母親。

正因為這樣,陳一帆備受煎熬。當別人仰慕他,崇拜他的時候,他再沒有以前的那份從容與心安理得,總覺得受之有愧,自己根本沒有那么美好。

陳一帆看了池誠一眼,欣慰道:“還好你跳下去了,你救了她。”

“唉……”池誠嘆氣,欲言又止的樣子,掙扎一番終究沒有說出什么來,只讓這聲嘆息的尾音拉長,消散在微風中。

嘆息也是會傳染的,陳一帆在池誠嘆息的尾音后面接了一聲嘆息。

池誠自然想象不到這件事對陳一帆意味著什么,他更想象不到自己這一跳竟跳成了陳一帆的對手。池誠安慰道:“帆哥,你也用不著耿耿于懷,你沒有跳下去也說明不了什么。”

陳一帆很執(zhí)拗:“不,能說明很多東西。”

“很多東西?比如呢?”

“比如可以看出一個人在十字路口的選擇,是權衡利弊,還是義無反顧?是勇敢,還是懦弱?如同那次救人,該不該救呢?肯定該救。那么,怎么救?是置個人安危于不顧的去救,還是在能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才救?你們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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