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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人都說你是爛泥

  • 咸水鄉的黑馬
  • 漢仔
  • 3365字
  • 2019-05-23 18:19:09

朱敏杰再也睡不著,不關門,留意著外面的動靜.兩點半鐘,“嗒嗒嗒”的腳步聲響起.他知道人回來了,彈簧似的射出去.

月媚秀挺的身姿略顯疲憊:“半夜三更,你還躥來躥去。”語氣含著心疼和嗔怪。

“我說,你不累嗎?”說完,朱敏杰就罵自己,這不是屁話嗎!

她事無巨細,沒有到頭的時候。

月媚開門進去自己屋,朱敏杰猶豫一下,沒跟進去,丟一句話:“需要我做什么,盡管說。”

“得啦。你現在的任務是睡覺。”月媚進去里間拿衣服洗澡,又掀開布簾子,對外說:“明早七點起來。”

朱敏杰作了一個夢:他牽著月媚的手逛大街,兩人有說有笑。金婷婷忽然現身面前,憤憤不平地說:“心情不錯嘛!開竅了啊。”朱敏杰有些羞慚。這時一輛嶄新的進口小轎車“唰”地在旁邊停下,下來一個打著锃亮發膠、叼著煙卷的肥胖漢子,是肥佬張,對金婷婷說:“我們也玩兒去!”

摟著她的纖腰,車子揚長而去:“嘟嘟嘟……”

“篤篤篤”,月媚敲朱敏杰的門,里面沒有反應,她只得大聲叫:”阿杰!阿杰!”

朱敏杰驚醒,原來是瞎想.

“干活了,準備準備.”見他出來,月媚催促道。

看起來她早已起床了,上邊襯衣,下邊褲子,過肩的秀發用一個發夾夾著,干活的”制式”裝束.

“好!”朱敏杰連忙應一聲.

洗漱完,把幾個大桶抬上船,就出發了。

朱敏杰解掉纜繩,月媚緊劃幾下,小船在寧靜微涼的水面,犁出兩道細碎的白線。

客路青山外,行舟綠水前。

潮平兩岸闊,風正一帆懸。

海日生殘夜,江春入舊年。

鄉書何處達?歸雁洛陽邊。

朱敏杰坐在船頭,兩腳舒服的伸進水里。他感到很爽,真的,忙碌的生活,溫馨的相處,夫復何求。于是想起了王灣的名詩,朗誦出來。

“阿杰,你咿咿哦哦說什么呀?”月媚見他手舞足蹈的樣子,莫非還沒睡醒?.

“你就不懂啦,這是唐詩.”朱敏杰知遒她只讀完初中,干脆裝逼,“說的就是眼下的景物.”

月媚將信將疑,但還是被他的樂觀氣場感染。

“得閑我再解釋給你聽!”看到月媚有點崇拜的樣子,過癮。

“阿杰,我讓你幫我干活,你不辛苦嗎?”

“說不辛苦是假的,不過我很高興!當玩下啦!”

月媚一時沉默.他可以玩一下,自己呢,能逃出這生活的窠臼嗎?

李德虎一走四年,雖然久不久也打電話回來,但只是簡單的幾句話,看得出也只是應付而已.外面的花花世界,說變還不容易!

自己也要及早準備,一個人兩條心,不算多.

正想間,圍塘到了.

月媚將小船靠邊,竹篙插過船尾預留的一個孔洞,將船定住.河里的水已干了大半,兩邊一些灰黑的淤泥裸露出來.她上岸,坐在草叢上,拿出一個挎包,招呼朱敏杰來吃些東西.

一大包點心,有粽子丶面包丶油條,放在中間,兩人各坐一邊,.邊吃,月媚邊說明一下等會要干的活.

除了圍塘,附近河道屬于她們村這邊,月媚還擺了二十來個蝦籠.每天早上七點半后,潮水退去,魚籠就可以清理一遍。

簸箕一般大的朝陽,在澳門前面的海平線露出,云蒸霞蔚,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蝦籠十幾米長,兩截竹篙深插泥下,首尾將其定住.每半米一個節點,中有小孔,織成漏斗管狀,魚蝦進了就出不來。.

兩人換上齊胸的下水褲,月媚在上邊用竹篙撐船,像《渡江偵察記》里的劉四姐那樣.每到一個蝦籠,她將籠頭提起,將每個節點折攏,魚蝦往下抖落。

最后的一段形如加長的漏斗,繩子扎著后邊。朱敏杰解開繩子,將魚蝦倒放小桶里.一個蝦籠,收獲一般都有幾斤。

收了蝦籠,再去圍塘。

離圍塘水口稍遠點,地勢最低,形似鍋底,潮水退去后,這里還貯有一灘水,塘里的魚蝦大都集中在這里。朱敏杰一馬當先趟到泥稀里,雙手撥開油脂似嫩滑的淤泥,弄出一條排水溝。

一條灰黑的大蛇,足有半米多長,尾巴急切擺動,穿過魚群,“嗖”的徑直朝他撲來。

朱敏杰驚叫出聲“哎,有蛇!”急忙一閃,一屁股跌坐在烏黑的泥稀里。

月媚抓住個網兜,跑來一看,好笑道:“沒事,是條風鱔!”

她把網兜堵在水流里,示意朱敏杰從里往外趕。大鱔順水狂奔,撞入網兜。

月媚雙手一起:“捉到了。”

她捏住兜口,小心奕奕將大鱔放到船上的“貴賓”桶里,拉緊包著桶口的魚網。

“我們這里,最名貴的就是這種魚啦,””她向朱敏杰解釋說,“這叫風鱔,出產在我們這一帶的叫‘黃金鱔’.剛才那條.起碼有6歲了,要百幾文一斤呢!”

“啊,發了!”朱敏杰也滿高興。雖然出糗了,值!

今天的魚很多,母指大的大蝦也有十多斤。月媚說是朱敏杰帶來了運氣.

到家,有約定的魚販子在等著。魚販子自己把魚蝦蟹歸類,分等,價錢不一樣。

朱敏杰發現這次來的魚販子不是昨晚上來的那兩兄弟,換成兩公婆了,問月媚。

“不明白嗎?”月媚狡黠的一笑,”“讓他們互相竟爭.”

那條大鱔,她壓根沒給人家.

快中午了,朱敏杰準備回去。

月媚從沖涼房出來,上身穿一件v領短袖t恤,光滑柔軟,勾勒出跌宕有致的胴體;下邊是黑底印花拼接的裙子,露出結實修長的小腿。她還在鬢上編兩條小水蛇似的辮子,向后鎖著一叢細密的黑發,顯然,用心打扮了一下.

嘖嘖,又把她和老婆比了一下,月媚就是有一種大方丶超然的氣息.這好像是與生俱來的。

月媚去魚池撈出那條三斤多重的”黃金風鱔”,裝在透朋塑料袋里。倒入潔凈的河水,打滿氧氣,扎緊袋口。

她將魚袋放進挎包,遞給朱敏杰,輕聲說:這個,給你的.”

他知道這個很難得,不肯要.

“這是你應得的.你幫我干了那么多活,我該謝謝你.”月媚滑嫩的面頰泛起兩片緋紅,。

把挎包塞在他懷里,月媚去雜物房推摩托車.他們說好了,她送他回城,順便逛逛街,朱敏杰說要幫她換個手機.

圍塘下網,請鄰居“關二哥”幫忙一下.

咸水鄉現在也有了小班車,只通到鎮上,因為湊人難,要好久才有一班,趕時間的人都不坐.

月媚自己開摩托,沿圍基的水泥路出村向北,走了四五公里來到大路.路邊有個修理摩托車的小鋪子,她把車子放在一邊,讓老板幫忙照看一下.

然后到站點等車。這時挎包里的手機響了,接通,家公急迫的聲音傳來:“李元芳頭暈嘔吐,快回來,得去醫院!”

“啊!?”

月媚連忙向朱敏杰說明情況.

“你自己回去吧!“她只得回去了。走了幾步,回望朱敏杰兩眼,顯得有些不舍.

朱敏杰一愣,很快理清頭緒.他追上月媚:“我跟你回去!”

“你還是走吧,別耽誤上班.”

“今天星期天,放假,我晚上回去也行.”

月媚拗不過他。

回到村,直到小叔子家。家公家婆還有幾個鄰居圍在床邊,女兒李元芳小臉煞白,眼晴閉著,一動不動.

“她吃了掉在地上的包子,包子沾了點雞屎.可能沒擦干凈.”家婆懊惱說,“沒多久就嘔吐不舒服了.”

月媚抱女兒在懷里,對朱敏杰說:“先去醫院!”

“好的!”他把裝魚的挎包交給月媚的家公,轉身去開車.

李元芳得的是急性胃腸炎。安排留醫,打吊針。孩子這么小,月媚寸步不離.家里的事情,讓家公看著辦.

朱敏杰辦掛號丶找醫生丶交費丶拿藥,跑腿的事都包下了.下午,李元芳睡了一覺,情況好轉,會跟媽媽說話了.

朱敏杰借月媚手機,給老婆打電話.男人兩日一夜未歸,金婷婷有些擔心,又有些怕,提不起精神.接到來電,一高興,提出開車來接.朱敏杰沒想那么多,來就來吧。夫妻嘛,床頭打架床尾和就好!

把醫院地址發給她.

旁邊的一張病床沒人,朱敏杰叫月媚上去躺躺,月媚一下睡著了.李元芳也已睡熟,朱敏不敢離開,怕出意外,一直坐著.

木質的高跟鞋跟敲擊磁磚地面,一路脆響,金婷婷在旁人驚羨的目光中推開病房的門.她穿一件中長款無肩帶抹胸包臀裙,白底綠葉大紅花,一拿闊的黑腰帶扎著,有點夸張.這種裝扮,在小鎮這種地方,可算是搶爆眼球的了.

朱敏杰站起身,想說話,金婷婷目光停留在月媚那兒,酸溜溜的嚷道:“怪不得嘍,樂不思蜀,有美相伴嘛!”

“說什么吶!別亂說!”朱敏杰想制止她,拉她的手,“去外面,別把人吵醒.”

“幾時勾搭上的呀?”金婷婷不依不饒。

李元芳不舒服,睡不踏實,一下醒過來,叫媽媽。金婷婷有點恍然大悟的樣子,質問起朱敏杰:“帶崽的母雞呀,想不到你還好這口噢!”

月媚也醒了,去抱孩子。金婷婷的眼光探照燈似的在她身上掃來掃去。

“是阿杰老婆嗎,來,請坐.”月媚猜到她身份,陪著笑臉招呼.

“不用了,跟你不熟,我是來帶我老公走的.”金婷婷聽她叫阿杰,那個肉麻,火氣直往腦門上躥。

“好,那就走吧!”朱敏杰知道老婆不是省油的燈,還是早走為妙。

才出到門外,金婷婷推他一下,罵道:”我跟張哥說會兒話你就發飆,你跟‘雞’都過夜了,怎么算?”

“小心說話!”朱敏杰嚇一跳,可別讓人聽見!回懟道:”你自已是這種人,別潑人家臟水!”

金婷婷惱羞成怒,俏臉由紅轉白:”你還幫外人踩自己的老婆?怪不得人都說你是爛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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