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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再見,終會再見

  • 同桌往哪跑
  • Mr凌滄洲
  • 3844字
  • 2019-04-18 09:53:55

我們倆來到必勝客,要了一份超大型的漢堡。

到最后,我倆是腆著肚子打這飽嗝兒出來的。

我倆分開后,在回來的路上,陳默被歐陽攔下。

“歐陽?呃……”陳默打了個嗝。

“這是特意為你錄的一首歌——《塵陌》,還有一封告白信。”歐陽載著陳默到了火車軌道外。

歐陽突然跑到軌道的另一面,陳默問道:“歐陽,快回來!”

這時,軌道兩邊的柵門突然關閉,一輛火車急速駛過,伴著火車的嘈雜聲,歐陽大聲喊到:“歐陽喜歡陳默,歐陽真的喜歡陳默!”

火車過去了,對面卻不見了歐陽。

陳默的17歲來了,在經歷了一場分別之后,歲月的齒輪又向前轉了一圈。

陳默打開了信,上面是歐陽飄逸灑脫的行書:十七歲的陳默,你好!我是十七歲的歐陽。帶著愛你的心跳和對夢想的告白,我要去BJ了。希望你永遠快樂,學業有成。再見,我們終會在BJ再見!

陳默還是沒有解開方程,她把它放在了枕頭下。歐陽的離開沒有任何人在意,也許只是我太看重了聚散的意義。

在我期待著老媽做的香噴噴的晚飯,站在門外時,我聽見了一年一度的大戲碼——吵架。

家里的鍋碗瓢盆叮叮當當的伴奏著,一聲聲尖利的爭吵聽上去是那么的刺耳。我沒有勇氣打開房門,仿佛一道門隔開了兩個世界,我出奇地冷靜。

我扭頭下樓,在小區花園里漫無目的地閑逛著。

秋風瑟瑟,我背著書包在樓底下轉著圈。

有時候,我覺得幸福是這世上最奢侈的東西,家不過是臨時落腳休息的旅店,月華如水,小區里幾乎所有人家的燈都亮了,萬家燈火之外,我們家是那第一萬零一戶——唯一沒有光亮的一個。

我在公園里坐著,除了秋蟬聲外,只有呼嘯的汽笛。

差不多九點半,老媽打電話給我。

“喂!”我接了電話。

“你死哪兒去了,怎么還沒回來?”老媽破口大罵。

“路上堵車,剛到小區門口。”我扯著謊說道。

回到家,只有老媽一個人待在自己的房間。

我沒有問老爸去哪了,而是自己回了房間。

我將門反鎖,將書包扔在桌子上,躺到了床上。

記得初三中考前,他們倆就大吵了一架,然后問我,如果離婚,我愿意跟誰。

我當時怎么回的呢,嗯,我當時只說了一句“我跟我媽!”

從此,老爸每天也不上班了,但是卻整天早出晚歸。一家人冷戰了一個禮拜,最后是老爸投降。

現在想想,以后再問我歸屬問題時,我會毫不猶豫的說:“我誰也不跟!”

我是我自己的,不是誰的戰利品。

打那之后,我消沉了好一陣子,甚至有棄學的念頭。

不過,很快我就學會了自我安慰,也許這是一種自我麻痹,但是它卻真的幫我熬過了那一段時光。

為了緩解父母之間的矛盾,我變得特別懂事,特別乖。

你知道,對孩子來說,懂事和乖巧是一件特別讓人心疼的成長。

乖巧懂事就意味著你要學會妥協,然后對著鏡子里的自己說:“我長大了。”

命運的殘酷就在于對那些無法改變的劫難只能逆來順受。

而如今,痛苦的日子正在重播。

第二天早上,我站在鏡子前,看到自己額前冒出五六根白發,我強迫癥似的將白發都拔了下來。再拔下白發的那一瞬間,頭皮感到一陣舒服。

一夜之間白頭,原來一點也不浪漫。

第二天上學,我騎車到了馬路口,碰到了沈婉儀。她非得要我載著她。

“你身上怎么跟‘香飄飄公主’一個味兒呀?”我的鼻子像被灌了一整瓶香水。

“‘香飄飄公主’?誰呀?”沈婉儀問道。

“我們數學老師,特愛噴香水,她一進教室,整層樓都飄散著香味。”我說道。

“有這么夸張?快走吧!該遲到了!”說著她跳上后座,雙手抱住我的腰。

我故意騎車左右搖晃,沈婉儀嚇得連連尖叫。

帶著一路驚險,我們踏著鈴進了教室。

“你身上怎么有香水味兒?”陳默的鼻子太靈了,簡直和狗,呃不是,是和汪星人不相上下。

“被你聞出來了,我以為自己身上的男人味會蓋住香水味……”我說到。

陳默一下臉紅。

“剛才碰到‘香飄飄公主’了,可能沾了香味。”我扯起謊來有種與生俱來的天賦。

中午,我一個人在天臺發呆,沈婉儀突然跑了來。

“張揚,你怎么了?”沈婉儀問道。

“我媽和我爸又吵架了……”此時的我居然可以很平靜的說出這些話,也許這也是一種成長。

“張揚。”沈婉儀突然變得很小心。

我去上了個廁所,高三年級廁所到處都是煙頭,有的還冒著煙。

看來,臨川這片凈土早已被污染。我慶幸自己能夠潔身自好。

我回到樓頂沖著頭頂這片高遠的藍天吶喊著,我發誓:除了死亡,沒有什么可以擊倒我——nothing。

在發泄一陣之后,我心里好受多了。

我跟打了雞血似的,拼命看書。

我一定要將語文學上去,除了背課后古詩,我每天還抽出一個小時的時間練習文言文閱讀,甚至說話的時候都滿嘴之乎者也。就好像初中背單詞的時候,走火入魔,見到什么東西都要知道它的英文表達。

“張揚,你瘋了吧?”陳默眼睛瞪得像銅鈴,她問道。

“不瘋魔,不成活!”我說到。

下午放學,我回家的腳步頭一次這么沉重。

我在學校學到很晚,教室里住校生在前邊吃著零食,毓靈捧著幾袋妙脆角晃晃悠悠地來到我面前。

我正低頭看著書,毓靈突然將臉伸到我面前,我當時嚇了一跳。

毓靈見我摩挲著胸脯,她呵呵呵地樂了起來。

“給你的!毓靈將妙脆角都堆到我桌子上。

“謝謝!”我說道。

“你這么晚還不回家嗎?”問道。

“馬上,還有一道題!”我說道。

九點的時候我搭上最后一輛末班車回家。

車上統共仨人。我把車窗打到最大,涼風習習,吹到我臉上,清醒了許多。

車外的夜色很美,真的很像欣越君小說中寫的那樣:連綿的汽笛與璀璨的燈光交織出夜的絢爛,生活的鏡頭在這里不停地轉換……

生活真的令人如癡如醉,只是我們從未駐足欣賞。

回到家里,一切一如平常。老媽還是會問我:“這么晚,吃飯了嗎?”

老爸還是會笑著問我:“兒子,回來了!”

劍拔弩張的交鋒似乎從未發生過,溫馨又縈繞在這座港灣的角角落落。

真應了那老話: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期中考試如期而至。連綿的陰雨,使教室透著潮氣,坐在凳子上的我都快發霉了。

直到考完,太陽也沒能和我們打個照面。

考試一結束,大家緊繃的神經終于放松了。

趁雨水初歇,我一個人在籃球場無聊地投著籃。

“張揚!”沈婉儀跑了過來。

“一個人打籃球,無不無聊?我這還有煙,你抽嗎?”沈婉儀問道。

“我戒了!”我說道。

“戒了好!煙不是什么好東西。”沈婉儀說道。

“我還有事,先走啦!”沈婉儀看了下手表離開。

深秋的落葉被雨水沖刷的干干凈凈,灰暗的天空給人一種窒息的壓抑。

直到夜幕降臨,我才回家。坐在公交車上,我聽著MP3,耳機里都是一些傷感的歌。聽著聽著,不覺悲從中來,一種從心底涌出的苦澀充盈了口腔。

你有過一首歌聽著聽著就不覺落淚的經歷嗎,我有,就在這班720路公交車上,悲傷如影隨形。

再見,和過去的那個張揚揮手告別,我載著悲傷一路前行。

第二天,陳默拿了一本《漫畫速成技巧》津津有味地看著。很快,她就畫了許多Q版人物,包括Q版的我、Q版的她以及Q版的我們。

陳默給了我幾顆跳跳糖,我放進嘴里,酸酸甜甜的,沖淡了心中的苦澀。

所以,難過的時候吃一顆糖,告訴自己生活是甜的,一切都會好的。

這種哄騙小孩子的糖果倒真成了我今后化解悲傷的秘密武器。

下午大課間,各課代表比著賽似的在黑板上留著作業。

“什么時候放假啊?這整天的作業,要把人累死啊?”江鶘說道。

“才考完試,就又發卷子!‘香飄飄公主’瘋了吧?”陳默一陣牢騷。

不過抱怨之后,她還是老老實實地做題了。

“張揚,和差化積公式你會嗎?”陳默問道。

“會啊,這紙有用嗎?”我從陳默手中拿過一張紙問道。

“沒用!”陳默搖頭說道。

我在紙上刷刷刷的寫著什么,30秒后將紙擺在了她面前。

“給,和差化積公式。”我說道

陳默低頭,紙上有四行藍黑色鋼筆字:

sinα+sinβ=2sin[(α+β)/2]·cos[(α-β)/2]。

sinα-sinβ=2cos[(α+β)/2]·sin[(α-β)/2]

cosα+cosβ=2cos[(α+β)/2]·cos[(α-β)/2]

cosα-cosβ=-2sin[(α+β)/2]·sin[(α-β)/2]

十分鐘后,陳默又問道:“哎,張揚,積化和差公式是啥來著?”

我從本子上撕下一張紙,鋼筆在紙上靈動的跳躍著:

sinα·cosβ=0.5[sin(α+β)+sin(α-β)]

cosα·sinβ=0.5[sin(α+β)-sin(α-β)]

cosα·cosβ=0.5[cos(α+β)+cos(α-β)]

sinα·sinβ=-0.5[cos(α+β)-cos(α-β)]

“喏,積化和差公式。你這是金魚的記憶力吧,高一才學的就忘了?”我說道。

陳默白了我一眼,繼續低頭做題。

而我呢,則繼續做著彭程給的夏令營密押題。

“嘿,學霸!”第二排的毓靈突然沖我打招呼。

我以為自己后面站著人,便向后看去,可是除了一睹墻啥都沒有。

“你是在叫我?”我問毓靈。

“當然了!”毓靈說道。

“學霸?”周圍的人也都紛紛應和著。

“謝謝夸獎,學霸不敢當,其實我就是個學酥,表面看著學霸,都不用風吹,輕輕一碰就碎了……”我拒絕道。

“嗨!陳默學霸!我忽然來了興致,調侃陳默。

“不敢當……”陳默的臉皮厚度正以光速在向我靠攏。

“你真信啦?知道什么是‘捧殺’嗎……”我問道。

果然,陳默一天沒和我說話。

因為歐陽走后,最后一排只有我們兩個人。

陳默搬到了旁邊那一組去。

“陳默,快回來,這一節王立宏的課!”我說道。

她老老實實地坐了回來,但卻在桌子上劃了一條三八線。

“你的東西不許越界,否則就是我的了!”陳默說道。

而我故意將胳膊越過那條淺淺的線,然后說道:“我越界了,現在我是你的了!”

“無賴!”陳默扭過頭去。

密押題果然變態,我絞盡腦汁都對它無可奈何,于是我決定去問王立宏。

這可是我頭一回問他題,王立宏自然十分欣喜。不過,他也一下子被難住了。

他說道:“這個題,讓老師先看一下,你先回去吧。”

于是我就這樣,被打發走了。

第二天早上大課間,黛雪兒抱著作業進教室,她沖我喊到:“張揚,物理老師找你!”

我進了辦公室,王立宏給我滔滔不絕的講起了昨天那道競賽題。

“這個是電學的綜合題,難度還挺大的,一般高考也不會考這么難的,不過你最近的學習狀態很值得表揚啊,以后有什么不會的題盡管來問!”王立宏一臉得意。

“是!謝謝老師!老師再見!”我頓時陽光燦爛。

學校里一連幾天風平浪靜,不過,高升又想出了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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