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去參加了表彰大會。當我上臺領獎的時候,全班同學的手都鼓的特別熱烈,這個集體總是給我一種家的溫暖。
大會結束后,教務主任高升說道:“各班文藝委員組織學生積極報名明天的青春之歌夢想大賽活動。今天下午放學將參賽名單統一交至教務處。”
“有誰要參加青歌賽?”姚菲菲問道。
我與歐陽同時舉手說道:“我要參加!”
“好!還有誰?”姚菲菲問道。
“你要參加青歌賽,你的嗓子行嗎?”陳默問道。
“小爺這叫‘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到時候你可不要迷上我喲,記得給我加油!”我一臉驕傲。
“你不自戀能死啊,你要唱什么?”陳默問道。
“《同桌的你》!”我說道,陳默的心跳漏了一拍。
“通知,請各班參加青歌賽的選手立即到大禮堂集合。”廣播響起。
星期五下午,青歌賽在大禮堂拉開了序幕。
我們全班大多數人翹了作文課來給我與歐陽捧場。
而三班則不同了,他們班這節正好是班主任的課,全班只有沈婉儀一個人溜進了大禮堂。
“……青春之歌夢想大賽現在開始!”主持人在臺上宣布道。
臺下的觀眾掌聲雷動。
歐陽倒也洋氣的冒泡,他彈著吉他,深情款款地唱了今年Eason的粵語新歌《富士山下》。
說真的,他的聲音真的很有磁性,臺下的女生一個個犯著花癡似的盯著他,當然也有可能是大家聽不太懂粵語才覺得新鮮。
歐陽唱完后,給了大家一個飛吻,然后沖陳默壞笑了下,鞠躬下臺。
“歐陽,歐陽,歐陽!”歐陽唱完后,大家叫喊著。
我吹著口琴登場,臺下的女生尖叫連連。
“張揚!”沈婉儀用手吹了個很響的口哨。
我坐在鋼琴旁,一邊彈奏一邊很走心的唱著《同桌的你》:“明天你是否會想起/昨天你寫的日記/明天你是否還惦記/曾經最愛哭的你/老師們都已想不起/猜不出問題的你……”
我就像在開演場會似的,底下的同學全部拍手打著節拍,跟著我一起哼唱。更有同學揮舞著帶有“張揚”兩個字的熒光板。
我唱完之后,沈婉儀突然拿出一大捧鮮花沖上臺來,硬是把花塞給我。她一下子抱住我,然后心滿意足地去了后臺。
陳默見狀,起身跑了出去,歐陽忙追了出去。
二班的牛犇唱《童年》,那調都跑到姥姥家去了,可是他自己卻很陶醉。聽他唱歌,為了給他留點兒面子,大家都憋出了內傷。
輪到沈婉儀唱了,她上臺說道:“各位評委,我是三班的沈婉儀,就在剛才我的初中同桌張揚為我唱了一首《同桌的你》,為了表示感謝,我也想獻歌,一首他最喜歡的《名偵探柯南》主題曲《運命のルレット回して》!”
沈婉儀跳著脫衣舞,按當時江鶘的話,就是:“激動的差點噴鼻血”。
她這一段勁歌熱舞燃翻了全場。
韓旭這個保守派的老夫子見她這樣,臉一直紅到了耳根。他搖頭說道:“哎!我為中國教育一默哀!”
丁湘不屑地說道:“哼,妖精!”
“不過是個美麗的妖精!”高明說道。
高明吹了個口哨,丁湘使勁擰了下他的耳朵,說道:“妖精都喜歡唐僧!你是唐三藏嗎?你撐死就一唐三彩,還是個燒壞的殘次品,她不會看上你的。給我老實點,聽見沒!眼睛往哪兒瞅?還瞅……”
高明揉了揉耳朵,低下頭。趁丁湘不注意,又偷偷瞄了下臺上。。。
王粲,我們班物理課代表,同時也是鐘晴的同桌。
不知道鐘晴怎么了,自青歌賽之后,她就一直悶悶不樂。
“張揚為什么要喜歡他的同桌呢?”鐘晴自言自語著。
“當然了,書上說異性相吸。這是很自然的了,就像……”王粲突然臉紅。
“就像什么?喂!那天可是你求著我做你同桌的!你說自己內向靦腆,怕沒人愿意。我是害怕你尷尬,才勉強答應的,你別自作多情!”鐘晴嚇了一跳,急著解釋道。
“哎呀!”鐘晴突然捂著肚子,額頭冒出了細汗。
“你怎么了?是不是那……那個來啦?要不我幫你打點水吧!”王粲吞吞吐吐,他拿著鐘晴的杯子去水房打水。
“謝謝!”鐘晴喝了水之后好多了。
“那個,你最近怎么老是問張揚物理題啊?你要是不會,可以問我啊!何必舍近求遠呢?別忘了,我好歹也是個物理課代表。”王粲抿了抿嘴說道。
“哎,你說張揚與三班的沈婉儀只是簡單的同桌關系嗎?”見鐘晴不理他,王粲試著搭話。
而陳默此時也回到了教室。
“陳默!張揚和沈婉儀什么情況?”王粲問道。
“滾!”陳默與鐘晴一起沖王粲罵道。
全班都震驚了,大家都認定這是陳默吃醋的表現。
大家一致得出一個結論:女人惹不起。
“韓旭,你會唱《同桌的你》嗎?”欣越君問道。
“會唱,只是我唱歌跑調!”韓旭說道。
欣越君“哦”了一聲繼續看書。
就在這時,我拿著沈婉儀送的花進了教室。
“張揚,這么大束花,沈婉儀是不是在向你求婚呀?”江鶘說道。
鐘晴瞪了江鶘一眼,江鶘馬上把嘴捂住。
我走到陳默座位前,見陳默一直盯著花,我將花伸向她說道:“你喜歡,送你!”
“不要!”陳默說完低頭看書。
“……”陳默突然抬頭,我期待著她沖我說話,可是她一言不發又低下頭。
“聽說,你和沈婉儀是初中同桌?”陳默終于忍不住問道。
“嗯!”我如實答道。
“那么那首歌是……”陳默欲言又止。
“張揚!”沈婉儀又在門口叫我。
“這個送你!”沈婉儀將一個工藤新一封面的高檔筆記本送給我。
“這是什么呀?”我問道。
“歌詞本!特意為你新做的!”她一臉驕傲。
我的思緒一下子又回到了那個懵懵懂懂的初中年代。
那個時候,手機還是件奢侈品,MP3也沒普及。
歌詞本是我們初中時候了解音樂的唯一途徑。那個時候,寧可不寫作業,也不能不抄歌詞本。初中一下課,大家就比較誰的歌詞本抄的歌最多最準最流行,然后獲勝的人便能得到大家羨慕的目光以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謝謝!”我接過本子說到。
“跟我還客氣什么!走了!”沈婉儀春風得意地走了。
“張,張揚,這是什么呀?是不是情書?”一個男生問道。
“你土不土,都什么年代了還寫情書?我猜一定是盒巧克力,好坐實你倆的情侶關系!”他同桌說道。
我沒理他們,徑直坐回座位。
陳默撅著嘴,一言不發。
我打開歌詞本,一下翻到了《同桌的你》這首歌。
我不知不覺哼了起來。
陳默突然說道:“能不能別哼了?”
“你又怎么了?”我問道。
“通知,通知……”突然傳來廣播。
而我和陳默莫名其妙地鬧起了脾氣,所以沒聽到廣播里說了什么。
“張揚,你跟歐陽都進決賽了哎!”前桌的孫柔轉過來說道。
“哎?你這是什么?歌詞本,是剛那個女生送的吧,我能看看嗎?”孫柔問道。
我將本子給了孫柔,她的同桌黛雪兒也好奇地要看,一會兒工夫這個歌詞本就輾轉了七八個人之手。
很快,沈婉儀送我歌詞本的事兒就在全校傳開了。
以至于大家將歌詞本作為送禮和表白的首選。就這樣,歌詞本再度風靡臨川一中。
自從上次那件事之后,我總討厭回家。放學之后,我一個人在操場打球。
“嘿,張揚!怎么還不走啊?”牛犇問我。
“不想那么早回家!打會兒球再走!”我說道。
“一個人打球多沒意思啊?走,我帶你去個好地方!”牛犇拉著我到了游戲廳。
“游戲廳?你要玩什么?”我問道。
“當當當當,當然是‘仙3’嘍!”牛犇說道。
“拜托,我都玩三年了,有什么驚喜的?”原來是“三外”(《仙劍奇俠傳三》網游),我無語。
“我聽說,今年八月好像要新出劍4了!”牛犇說道。
“那到時候再來玩,我現在先去玩拳皇了!”我說道。
紅警、CS、征途、街頭籃球、CF、卡丁車……現在再提起這一款款經典游戲的時候,仿佛自己又回到了那個熱血沸騰的年代。
我去前臺買了二十個游戲幣,站在街機面前,我陷入了兩難:“街頭霸王和拳皇我該玩哪個呢?”
我搓了搓手,決定先玩拳皇再玩“街霸”。
在選角色的時候,我在草薙京和八神庵之間猶豫,最后還是選了我最熟悉的庵。
比賽開始了,我的對手是草薙京。
我右手操控搖桿,左手按住紅色按鍵。
畫面上先是兩個人的對話——
京:「bどうしてもやるのか?」(你無論如何也要這樣做嗎?)
庵:「今さら命乞いか?」(現在才來求饒嗎?)
激烈的格斗一觸即發,我右手瘋狂的上下操控著搖桿,左手靈活的按著按鍵。
我全情投入,游戲的聲音十分的大:“百合折,百合折……屑風,摔……逆剝……夢彈……”
屏幕上不斷顯示著令人沸騰的字體:必殺!超必殺!
我模仿著庵的語氣說到:“……哭吧,叫吧,然后就死吧……”
隨后,結束了戰斗——K.O.!!!
“哥們兒!打得夠猛的啊!”牛犇突然在我身后,拍著我的肩膀說到。
“我靠,八點了!”我偶然間看了下手表,不知不覺已玩了兩個多小時了。
我馬上下機往家跑。
“媽……”今天雨太大了,公交車慢得出奇,老媽突然打電話過來。
公交車的窗戶沒關,冷冷的冰雨在我的臉上胡亂的拍,我突然哼起歌來:“冷冷的冰雨在臉上胡亂的拍/暖暖的眼淚跟寒雨混成一塊/眼前的色彩忽然被掩蓋/你的影子無情在身邊徘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打了游戲的原因,我的心情格外的輕松。
高興之后,我才想起來一件事——我沒帶傘。。。
公交車站距離小區門口還有一段距離,我冒著冷冷的冰雨在街上凌亂的跑著,頭一次當了落湯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