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終于在不咸不淡之中完成,吳宇和譚子路是目標達成,所以無所謂其他了;楊帆則是看到林婉君便恍如失了神,也無所謂其他了。
只有林岳,一開始趾高氣揚的對待楊帆,楊帆也沒什么表示,還開心了一陣,后來才發現,這一桌是正兒八經的沒人搭理他。
這個發現讓他很受傷。無論他起了什么話題,其余幾人大多都是隨聲附和一下,絕無深談的意思。
當著譚子路和東蜀劍派的面,林岳也不敢發脾氣,只好盡快完成這儀式,趕緊告辭。
等林岳帶著林婉君走后,譚子路和吳宇隨即恢復正常。
只有楊帆,哪怕林婉君坐在旁邊的時候也只敢偷偷瞄幾眼,話都不敢說一句,這會林婉君已經跟著林岳走了,又一副失神落魄的模樣。
溫青都看不下去了,直接一巴掌拍在楊帆肩頭,把楊帆給嚇了一大跳。
楊帆轉過頭看著溫青,溫青一臉恨鐵不成鋼地說:“你要是喜歡這個姑娘,就大大方方的去提親,這么畏畏縮縮的是要干什么?憑白讓人看低了你!”
楊帆一下子又囁喏得說不出話來了。
譚子路倒是興致大增,打趣楊帆道:“楊宗師可是看上了那林家小女了?那女子確實生得美,像她娘,年方十六,也到了嫁人的年紀了。如果楊宗師有意,不如老頭子我代為提親?”
楊帆急忙擺手,口中忙道:“我只是沒見過這么漂亮的女子,見到了就緊張的說不出話而已。”
譚子路、吳宇、溫青都被楊帆這個回答逗笑了,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說是提親,也不過是玩笑之言了,畢竟只是泛泛之交,林家在岳州也是有頭有臉有地位的,這樣的人家,更重要的是有傲氣,所以大家哈哈一笑,也就過去了。
譚子路果然是個性急的,飯畢之后就安排了十來個人,跟隨吳宇一起去辰州。
楊帆就不好跟著了,站在一旁跟吳宇、溫青道別。
溫青輕嘆一聲,對楊帆說:“小帆,本來還準備帶你一起回蜀中的,不過眼下形勢有變,我得先跟師兄去一趟辰州,你在潭州這邊自己小心啊!”
楊帆點點頭,似乎對等下去金沙幫的情況毫不在意,反而關心起溫青來:“溫大哥,我這邊沒事,你去辰州更要小心啊,我看那塢堡似乎人手不少的樣子,上次的那個李云凡,其實也蠻厲害的,你們可別中了別人的道了。”
溫青心底也有些埋怨吳宇,如果不是吳宇當時答應得太快,他倒是想先跟著楊帆去一趟金沙幫,然后再去塢堡,也不需要譚子路派人之類的。
楊帆見溫青似乎情緒不太高,便對他說:“溫大哥不必擔心,等我這邊事了,我就去蜀中,然后去東蜀劍派找你們!”
溫青見楊帆說到這個份上,原本要勸他跟隨自己一起去辰州的話也就咽了回去。他也知道,這事說出來,自己的大師兄和譚子路都不會同意,楊帆自己同意的可能性也不大,于是,就揮手告別。
楊帆目送吳宇溫青翻身爬上譚子路提供的快馬,然后轉身朝潭州城奔去。
倒不是譚子路小氣不給他提供馬匹,而是他實在不會騎,只好作罷。
楊帆一路急奔,十五里地,不到半個時辰就到。
半個時辰剛到,他就已經站在了金沙幫總部的門口。
金沙幫的總部位于潭州城東,從城門進來路過一條小街,不遠處就是金沙幫的總部了。
占地極大,約有三十來畝,朱紅大漆的門口蹲著一對碩大的石獅子,門檻前臺階七級,比周邊房屋高了不少。一道紅色圍墻向兩側延伸,將整個院子包圍了起來,甚是威嚴。
門口站了兩個彪形大漢,身高八尺腰圍壯碩,虎背熊腰顯得彪悍異常。
楊帆抬頭看了一眼門邊上龍飛鳳舞的金沙幫三個大字,抬腳就往里去。
兩個彪形大漢同時伸手攔住他:“閣下何人?金沙幫重地,閑雜人等勿入!”
楊帆笑嘻嘻道:“我是來找楊世雄的!”
兩個大漢錯愕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楊世雄是本幫幫主。臨近午時幫主便臉色陰沉地回來了,沒多久成護法也回來了,跟著他倆出去的殺生和宋無奇壇主卻沒回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過,他們聽到有人直呼幫主之名,還是習慣性的認定有人來挑事了。
左邊那個漢子捏了捏手指,抬腳往前買過來,走到楊帆跟前,陰惻惻地對他說:“小家伙你來挑事嗎?”
說完也不給楊帆說話的機會,兩手伸出來就想抓住楊帆,然后把他丟出去。
楊帆卻笑嘻嘻的,不閃不避,讓他抓在手中,口中卻道:“你們去告訴楊世雄,債主來啦!”
那漢子雙手抓住楊帆肋下,手上運勁想將楊帆提起來扔出去,卻沒想到手上力氣用到了七八成,楊帆還是紋絲不動。
漢子冷哼一聲,這次便用上了十成力氣,誰想還是紋絲不動!
“嘿嘿,我看你這漢子,膀大腰圓的沒想到是個花架子啊!”這是跟老陳頭一起養成的賤嘴皮子屬性終于上線了。
那漢子再次用力,這次是連吃奶的勁都涌出來了,誰曾想楊帆腳下就猶如生了根一般,仍然不動分毫!
這時另一個漢子也看出不對勁來了,趕緊一個沖拳砸向楊帆胸口。
楊帆腳下不動,生生受了這一拳,那抓住他雙肋的男子卻如受重擊,手也不受控制的被彈開。
兩個人都如同見了鬼一般的看著楊帆,眼睛里寫滿了不相信。
楊帆卻一步步向前走去。
兩個大漢慌亂中急忙連退幾步,直到靠在了門框上,才想起這樣慌張如果被幫主看在眼中,必得吃一頓幫法了。
靠著門框仿佛給了他們勇氣,又重新向前壓過來。
兩個人站在臺階之上,而楊帆正在臺階之下拾級而上,明明兩個人比楊帆高出了很多,瞧在眼中的情形卻如同看到一個野獸正在慢慢靠近一般。
楊帆也不再多戲耍,右手如電,兩掌分別拍在兩名大漢胸口。
兩名大漢應聲向后飛去,從洞開的大門處了飛了進去,躺在了院子里。
楊帆依舊不慌不忙地向里走去。
進了大門,卻沒有看到其他人,仿佛整個前院除了兩個彪形大漢看門,沒有其他人存在了一般。
這處前院極大,大門處如城樓一般,門內兩側分別是兩間廂房,不知道用來干嘛的,此刻見不到人影。
再往里走,便是門廊分向兩邊而去,沿著圍墻的走向,直到到了兩側圍墻轉角,便跟著圍墻轉角,再向里側延伸。
正對著大門的門廊處開了一個口子,一條路延往前院,延伸出去沒多遠就一個拐彎,然后是流水和小橋。
步行過橋就是假山,各色的樹木也栽種不了不少。此刻正值盛夏,這些樹都郁郁蔥蔥,生機勃發。
不得不說,這前廳布置得還是很有特色的,一點都不像一個幫派總部。
再往前,是一道照壁,將前廳和中堂完全阻隔開了。
繞過照壁,是一個中堂,中堂門匾尚書忠義堂三字。
三個字倒是比在外邊掛的金沙幫三字更有氣勢,鐵畫銀鉤,端地是一筆好字。
楊帆倒也不至于多欣賞這書法,抬腳就邁了進去。
中堂還是極大的,堂上一張八仙桌,八仙桌上一個神位,擺的是關老爺。
八仙桌兩側分別各一張官帽椅,兩側往下兩邊均勻擺著十幾張椅子,看樣子是平時議事的地方了。
廳中四根兩人合抱的大柱子,將整個房子撐了起來,大氣倒是挺大氣。
兩側居然擺了不少書法作品,都是條幅,這讓楊帆不禁啞然失笑。
太有意思了,連黑幫都要顯擺文化嗎?
難道是離岳麓書院太近,被書院給熏陶的?
這時,中堂連接后院的門口,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幾個人慌慌張張的踏了進來,為首一人對著廳中的不速之客厲聲喊道:“你是何人?何故闖我金沙幫?”
楊帆不疾不徐道:“我來找楊世雄。前邊沒人接待,我就到里邊來看看。”
那為首之人聞言大怒,手一揮,示意其他人上來:“給我拿下這個狂徒,看看到底是何方人士!”
一行七八個人圍了上來,想要拿住楊帆。
楊帆哪會將這等小嘍啰看在眼里,明玉都沒出鞘,就將一干人等打翻在地。
那為首之人沒有上來,看到楊帆幾息之內將眾人放倒,仍然聲色厲茬道:“你居然敢擅闖金沙幫,膽子不小!還不束手就擒,要不然一會有你好看的!”
楊帆失笑:“都這樣了,你還待我如此客氣嗎?莫非你的劍只是裝飾?”
那人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不敢說話,更不敢拔劍相向,轉身就要往里走去。
楊帆好不容易看到一個向導,自然不想就這么放棄了,輕身一躍,上去抓住他肩頭,張口問道:“楊世雄在哪?帶我去見他。”
這人雖然帶了劍,武藝卻是不高的,一個照面就被楊帆制住,讓他雙腿不住打擺子,險些都站立不住了。
身體都在發抖,但是他嘴上仍自倔強:“我們幫主近來心情不好,你居然如此猖狂,待會你連這個門都不要想出了!”
楊帆聞言哈哈大笑:“你這話,楊世雄都不敢跟我說!”
然后抓住他肩頭的手一用力,將此人身體掰轉朝里,又用手在他背上輕輕一推,說道:“帶我去見楊世雄吧!”
此人無奈,只好戰戰兢兢帶著楊帆朝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