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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清梨

入夜,皇宮里的風燈在秋風中拂蕩而舞,一盞盞的明亮襯著夜色更加的妖嬈美麗。

德妃坐在梳妝臺前,細細的描了妝,唇紅齒白間,鏡子里又是一個嬌媚的美人,如果不仔細看任誰也不會相信鏡子里的德妃已是年過三旬的女人了。

薄粉胭脂下的德妃更顯細潤如脂,粉光若膩,柳眉連娟,燦如春華,皎如秋月。

一襲月白色的長衫曳地,大紅色的肚兜若隱若現,外罩一件狐皮大衣,這樣冷的秋夜她可不想還沒有見到暮蓮宇極就染了風寒,瞧著自己的容顏,再也不是初入宮時的那一個青澀的小姑娘了,歲月催人老,她的兒子也要到了嫁娶的年紀了,可是自己卻還一直在這深宮里受著煎熬。

不癡不徐,不慌不忙,雖然答應了要相幫蕓夕,但是她也要乘此機會讓皇上在心里也謝過了她才行,而且,水離那小蹄子就該給她一點顏色看看,讓她多跪一會子也不怕什么,她居然敢勾引了皇上那她就是活該挨罰,不過這小人即是淑妃做了,她也就樂享其成了。

走到門前時,轎子早已備妥了,德妃緊了緊身上的大衣,暖暖的讓她并不感覺到外面的寒冷,穩穩的坐到了轎子上,起轎時,才喚過小丫頭道,“先去玄清宮稟周公公,就說我有要事要拜見皇上。”

“是。”身邊的小丫頭一溜煙的就去了,瞧見德妃這樣精致的裝扮,早就猜出那必是為了暮蓮宇極,女為悅已者容,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轎子顫悠悠的向著玄清宮而去,不過,德妃心里已經大致的算過了,或許不用到了玄清宮,就能夠遇見暮蓮宇極了,必竟淑妃要生了,雖然這宮里一向人丁興旺,暮蓮宇極也遠不會再有見到第一個孩子暮蓮飛時那般的激動,但是對于嬪妃們生產,他每一次都是必會親自到場的,只是今天,他似乎慢了些。

聽說到現在也沒有起架清梨宮呢。

許是被大周與東涼的戰事耽擱了吧。

轎子從清梨宮前走過,德妃輕輕的撩起車簾子,轎子棚頂垂下來的細細的流蘇隨著轎身而擺動,那淡黃的色彩宛如行云一般帶給人一種如清風拂面的感覺,甚是舒爽。

仰首,點點夜色中星光閃爍,曾幾何時,這樣的夜便是她夜夜的期待,期待暮蓮宇極的寵幸,可是如今,那份年輕時的期待卻變成了更多的算計了。

世事無常,總也無法再回到過去,回到童真時的那一個她。

那時候的自己,多美。

連微笑都是帶著幾多歡快的。

可是如今,卻為了自己親生的兒子而頭痛不已。

神情專注的望著夜色時,她突然發現,不遠處正有十數人提著燈籠向著她的方向而來,一切果然不出她所料,皇上來了。

兩簇燈火越走越近,終于在路上遇到了一起,德妃忙喚轎夫讓開了路,這是皇上的轎子,她怎么也不能沒有禮數的,于是她下了轎子,站在路旁,恭請暮蓮宇極經過。

微微抬首時,德妃才發現她派過去的小丫頭已回轉回來,此時已到了她的轎子旁邊。

暮蓮宇極的隊伍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一排宮女一排太監執著燈籠從眼前走過,暮蓮宇芨的轎子這才到了近前。

德妃繼續垂首,只輕聲道,“宜芳給皇上請安。”

德妃的話語送出,可是卻沒有預期的皇上的回應,她一直垂首,想要抬頭望去,想一想又忍了,只繼續的低頭,四周靜靜的,仿佛連風聲也止息了。

這般的靜,就在德妃開始有些無措的時候,她突然看到了一雙云底青靴送到了眼前,想也不想的便道,“皇上……”

一抬首就對上了暮蓮宇極的一雙寫滿了疑惑的眸子,“芳,要見朕嗎?”

德妃輕輕點頭,一雙煎水秋眸寫滿了柔情,“皇上,宜芳有一件事情急著稟報。”

“哦,那就這里說吧。”

心里微微的有些失望,自己為了引起暮蓮宇極的注意而精心畫的妝,現在似乎已沒了意義,如果不是因為她要見他,只怕他早已從自己的面前一閃而過了,“皇上。”她輕喚,抬首瞟了一眼周遭的人等。

暮蓮宇極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長臂一揮,“都退下去吧。”他今天很是忙碌,如果不是清梨宮來人回了淑妃娘娘要生了的消息,只怕此刻他還是坐在蓮齋堂里批閱奏折呢。

戰事臨近,容不得他半點的松懈。

宮女太監一個個都乖巧的向后退去,此時,便只有德妃一個人靜靜的站在他的面前,“宜芳,說吧。”他真的很忙,可是看德妃如此盛妝候在這里,他又不想傷了她的心。

“皇上,這一件事,臣妾不知當不當講。”德妃故作忸怩的問道。

“說吧,當不當講也要講了。”真沒功夫陪著她繞圈圈,他現在的時間太金貴了。

“那臣妾說了,皇上可不能怪罪了臣妾。”越是不說就越是吊著暮蓮宇極的胃口,她就是要暮蓮宇極急了,然后說出時再看暮蓮宇極的反應,也便知道蕓夕和水離在暮蓮宇極的心里有多重要了。

“只要不是傷天害理之事,朕自然不會怪罪你,便說了吧。”微微的有些急躁,淑妃那邊要生了,他卻被德妃攔在了路上,倘若耽擱久了,只怕惹出的閑話不止是說他,還要扯上德妃吧,只是德妃,似乎越來越大膽了,這樣的時候竟然只想著狐媚他引起他的注意,竟不想想現在是什么時候,她應該做的是安安靜靜的守在清央宮,而讓他去清梨宮探望淑妃才對。

“皇上,那臣妾便說了,臣妾才得了一個消息,聽說清梨宮里的蕓夕姑娘和水離姑娘正跪在清心閣的院子里呢。”德妃慢聲細語的柔柔道出,細膩中又仿佛都是關切,是對蕓夕對水離的關切。

“什么?什么時候的事?是誰罰了蕓夕的?”暮蓮宇極立刻就急了,他不過是不得空而已,卻不想這后宮里的嬪妃們越來越膽子大了,居然隨隨便便的就罰了蕓夕和水離,想想水離和自己……

暮蓮宇極的臉上一黯,不及德妃一一回答,就追問道,“跪了多久了?”

“天還沒黑就跪著了,聽說是要跪到二更天呢。”

“是誰,是誰的主意?”倘若被他知道,他一定要剝了那女人一層皮,居然如此大膽,敢動蕓夕和水離。

“這個……這個,宜芳就不知了,皇上如果擔心著,那便趕緊趕過去瞧一瞧吧。”

“嗯,朕本就是要去清梨宮看望淑妃的,這一次就一并都看了吧。”

“皇上,宜芳也想要去恭喜一下淑妃妹妹,這又一次的添喜,實在是我大周朝的福氣呀。”明里她是在捧著淑妃,可是她知道當暮蓮宇極知道是淑妃罰跪水離之后,那么一切都會改觀的。

“一起去吧,擺架。”暮蓮宇極向著幾米外的周公公喊道。

“起架。”周公公立刻就喚來了轎子,待暮蓮宇極坐穩上去,這才起轎向清梨宮而去。

身后德妃也忙不迭的上了轎子,就隨在暮蓮宇極的身后浩浩蕩蕩的向著清梨宮進發。

清梨宮燈火通明,所有的太監宮女都處在緊張之中,只要淑妃還沒有生下來他們就不能放松,雖然這是淑妃的第二胎,但是淑妃已年過三旬,所以生產也是頗為辛苦。

“娘娘,快了,再運足力氣,只怕就生了。”穩婆站在床前催促著,這是每個女人都必須要經歷的一番苦痛與掙扎,走過了,就是又一個活鮮鮮的生命來到人世間的美麗。

“月芯,皇——上來了嗎?”陣痛的間歇淑妃有氣無力的問著,聽不到暮蓮宇極的聲音她就不自覺的心慌。

“沒……”月芯才說了一個字,穩婆就接過去了,“娘娘,沒進來罷了,皇上來了,是我不讓他進來。”

“真的嗎?”淑妃記得生產阿卓的時候暮蓮宇極一直是守在她的房門之外的,連他不停吩咐宮女太監的聲音和踱步聲也聽得一清二楚,可是這一刻她感受不到任何暮蓮宇極的氣息,他不在,穩婆騙她。

穩婆笑道,“真的,這是我的意思,怕他多說話分了你的心神。”說罷,微微轉頭看向月芯眨眨眼,“娘娘,你用力,我去看看東西都備好了沒有。”說罷,穩婆便與月芯兩個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房門。

月芯瞧著穩婆走出來時的神色,就覺得有些不對,才一到了外間,就追問道,“婆婆,怎么了?”

穩婆的面色灰白,眸中已現出了驚慌,“快去請皇上來吧,娘娘這一胎,只怕不好生。”正常第二胎很快就生下來的,可是淑妃折騰了三個時辰了也不見動靜,依她來看,許是胎兒有問題,所以很難生,可是這些她卻不敢對淑妃說,只怕說了,淑妃慌了就更難生了。

月芯立刻就慌了,“我這就去。”說罷就飛跑著向門外而去,心里急呀,五王爺在軍機堂議事,皇后因著前些日子病了所以太醫吩咐也不能來清梨宮探望淑妃,可是皇上又遲遲不來,這清梨宮上上下下連個拿主意的人也沒有。

燈籠明晃晃的照在清梨宮里,可是月芯的心卻怎么也亮不起來,倘若淑妃有什么三長兩短,她們這些做奴才的誰也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再走幾步就到大門口了,一雙眸子不住的向大門外張望,小跑到了大門前,眼前頓時一亮,十幾米外那一盞接一盞的燈籠,那排場就是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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