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對，兇手應該對人體脖子這塊很熟悉，劍傷避過骨頭……

也不對，脖子這塊的骨頭間隙比之身體其他部位還是很好找的。

“青書，你覺得這劍傷還能看出些什么？”唐生問。

“用劍高手，一劍封喉。輕功造詣中層到上層。力氣比普通人大。”青書回。

“身高在一米八到一米八五間。”唐生補充。

青書回過頭來，沒聽懂什么一米吧什么的，唐生卻伸手給尸體整理好儀容后站了起來，對他說道，“走吧，回家了。”

明明很普通的一句話，青書卻恍惚了一下，仿佛看到小時候的唐生對著自己同樣的伸出了手，在那個飄雪的季節里，他的笑和他的手，都很溫暖。

“走吧，回家。”青書低著頭顱回道。

跟王坎家仆打過招呼之后兩人就回到了唐府。

第二日一早，青書就等在了她門前。

不像唐生，天天都想賴床，不能再賴的時候才匆匆拿著簪子往發髻上插好，一身衣服穿的斜斜垮垮，邊走邊整理。

每到這時候青書都想不明白公子為什么要去當值。

“哦，青書，你今天先找個早點攤子去吃早點吧，我先去大理寺應卯。等我處理完手頭上的事我才能出來。”

“青書等著公子就是了。”

青書把唐生送到大理寺就近在大理寺斜街角賣混沌的地方吃了一碗混沌。

那混沌攤的老板看他與唐生一起過來，上混沌的時候問他，“公子與大理寺的唐寺丞認識啊。”

青書咬了個混沌，點了下頭。

那混沌攤老板看他點頭，一下子就高興了起來，“唐寺丞也經常來我家混沌攤吃東西的，還直夸我家混沌好吃便宜。”

青書咽下嘴里味道一般的混沌，在心里吐槽道，公子經常來你家是因為你家攤子離大理寺近，每次應卯完可以就近買點墊肚子。至于好吃和便宜，自己家公子對貨幣好像認知不高。總覺得幾個銅板就是便宜，卻不知幾個銅板讓窮苦人家也能買上一二兩的肉解解饞。

不過好在公子也不是什么壞心眼的人，他也只是不認知錢幣換算罷了，每年悠然樓盈利的錢除了給姑娘們和府里開支，其余大半都讓公子偷偷什么資助平窮人家了。

青書心里吐槽，但還是木著臉點頭。

混沌攤老板又說，“這唐寺丞樣貌也生的好，這長安的姑娘啊，十個里有五個都喜歡他，有時那些個小姐姑娘為了看上他一眼。都來我這混沌攤要上一碗混沌吃。照顧的我這個小攤子生意不絕。實在感謝唐寺丞。”

青書還是只管點頭，那混沌攤老板說了幾句后有生意來了也就走了。

唐生到了大理寺內，大理寺胡禮趙茗溫等人都在，臉色陰沉，沒有一個人說話。

唐生心里正狐疑著，趙茗禾就叫到她，“唐生也來了。大家都坐吧。”

唐生依言坐在了最后一個空凳子上。

趙茗禾看了眾人一眼說道，“昨日方寺卿面圣后，被皇上收押大牢了。”

眾人心里早就有準備，所以聽著也沒什么過大的反應，可趙茗禾手掌漸漸收緊，杯子里的水灑了些出來，“不只這樣，昨晚留守的劉錢也遇害了。兇手簡直不把大理寺放在眼里！”

啪的一聲脆響，趙茗禾手中的杯子終究沒逃過這個宿命。碎的四分五裂，有些碎片直接刺進了他的手掌。瞬間鮮血淋漓。

“唐生薛刃你們倆昨日還跟劉錢一起辦過事，昨日有什么發現沒？”劉錢就是薛刃調來幫忙的人手中其中一人。

薛刃回道，“昨日我跟唐生去了打更人的家里，了解到打更人經過大理寺的時間要比以前的時辰晚一些。其他就沒有了。”

趙茗禾點了點頭，盡管手上在流血，但眾人也沒有上前幫忙處理傷口。他們知道，趙茗禾心里并不好受。不讓他發泄一下，憋在心里難受。

“胡禮和茗溫這邊進展怎樣了？”趙茗禾問。

胡禮回，“一切已經整理好了，今早就可以遞折子上去了。”

趙茗禾看向蘇點，問道，“蘇點你們這邊進展如何？”

蘇點回，“尚書府一案牽扯甚廣，要徹底查清楚還需要一點時間。”

趙茗禾終結道，“胡禮和茗溫帶著你們那隊人馬加入薛刃這隊，盡早查出兇手是誰，好給大理寺兩位一個交代。唐生你還有啥要補充的嗎？”

唐生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把昨晚去王坎家查尸體的事說了出來，“從王坎的尸體上來看，兇手慣用右手，力氣比一般正常人大，是用劍高手，有一定的輕功造詣，身高為八尺左右，男女不定。”

眾人聽后沉默，趙茗禾站了起來，茶水和血水蜿蜿蜒蜒流了一小攤了，“先去看劉錢的尸體再說吧，蘇點你也去。”

青書在混沌攤子上吃完一碗熱乎乎的混沌后見到了一些姑娘家來吃混沌，果然如老板所說，要不就是來吃早點的要不就是來看大理寺幾個相貌出眾的官員的，其中呼聲最高的就是唐生了。

青書放下銅板，轉到了大理寺人少那條街，選了個遮擋人的地方挨墻靠著后，對著空氣說道，“出來吧。”

一個衣著樸素，妝容奇特的女子走了出來，“青書，公子呢？”

青書淡淡回道，“公子還在應卯，你怎么來了？”

來人是紅字輩的紅梅，唐生不講究賣身的那一套，可這個紅梅就喜歡那一套。最后去了香然居，她也是個奇女子，認定了唐生后，每個月穩定的到悠然樓把知道的大大小小的情報送回來。

“奴家想公子了就過來了唄，公子現在可是風頭盡出啊，給姐妹們惹了好多的爛桃花。”

青書微微皺眉，“你如果要說事情直接去悠然樓。公子最近沒空。”

紅梅扭著臀，一步一步向著青書走了過來，纖纖玉指似蛇一般纏上青書的臉，“青書好狠的心啊，奴家可是有重要的事情和公子說的。”

“你別動，要說的話就等著吧，公子還有一會兒就出來了。”青書一把揮開紅梅的手，踉蹌的回到了混沌攤。

要不是公子說不能打女人的那套說詞，他早就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