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她是從懸崖上掉下來了嗎？

她還沒有死嗎？

是要讓她全身筋骨折斷，飽嘗痛苦后再死嗎？

為什么……

“emmm，不是，不過也差不多。”

不是……那我還活著？

“是，不過也和死差不多了。”

你是誰？

“我是你呀。”

不可能。

“為什么？”

我說話從來不會加上‘呀’。

“哦哦。我是你，以后我就是你。”

你以前是誰？

“……不知道。”

……

因為周舟以前曾經在瀕死之際被人救起過一次，所以熟悉那種宛如半睡半醒一樣的感覺。

所以她知道，這次她又被人救了。

“是呀，是我救了你。”

那個聲音又在周舟腦海里響起，似乎聲音的主人能夠看穿自己在想什么。

“對呀，因為我就在你腦袋里。”

臥槽……周舟只感覺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下她真正的清醒過來。

環視四周，自己好像正躺在一個幽深的山洞里，身下是柔軟的干草，身邊是暖烘烘的毛……

周舟一骨碌爬起來。快速退到山洞的另一邊。

她一臉愕然地看著對面，在她面前的，是一只大到有些不好形容的……貓？

應該是貓吧。杏核眼，尖耳朵，品種還很像梨花，就是白色皮毛上居然是藍色的花紋，怎么看都有些虛幻。

貍花？貓？那是什么？

“你……你不要再讀我的想法了！”周舟情急之下說了一句漢語。

“一……以……你……原來是這樣說的啊。你是哪里人啊，你們的語言還挺有意思的。”大貓打了個哈欠，明明嘴巴沒有動，可周舟的腦子里卻出現了聲音。

這只貓居然在練習發音！

周舟只覺得世界觀再次崩塌了。她知道這個世界上有魂獸，知道有一些獸類的靈智很高，魂師準備不足就融合很容易被反噬，但這……這也太高級了吧？

這哪是什么魂獸，這分明就是妖怪！

“本尊才不是妖物！本尊是山神本尊！~”那怪物說著流利但很奇怪的亂風當地語言，昂首挺胸，一副很拽的樣子。

周舟再次懵逼，這都是什么玩意。

“冬雨呢，我的朋友呢？”

那個女孩啊，她在外面呢。

“不要在我腦子里說話！”周舟覺得更加奇怪的是，這種情況下她明明應該很害怕，但為什么總有覺得想笑？

不管了，她要去找冬雨，她要離開這個鬼地方。

沈冬雨在門口做飯。

烤魚滋滋作響，香氣傳的老遠。

她回頭看到周舟站在洞口，驚喜地喊道：“周舟你終于醒啦！不行，我得在去抓兩條魚！”一邊跑還一邊說：“你快幫我看一下，別烤糊了啊！”

周舟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不是做夢哦。”

一個清冽的少年聲音從身后傳來，周舟回頭，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長身玉立，一襲白衣，頭發簡單扎在腦后，眉目英挺，面如瑩玉，用一個字來形容就是仙。

如果腳下再來點云霧就真是神仙下凡了。

“有這么好看嗎？要是我和那沈冬雨融合，肯定更好看鴨。只可惜她靈力太少了。”

“你……”周舟再次覺得有點崩潰，聽著一個不知道是什么妖怪的妖怪說著她前年上網追愛豆的語氣詞，實在是……

“你不喜歡嗎？我看你以前都是這么說的一……啊……呀”

“不喜歡！”周舟斬釘截鐵。

“你們人類真是表里不一的生物。”少年居然撇了撇嘴，一臉委屈。

“不說這個了。你叫什么？我怎么會在這里？你說你是山神？我在這里多久了？還有……”周舟想問的問題太多，一時間竟不知道先問哪個，“還有……

“你還沒給我取名字呢。”

“…………”周舟張著嘴，半天沒說出一個字來。

她沒來由的感覺到了一股子悲傷和委屈。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融合魂獸的原因？魂魄會發生變化？兩人共享的不僅是魂力難道還有心靈感應？

“人生處處有驚喜呀。”少年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瑩瑩的牙齒，整齊又漂亮。

連她的記憶都看過了嗎？不然他一個深山老獸為什么會說出這么現代的話啊！

“你叫小魚兒吧。”周舟的大腦其實在宕機，但這家伙好像不起名字就不打算繼續說話，瞥到旁邊的烤魚，忽而靈機一動。

“小魚兒？挺好聽的呢，就是不太正式……而且總覺得在哪聽過……好像是在你的記憶里……”

周舟生怕他想起絕代雙驕里的小魚兒的描述，趕緊岔開話題，“這是小名，以后給你取個更好聽的。快告訴我怎么回事。”

“哈哈，好呀。那我說了，簡而言之，你已經是筑基圓滿了。”

“什么？筑基？”

“就是你們說的筑基啊問心啊什么的……你之前不已經開始修煉了嗎？融合了本尊之后你就成功筑基了。厲害吧。”

筑基成功？周舟這次是真的震驚了。陳寨主修煉了半輩子也就是個問心后期，她這怎么從山上掉下來就直接是筑基圓滿了？不是每到一個關口都要融合一只魂獸的嗎，魂修在筑基時候至少也要兩只？怎么……

“當然不是只有我了，以本尊的實力，即使是洞玄都不夠格，如果我直接和你融合，那你早就爆體而亡了。”說著他打了個響指，“老七，出來。”

周舟身體射出一道光，化成一條小蛇立在小魚兒面前，脆生生喊：“大哥！”

“所以本尊想了個辦法，找了是實力差一點和魂獸先行融合，沒想到一下子就成功了，本尊真是天才！哈哈哈！”

“大哥是天才！”

周舟本能地捂住了臉，如果可以，她這輩子都不想看到他們兩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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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微風拂動，把溫泉多余的熱氣帶走，雖然是深山谷底，卻絲毫不顯悶熱；周舟整個人都浸入溫水，剛剛醒來的時候還沒什么，現在才發覺皮膚表面糊了一層東西，黏膩難受。

沈冬雨說她已經昏迷快兩個月了。

“你是說……那只魂獸是主動和我融合的？”

周舟吃驚地問道，之前雖然猜到一點，但真正聽冬雨說出來還是覺得難以置信。如果魂獸都這么主動，那要那些宗門干什么，只要是個魂士就能筑基啊。一下午周舟被兩個神經病一般的家伙弄得身心俱疲，卻沒問出多少有價值的東西來。還是沈冬雨機靈，提出讓昏迷了很久的周舟清洗一下，這才暫時擺脫了他們倆。

“這是他自己說的。一開始我也嚇了一跳。但這件事好像沒那么簡單，他們有一次悄悄說話被我聽到了，那只貓……額，小魚兒好像很需要你幫他做一件事，這也是這么多年來他一直用山神的身份誆騙亂風寨用少女祭祀的原因。”

“那以前的那些女孩呢？”

“都死了。”

“……”

“不過他好像說過那些女孩都是自愿的，與魂獸融合對那些女孩來說簡直就是一步登天的機會，但因為成功率太低了，所以……”

“那在你看來，小魚兒和他的那個迷弟到底……是不是好……”周周想說好人，但又覺得不恰當。

“好壞很難說，但你不覺得小魚兒和你有點像嗎？我是說，他現在的樣子，長相、說話、甚至生活習慣……我聽說魂獸和魂師進行靈魂融合之后對雙方都會有影響，還會共享記憶，你有沒有什么感覺？”

周舟閉上眼睛想了想，也許是小魚兒的魂魄太高級了，好像除了一些日常的瑣碎畫面，比站在山頂看風景之類的，她什么回憶都沒有得到。不過這么說來的話，小魚兒要影響她也很容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