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棠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他的目光所在。
“怎么了？”她抬手梳了梳鬢發，一臉疑惑。
顧衍搖搖頭，將視線下移，看著她手中的書本問道：“在看什么？”
“《荊棘鳥》。”方棠輕抬左手，露出書封上的書名。
“哦。”顧衍搜索腦中的記憶碎片，瞬間找出了其中的重點，“梅吉和拉爾夫神父的愛情故事。”
“你看過？”方棠眼前一亮。
“沒有。”顧衍搖搖頭，“只看過別人的簡評。”
另一個“自己”的想法，應該也算是別人的簡評。
他在心里默念道。
事實上，那些記憶碎片中關于這本書的信息也只剩下了一些簡評，完全不夠在與人實際討論分析時使用。
“哦。”方棠有些失落地將書本擱在雙膝上。
顧衍看了眼對面正專心致志玩著手機的大兄弟，稍稍往方棠是的方向挪了挪，低聲說道：“方棠，找你幫個忙。”
“什么忙？”方棠轉頭看他。
“打我。”顧衍道。
“什么？”方棠以為自己聽錯了。
“打我。”顧衍抬起自己的左手，攤開手掌并攏五指，豎直擺在女孩面前，“朝著手掌打。”
“這是……什么意思？”方棠不解道。
“就當是做個游戲吧。”顧衍笑道。
“咳！”對面的男生忽然輕咳一聲。
兩人一同將目光轉了過去，卻見對方戴著耳機，依舊神情專注地盯著手機屏。
兩人又一同將目光收了回來。
“游戲……”
方棠一時不解其意，但還是依言伸出手掌，對準目標，輕輕地跟對方的大手掌碰了一下。
兩掌相觸，兩人同時感覺到了對方掌心的溫熱。
顧衍：“……”
對面的男生：“……”
這是在撒狗糧嗎？
他捧著手機，看得更加認真。
“這樣……不對嗎？”方棠見顧衍表情古怪，沉默一秒后，小心翼翼地問道。
“嗯……”顧衍沉吟一聲，低聲念道，“不論從哪個角度來看，你這都不算是打。”他低頭看了眼對方白嫩的小手，又看了看自己的大手掌，最終還是給出了自己的建議，“還是用拳頭吧，多用點力。”
“哦，好吧。”
方棠一臉茫然地攥起小拳頭，用了兩三分力道，打在顧衍的手掌上。
啪——
拳頭與手掌之間的接觸面發出一聲輕響。
對面的男生忍不住換了姿勢。
那特么是打嗎？
那是小粉拳撒嬌吧魂淡，你們就是在花式虐狗吧魂淡？
他忍不住將手機畫面切換到某視頻網站，點開一部動漫，找自己的紙片人老婆尋求一絲慰藉。
“可以了嗎？”方棠收回拳頭，下意識摸了摸與對方手掌相觸的指背。
“差不多了。”顧衍收回手掌，低眉沉思。
聽到這話，對面的男生松了口氣，安心地繼續欣賞自己的紙片人老婆。
顧衍最后瞥了眼方棠的手掌，閉上眼，屈指不斷按壓眉心。
其實剛剛……他是把視神經周圍的小部分“靈氣”聚集在一起，全都輸送到了視錐細胞（視細胞的一種，用于感知強光和顏色）當中。
通過幾天的測驗，他發現自己的體內應該到處都充滿了“靈氣”。這些“靈氣”在沒有被調動的情況下，似乎會一直存在。至于期間有沒有被替換過，就不得而知了。
而在將身體表面的其他部位都測試得差不多之后，他自然就把目光轉到了自己腦袋上。
他沒有多少猶豫害怕的情緒，第一次測驗就直接從眼睛開始。
讓“靈氣”粒子停留在細胞之間的嘗試先前已進行過多次，這次自然也不會有什么效果，他也就應付了一遍，很快就將注意力轉到了其他方法上。
接著，是觸發【守護】的旋轉，和觸發【力量增幅】的排列分布。
依然一無所獲。
最后，他想到視細胞畢竟是光感受器，如果讓光穿過“靈氣”構成的屏障再抵達視細胞上，或許就會有不一樣的變化。
于是，他果斷嘗試了一次。
結果……
他就看到了一個跟現實完全不同的世界。
這個世界光怪陸離，多了許多奇怪的存在。但是這些存在似乎又不是什么生物，并不會對人體造成什么威脅。
“這是‘靈氣’改變了一些電磁波的波長，讓他們變成了視錐細胞可識別的波長。”
顧衍當時就意識到了這一點。
也就是說，那些奇怪的存在，其實也就是一些由不可見光轉化成的可見光罷了。
如果人類的視錐細胞可以接受到紫外線（紫外線為統稱，其中包含幾種不同波長的光線）的電磁波刺激，那么估計顧衍不用借助“靈氣”就能直接看到這些神奇的“顏色”。
但是如今，他也只能借助“靈氣”的轉化才能看到它們。
不得不說，這就是作為人類的遺憾。
言歸正傳。
顧衍這次之所以會找方棠做那樣一個“游戲”，只是因為他發現了另一個秘密。
在【光線轉化】的情況下，他似乎可以看到“靈氣”。
這也就意味著——“靈氣”極有可能可以放射出某種比較強烈的電磁波。
在此前提下，他又花了不少時間，同時調動了眼部和手指兩處的“靈氣”，成功觀測到了人體內的“靈氣”；而若是不調動手指中的“靈氣”，他就什么也看不到。
也就是說，存在于人體內的“靈氣”，只有在其運動時才能被觀測到，而在平時的“休眠”時期則無法被觀測。
于是，這種方法也就成為了他觀測他人能否調動“靈氣”的探測手段。
‘從那個大力士選手的情況來看，一些人可能是在無意識中調動的靈氣，面對這樣的人，只要稍加測試就能看穿；但如果是那些可以自主調動的人，是否可以在平時徹底隱藏這種能力呢？’
念及此處，他再次將目光轉到了方棠身上。
“怎么了？”方棠疑惑道。
“我們再玩一次剛才的游戲吧。”顧衍笑道。
唰——
話音剛落，另一邊的男生猛然起身，十分果斷地離開了小亭。
太欺負人了！
就算是單身狗也不要吃你們的狗糧！
回家吃檸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