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笑著說：“好了，別讓大家等急了，開始吧！”

敲二十一次鼓停下，細水緩緩流淌，蓮花正好走到了明珠公主的位置。

皇后娘娘道：“明珠，該你了。”

明珠公主嗓音不錯，唱了一支歡快的曲子，再飲下一杯。

鼓聲再起，輪回二十一次，這一次的蓮花落在帝后中間，皇后娘娘道：“沒想到這一次就到你了，皇上。今日我是主持，不在此列！”

皇上哈哈笑了兩聲，大方道：“那朕只好作詩了。”

“昔年兵甲思安寧，晏飲酬賓享太平。”喝了一杯，“再來！”

一只朱紅色的小船從蓮花中出來，晏南站在最前面，后面兩人，鄭燮瑜，完顏轅，他們?nèi)艘积R出現(xiàn)，比這一池蓮花要奪目的多。

擷芳低著頭喝酒，盤子里的桂花糕一下去了好幾塊。

宮人加了幾雙碗筷，正好坐在她的對面。

一抬頭，目光灼灼，擷芳溫婉一笑，此時蓮花正好落在她的前面。

明珠清脆的聲音響起：“姐姐，到你了。”

擷芳一時驚慌，也不知該表演什么：“我并沒什么特長，只能自罰三杯了。”

皇后道：“這樣恐怕不好吧，這擊鼓傳花也是為了娛樂，你的酒量三杯下去還怎么玩，擷芳。”

皇帝也勸她：“無妨，你就吟詩也行。”

明珠公主道：“父皇，你這樣可就包庇皇姐了。”

完顏轅起身道：“啟稟陛下，我有一只曲子，是鄴國的，不如知皇上可有興趣？”

皇上說：“當(dāng)然，當(dāng)然！請！”

完顏轅平時有攜帶簫的習(xí)慣，常年使用，已經(jīng)變得柔和舒適，簫聲悠揚。

“獻丑了！”完顏轅拱手而立。

皇帝道：“不錯不錯，沒想到完顏王子也是多才多藝，真是出人意料呀！”

完顏轅落座時點點頭，余光掃到饕餮的擷芳。

皇后側(cè)身對皇帝說：“你看著完顏王子倒是挺有心的。”

皇帝笑著回答：“嗯。”

玲瓏公主失手碰倒了一壺酒，鄭燮瑜正好離得近，便幫忙擋了一下。

玲瓏收起寬大的袖子，站到一邊等宮人收拾，對鄭燮瑜道：“多謝。”

鄭燮瑜笑著道：“公主，這是臣該做的。”

皇后道：“皇上，您看這玲瓏和太傅，一個是謙謙君子，一個是嬌羞淑女，聽說太傅年紀是大些，但也尚可，府中連通房丫頭都沒有。”

皇上道：“今年玲瓏多大了？”

上面的眼神在這幾個年輕人之間來回掃射，如此場合，無不謹慎。

皇后道：“欽天監(jiān)算的日子，下個月擷芳就及笄了，玲瓏和明珠都是年底及笄，想當(dāng)年，臣妾都已經(jīng)在王府伺候了。”

皇上道：這些都等使者走了再辦吧。”

自從他們來了以后，擷芳就保持沉默，低頭吃飯。鼓聲一停便有人表演節(jié)目，倒是顯得熱鬧的多，樂得做一名觀眾。

不巧那蓮花又來到她的面前，明珠公主道：“剛剛完顏王子幫你吹奏了一曲，不知這次，皇姐打算表演什么呢？”

擷芳道：“我呢，琴棋書畫都拿不出來，不如就此，吟一首詩。”

晏南笑道：“連我都還沒聽過擷芳吟詩呢？可不許敷衍，不然我們可不會輕易放你過的。”

樂師中間有一架琴，一邊撫琴，一邊吟詩，算是有些新意。素手撥琴弦，白衣隨風(fēng)而動，擷芳低頭展眉借詩訴心事：“夢后樓臺高鎖，酒醒簾幕低垂。去年春恨卻來時，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

擷芳身形似乎比以往又消瘦了：“還請各位高抬貴手呀！”

晏南道：“這琴彈的還湊合，算你過關(guān)了。”

幾日不見，行動之間多了幾分傲骨清姿，言語柔和，但不慍自威：“那多謝各位了。”轉(zhuǎn)身對擊鼓人說，“再開始吧！”

皇帝最喜歡這樣和睦融洽，盡享天倫，側(cè)頭看了眼皇后，有些恍惚，模糊的面容微笑，讓人舒服親昵的喊聲。“皇上！”皇后見皇上看著她出聲道。

皇上瞬間恢復(fù)正常，點點頭：“看吧！”

御膳房也做了些鄴國的點心送了過來，皇上問：“擷芳，你嘗嘗，看習(xí)慣鄴國的味道嗎？”

這話中有話，所有人都看著擷芳，擷芳笑著說：“兒臣也沒吃過呢？待兒臣嘗嘗。”

隨手拿了一塊，放在鼻尖聞了聞，再咬上一口，濃濃的奶香味流轉(zhuǎn)在舌尖，里面還有些堅果，一咬開堅果味也散開：“這味道不錯，父皇，濃濃奶香，堅果脆香，又不顯得膩，父皇，你也嘗嘗。”

皇上道：“你喜歡就好。昨日，完顏轅王子說，他最是中意你，若是你愿意，則兩全其美。”

明珠臉刷白，沒想到這一日來的這樣快，想要說，母妃的聲音卻在心里回蕩，“不許去”。

兩人交集不多，可是明珠就是喜歡這樣的男子，若是不說再也沒有機會了，猛地站起來。

皇后聲音威嚴：“明珠！你怎么起來了。”那目光嚴厲，皇后希望擷芳遠嫁，對她有利。

明珠只好咬咬牙，弱弱的說：“兒臣身體不適，想先回去了。”

皇上道：“身體不適，那就先回去休息吧！”

關(guān)于擷芳的婚事，他們好像已經(jīng)默契了，擷芳只好說：“民間女兒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兒臣還是聽父皇安排。”

皇上道：“你下個月才及笄，你可與完顏王子多相處相處，待你及笄之后再離開。”

完顏轅起身跪謝：“謝皇上恩典！”

擷芳也跪在一旁，起身時，完顏轅扶著她，還是不習(xí)慣，努力抽了出來。

在他們眼中，這是女兒嬌羞，男女情愫。

皇上甚是滿意：“那就皇后好好操辦一下，及笄禮后，七夕送嫁。”

離開時，擷芳與鄭燮瑜共乘一舟，又想起那日，鄭燮瑜撐著竹排的模樣。完顏轅就在旁邊的小舟上，目光灼灼，含情脈脈，喜不自勝：“公主。”

擷芳道：“王子先行！”

鄭燮瑜道：“恭喜你了。”

擷芳道：“聽說，父皇有意撮合你與玲瓏，也要恭喜你了。”

鄭燮瑜道：“鄴國冬春寒冷，與大昭氣象不同，保重。”

擷芳道：“嗯。玲瓏也喜歡下棋，與你能拼上幾盤，應(yīng)該你會更喜歡她。”

鄭燮瑜道：“其實皇上撥給你的那一片地，已經(jīng)種上了各種花，可惜，你看不到了。”

擷芳道：“那有什么關(guān)系，感情，這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