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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袁府2

這一覺睡得好沉,夢里還夢見鄭燮瑜罵自己,沒有酒量還非得喝酒,自己叉著腰反唇相譏:“我喝酒關你什么事。”他氣的臉色發白,擷芳咯咯笑了。

等睜眼已經要到午時了,桌上的放著臻興齋的紅豆糕,還未開封,許是初七早起派人買來的。外面進來一人,圓圓的臉,十四五的模樣:“小姐起來了?”

擷芳喝了杯水漱口:“初七呢?”

小丫頭道:“奴婢月兒,初七姐姐去取小姐的衣物來,我在這伺候您。”

擷芳道:“月兒,你幫我梳洗吧!”

月兒拆開頭發,青絲如瀑泄下,只松松的挽了個發,一支桃花釵斜斜入發,雪白的肌膚如玉色,擷芳在鏡中看看,點點頭:“可以了。”

月兒道:“小姐此等容貌,不做打扮都是仙人之姿。”

擷芳抿了抿嘴,紅唇正好:“怪不得袁公子派你來,就屬你嘴甜。”

月兒笑得那么甜:“小姐,公子說有事在西暖閣相商,待姑娘準備好便去那邊,奴婢去喊公子。”

擷芳應下:“好。”

雪積的那么厚,一踩連腳都拔不出來,幸而一路早就清掃出一條小路,這小心翼翼才到西暖閣。

袁騏槃坐在那喝茶,衣角看見雪漬,也是剛來不久。

“袁公子。”擷芳喊了一聲。

袁騏槃迎了出來:“在此休息的可好。”

擷芳道:“你安排妥當,十分安穩。”

絹花鋪面的盒子積了灰塵,還有塵封味道,里面的畫拿紅繩系著。

袁騏槃拿著這畫,有些哀傷。

“這是什么?”擷芳問。

袁騏槃打開畫軸,一幅春景圖而已,上野草色青蔥,各色野花,下邊是池塘邊游玩的孩童,筆法將就,畫技一般,也并無門派技法:“這是她贈予我的畫,我已經臨摹一幅給你,若是找得到她,一出示此畫,她便知是我了。”

擷芳心中倒是一下安定了:“所以,你是因為這個才如此厚待于我嗎?”

袁騏槃搖搖頭:“我怎是這樣的人,只是昨日聊起才有了這樣的想法,還請小姐幫忙。你這樣的女子,就如夜中明月,海中明珠,獻殷勤不也正常嗎?”

擷芳捂嘴偷笑:“這也就你這么做,我可沒見過別人。”

這找蘇苓兒也不容易,只這幾個線索,袁騏槃道:“我知此事唐突,只是我并不認識鈺都之人,而且找人這事如大海撈針,鈺都又是天子腳下,更是魚龍混雜。”

擷芳道:“嗯,反正我平日也是閑著,沒事,只是若是有消息我該如何告知你?給你寫信到此地?”

袁騏槃想了想:“你可把信寄到聞香閣,老板會轉交給我。”

擷芳應下:“好,只是此事未必有期,我盡力而為。”

袁騏槃點頭:“多謝了。”

院子里有急促的腳步聲,祥哥上氣不接下氣:“公子,公子!”

袁騏槃出來問:“什么事,如此慌張?”

祥哥扶著椅子喘息:“外面來了一隊人,不知道是哪的,公子你快去看看吧!”

袁騏槃也納悶,就往外去。

大木門上冷風抽著,石階上一層冰水,有些滑,門外有一公子,披著銀灰色貂裘,頭戴玉冠,神色嚴肅,見是主家,兩手作揖:“我乃鈺都鄭氏,聽聞我妹妹在此做客,如今我諸事完畢,特來接她回家。”

擷芳跟在后面,因路滑慢了些,但也聽到了,忙跑出來:“阿瑜,你回來了!一切都好嗎?”

鄭燮瑜還是那樣神色:“諸事都已安排妥當,咱們該回家了!”

擷芳轉頭對袁騏槃說:“這幾天謝謝你了,真想多玩兩天。”

袁騏槃道:“日后會有機會的,我讓你準備了些茶,想必你會喜歡。”

擷芳開心極了:“好呀!謝謝!”

鄭燮瑜卻一把拉過擷芳:“這兩日叨擾了,我們兄妹該走了!”

擷芳本還想說什么,鄭燮瑜的手緊緊抓著往后拉。

兩人上了馬車,初七利落的收拾好東西,不過一刻就到了客棧,路上鄭燮瑜板著個臉,一句話不說。

在屋中才發現這畫被自己無意放在袖中,這樣匆忙離開也太不禮貌了,擷芳喊來初七,想讓她把畫送回去并帶去一封信解釋一下。

一出門卻被蘇安截住:“公子說現在收拾東西準備回去。”

擷芳一愣:“現在,會不會太晚了?今天雪那么大!”

蘇安道:“公子之言如軍令,軍情如此,不可懈怠。”

擷芳火從中來,闖進鄭燮瑜的房間,他正收拾行裝,緩緩說:“公主早些收拾東西,該出發了。”

擷芳道:“即是怕耽誤時間,不然太傅早些回去,我還需要在此逗留幾日。”

鄭燮瑜道:“臣有職責保護公主安全,還請公主不要讓臣難做。”

擷芳冷笑:“是嗎?那我就讓你難做了。我要完成與袁公子的約定,后日才能出發離開此地,要不大人先回鈺都述職,別懈怠國事。”

鄭燮瑜聲如緩流:“圣上讓我保護你,你不走,我自然走不了。”

擷芳道:“既然如此,那就等著吧!”

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坐上馬車回到袁府,這袁騏槃一頭霧水,不知為何,但擷芳不愿多說,鄭燮瑜又緊跟其后。

“你不是給我準備了茶嗎?泡出來,咱們一邊喝茶一邊下棋。”擷芳道。

擷芳棋藝極差,不過一會黑白兩方勝負立分,袁騏槃縱使想讓都沒有辦法。

擷芳拉著袁騏槃到一邊小聲說:“你要是想讓我幫你找到蘇苓兒就聽我的。”

袁騏槃眼瞟著旁邊的鄭燮瑜道:“你和你哥是吵架了吧!”

擷芳道:“別管閑事,就說能不能配合我?”

袁騏槃樂呵呵:“行,沒問題!”

兩人回到桌邊,擷芳道:“你看我這棋藝也太差了,不然你教我吧。”

袁騏槃道:“可以,小事一樁,只是這學棋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就算學個模樣也得幾天才行,你能行嗎。”

擷芳喝口茶,長舒一口氣:“行,我看你當我師父就很好,那我在你這住幾天,你好好教我。”

袁騏槃道:“既然如此,你就放心住下咱們一邊玩,一邊下棋。我這花茶是新做的品種,咱們先試試?”

今日一旁伺候的正是那日采雪之人,嫣紅,發間三顆紅色絲絨球,眉目如初春柳葉,見了鄭燮瑜這樣的公子心生喜歡,行止倒顯出幾分羞澀。

淡黃色的茶水,幾絲梅花纏繞其中,擷芳看了眼嫣紅道:“嫣紅,你端一杯去給阿瑜!”

嫣紅捧著茶過來

,微微低頭,柔聲細語:“公子請喝茶!”

鄭燮瑜不動聲色,也不知想些什么,手指輕點桌面道:“放下吧!”

嫣紅快速退出廳去,都是豆蔻女子,什么都放在臉上,只怕是羞紅了臉。

兩人相視一笑,袁騏槃搖著頭小聲說:“你真壞啊!”

擷芳抿嘴笑:“彼此彼此!”

突然背后一陣杯碟落桌之聲,鄭燮瑜看著袁騏槃道:“我這茶已經喝完了?袁公子沒有什么別的招待了嗎?”

袁騏槃喊一聲:“哎呀,真是失禮失禮!祥哥,快上茶,這鄭兄都見底了,你說,平日養著你們,這時候,一點眼力勁都沒有!”

祥哥顛顛的去倒了茶來。鄭燮瑜道:“這喝茶也沒什么意思,作客左右不過這些事兒。我看袁兄棋藝不錯,不如我們下一盤如何?”

袁騏槃還沒轉過彎了,傻乎乎的應下:“好呀,原來鄭兄也懂下棋。”

鄭燮瑜道:“略懂皮毛而已!”

這兩人端坐榻上,互相請讓,擷芳覺得無趣,便喊了初七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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