擷芳摸了摸肚子:“我有話問你,這些傳言,你從哪里聽來的?”
完顏思悅撓撓頭:“這是秘聞,不知道來處,只是底下的人悄悄傳。”
初七拿著酒在門口稟告:“公主!”
擷芳說:“你的酒到了。”
此事不能再說,完顏思悅擰開蓋子灌了幾口:“哈,舒服,我就不打攪嫂嫂休息了,看看現(xiàn)在去還能不能趕上收尾。”
擷芳笑道:“我喜歡同你說話,打完獵再來吧!”
完顏思悅頭也不回:“再說吧!”
有心之人,自然能成事。今日她的舉動,也不知道是真心還是受人指使。
平日里習(xí)慣了別人說什么,可是只要關(guān)于這個孩子,總是意難平。
擷芳對初七道:“坐下先陪我喝幾杯!”
初七搖搖頭:“你的身體,不宜飲酒。”
擷芳命令:“坐下,我心中有數(shù)。”
相處時間長了,初七也知道她的脾氣道:“可是剛剛九公主說了什么?”
擷芳聞著,這酒又濃又烈,兩杯足以放倒自己,只聞著,也不敢喝:“你可聽見外面關(guān)于我的傳言?”
初七思量著,不知她想說的是什么道:“什么傳聞?”
擷芳道:“關(guān)于這個孩子!”
初七明白了道:“只有完顏轅不在意,有什么關(guān)系?公主該和他聊聊,聽聽他的想法。”
擷芳狠下心來,既然有人傳言,便不宜再拖:“初七,我得走了。”
初七不確定:“你走?”
擷芳道:“是,你要幫我,等袁騏槃來了,你幫我安排一條退路,我要讓他們都找不到我。”
初七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擷芳道:“這是你要解決的問題,只要把我送到那里,將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初七道:“我想活著。”
擷芳笑了一聲:“我保你活著。”
初七也笑著喝下這杯酒:“估摸著,完顏轅要回來了,公主,你再想想這件事,我不是神仙,能力有限。”
擷芳點點頭:“你去吧!”
初七上前牽著完顏轅的馬,接下他的弓:“恭喜王子,今日收獲如何?”
完顏轅道:“晚上給大家加餐,只可惜,我沒獵著第一只狐。王妃呢?”
初七低頭牽馬道:“在營中休息。”
完顏轅扔下韁繩就進去了。
初七把馬伺候好,這人總是一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臉幼印?
擷芳一小口一小口的吹著茶,見他進來:“今日戰(zhàn)果如何?”
完顏轅道:“有你觀戰(zhàn),自然好收成。只這第一只狐是七弟的,沒能博個好彩頭。”
擷芳道:“彩頭這東西,也只有完顏思悅這孩子在乎,像你,若是風(fēng)頭太盛,也不好。”
完顏轅道:“還是你懂我,放心,今日我的獵物估計只能排上第三,勉強交差便是。”
擷芳道:“若是大汗想賞你什么,可是逮不住機會了。”
完顏轅道:“他已經(jīng)封賞過了。”
擷芳話鋒一轉(zhuǎn)道:“若是我生下孩子,他封賞,我該接還是不接?”
完顏轅眼神一斂:“他是我的孩子,自然應(yīng)該接。”
擷芳道:“可是為他人做嫁衣,你甘心嗎?”
完顏轅噓一聲:“我的孩子,我為他做什么都是應(yīng)該的。”
擷芳壓住聲音:“可是外面的傳言,你不在乎嗎?”
完顏轅道:“什么傳言?”
擷芳道:“你別裝了,我什么都知道。”
完顏轅咬牙:“初七是不是?她明明答應(yīng)我的。”
擷芳拉住他的袖子:“不是,初七一直很聽你的話,很忠心。”
完顏轅知道初七是個說一不二的人:“那是誰?”
擷芳道:“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我怎么可能不出來,更何況,我在意的不是傳言……而是……你的看法。”
完顏轅道:“我早就說過很多遍了,為什么你就是不能信我?”
擷芳道:“不一樣。”
完顏轅道:“相信我,都一樣。”
達瑪進來:“王子,王妃,開席了。”
完顏轅道:“走吧,我?guī)愠鋈ィ袢罩螅贌o人敢說閑話。”
大汗居于主位,與七王子喝著酒,淺笑連連。
完顏轅牽著擷芳走到最前面:“父汗,我和擷芳敬您一杯。”
大汗胡子花白,笑容滿面:“今兒擷芳公主也來了?好久沒見,身子還好?”
擷芳道:“論理該是我向父汗請安,只是這些日子身子不讓,該是我的錯。”
大汗道:“這生病就該休息,沒什么錯不錯的,給我兒孕育子嗣,你是功臣。”
擷芳道:“父汗言重。”
大汗道:“怎會言重?你孕育子嗣是功臣,也給我們鄴國帶來和平的福音,更是功臣。將來這孩子出生,若為男子,則為世子,若為女子,則為公主。”
完顏轅道:“父汗所言甚是,兒臣今日也是這個意思。”
大汗哈哈笑:“你我父子,也是通的心意的。”
此話一出,再無人敢非議。雖說,以擷芳的身份,此事無疑,但是民間非議,三人成虎,這顆定心丸還是必須要的。
大汗一手扶著完顏轅的肩:“好好替我,守住江山。”
一旁的七王子完顏壽臉色發(fā)白,雖然不是明說,但是暗示也夠明顯。
擷芳靜看著這一群君臣父子,始終逃不開這樣的場面,沒有溫情的熱鬧,不知道應(yīng)該和他們一起熱鬧,還是應(yīng)該獨自憂傷。
完顏思悅就坐在對面,舉杯邀她:“希望嫂嫂好好養(yǎng)身子,我很期待孩子的出生。”
擷芳舉杯一同飲下,完顏轅目光流轉(zhuǎn)在兩人之間。
之后越又四五個月一直見不到完顏思悅了。
金鑲玉的事進展迅速,二月開始鋪設(shè)開來,三月選了個吉日便開了,可是始終沒能見到袁騏槃的人。
直到四月,一封信告知,袁騏槃與白芷喜結(jié)良緣,如今正是蜜月,蜜里調(diào)油分不開,舍不得來此。
一直以來,這兩人看著就像一對,今日果然是成了。
讓彩云選了幾件寶貝,又寫了封賀信寄了回去,希望祝福不會太晚。
等呀等,擷芳的肚子從小西瓜也變成了大西瓜,終于是終日在家,腳也腫著,走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