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出來的女人,心服
女人洞房花燭那晚,她早早地收拾好了自己的鞋,等待著男人脫鞋上炕,男人脫下鞋,女人卻用腳踩在男人鞋上。男人見狀,笑著說,你還挺迷信呢。女人卻一本正經說,俺媽說過,踩了男人的鞋,就一輩子不再受男人的氣。男人也說道,俺媽也說了,女人踩了男人的鞋,那就要一輩子要跟男人吃苦受窮。
女人開始試探著管男人,先從生活小事兒開始,支使男人拿尿盆倒尿罐,男人全干了。地里的莊稼女人說種啥,男人就種啥。左鄰右舍女人說跟誰走近點跟誰走遠點,男人全聽女人的。男人正跟人閑侃,女人一聲喊,男人像被牽了鼻子的牛,乖乖就回去了。男人正跟人喝酒,女人上前只扯一下耳朵,就被拽進家。有人激男人,這女人三天不打,她就上房揭瓦。你也算個男人,怎能讓女人管得沒有一點男人的氣概?若是我的女人,非扇她兩鞋底不可。男人不急不慌地說:把你的女人叫來,我也舍得扇她兩鞋底子。那人急了,你懂個好賴話不?上輩子老和尚托生的沒見過女人!真不像你爹的種,怕老婆!
村里人再有大事商量,男人一出場,人們就說,這商量大事你也做不了主,還是把你家女人請來吧。男人還真把女人叫來了。
女人能管住男人覺著很得意,直到有一天女人在男人耳邊說起了婆婆的不是。男人紅了眼,一聲吼,想知道我為啥不打你嗎?就因為我老娘。我娘一輩子不容易,我爹脾性暴躁,稍有不順心,張口就罵舉手就打,我爹打斷過胳膊粗的棍子,打散過椅子。我娘為了我們幾個孩子,竟熬了一輩子。每次見娘挨打,我都發誓,我娶了女人決不捅他一指頭。不是我怕你,是我忘不了我老娘說的話,她說女人是被男人疼的,不是被男人打的。
女人驚呆了,她沒想到男人的胸懷竟這樣寬廣。
男人在外再同人神吹海喝,女人不喊也不再拽耳朵,有時會端碗水遞給男人。有人問男人,咋調教的?男人卻一本正經地說:打出來的女人嘴服,疼出來的女人心服。
半米的距離是愛情
認識他的時候我27歲,結束了兩次有花無果的戀愛后,我對愛情的向往已經淡漠了很多。我們是在兩個熱心人反復衡量了我們的外貌、職業、學歷等等條件,得出我們彼此品貌相當的結論后,才得以見面相識。
他既不丑陋也不英俊、不幽默但也不木訥,是個掉在人堆里就被淹沒的最平常之人。想自己也既不是美西施又非丑無鹽,況且年齡逐漸增大,也就同意深入了解、交往下去。
我們的戀愛和大多數人一樣,見面、吃飯、看電影或聽歌。相識3個月后,他在送我回家的路上吻了我。半年后兩家的父母開始籌備我們的婚事,他也主動和我說起我如何溫柔漂亮、如何合他心意的話。但我內心卻很茫然,他是我多年等待的人嗎?他會比我愛過的人出眾嗎?會比愛過我的人深情嗎?
昨夜有雨,晚飯后他開車送我回家,當他以近120km/h的速度從立交橋向下行的時候,我們左前方逆行車道上有一輛車違章超越雙黃線突然沖到我們的車前,而右邊則是立交橋水泥護欄。
車在我驚叫聲中停下,好在是有驚無險。從輪胎因緊急制動而留在馬路上幾條黑色劃痕分析,兩輛車幾乎是擦肩而過,但我們的車卻離右邊水泥護欄還有半米的距離。
我望著同樣驚魂未定的他,抱怨著說:為什么不往右邊多打點輪?你看差一點就撞上對面車了。多危險啊!
他緊緊地抱著我說:你在右邊啊,如果我多轉一點方向盤的話,車撞到護欄上,你會有危險的啊。
我頓時明白了在生死瞬間的選擇中,他把保證生命安全的半米距離留給了我。也許我們沒有緣分可以青梅竹馬或一見鐘情,我們生活在和平年代,也不會有槍林彈雨、水深火熱的愛情考驗,但他這瞬間的抉擇讓我體會到他真摯的心。
我記得駕校教練曾說副駕駛座位是最危險的,當有狀況發生的時候,司機會產生強烈的自我保護意識。
現在我要告訴他,我會一輩子坐在他的右邊,因為那半米的距離就可見證他的愛,這個副駕駛的座位將是世界上最安全的位置。
幸福是什么
那年,她十六歲,第一次喜歡上一個男生。他不算很高,斯斯文文的,但很喜歡踢足球,一把低沉的好嗓音,成績很好,常是班上的第一名。雖然在當時,早戀已經不是什么大問題,女生追男生也不再是新聞,她更不是那種內向的女孩。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向他表白,只是覺得,能一直這樣遠遠地欣賞他,就很好了。那時,她常常為在路上碰到他,打聲招呼高興個半天,常常放學也不回去,而是上運動場一圈又一圈地慢跑,只為了看他踢球。她還學著疊幸運星,每天在那小紙條上寫一句想對他說的話,疊成小幸運星,快樂地放在大瓶子里。她常常看著他想,象他那樣的男生,應該是會喜歡那種溫柔體貼的女孩吧,那種有著一把烏黑的長長直直的頭發,有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開心的時候會抿嘴一笑的女孩。她的頭發很烏黑,但只短短的到耳際邊,她有一雙大眼睛,但常常因為大笑而瞇成一條縫。她常常照著鏡子想,如果有一天她成了那種女孩,他會不會喜歡上她。但想歸想,她還是每個月都跑去理發店把稍微長長一點的頭發剪短到耳際邊,還是一遇到好笑的事情就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縫。
她十九歲,考上一所不算很好但也不差的大學。他正常發揮,考去了另外一所城市的重點大學。她坐著火車離開這個生她養她的小城時,浮上心頭的是她點點滴滴與他的回憶。大學生活是以二十幾天艱苦的軍訓生活拉開序幕的。晚上臨睡前,其他女生都躲在被窩里偷偷打電話跟男友互訴相思之情,她好多次按完那幾個熟悉的數字鍵,始終沒有按下那個呼叫鍵。十九年來,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思念,原來,思念就一種可以讓人莫名其妙地掉下眼淚的力量。
四年的大學生活不算太長,活潑可愛的她身邊從來不缺乏追求者,但她卻選擇單身。好事者問起原因時,她總淡淡一笑,說:“學業為重嘛。”她也確實在很努力地學習,只為了考他那所大學的研究生。四年來她的頭發不斷變長,她沒有再剪短。一次舊同學聚會時,大家看到她時都眼前一亮,一把烏黑的長長直直的頭發,水汪汪的大眼睛因恰到好處的眼影而更顯光彩,白里透紅的皮膚,時不時抿嘴一笑,都忍不出這是昔日的小活寶。他見到她時也不禁心神一動,但當時他的手正挽著另一個女子的纖纖細腰。她看著他身邊那個比自己更溫柔嫵媚的女子,很好地掩飾了心里的一絲失落,只淡淡對他一笑,說,“好久不見了。”
她二十二歲,以第一名的成績考上了他那所大學的研究生。他沒有繼續考研,進了一間外資企業,工作出色,年薪很快就達到了六位數。她繼續過著單調甚至枯燥的學生生活,并且堅持單身。一次放假回家,一進門母親就把她拉過一邊,語重心長,“女兒啊,讀書是好事。但女人始終是要嫁人生子的,這才是歸宿啊。”她點了點頭,進房間整理帶回來的行李。先從箱子里拿出來的是一瓶滿滿的幸運星,擺在書架上。書架上一排幸運星的瓶子,都是滿滿的,剛好六瓶。
她二十五歲,憑著重點大學的碩士學歷和優秀的成績,很快就找到一份很好的工作,月薪上萬。他這時已自己開公司,生意越做越大。第三間分公司開業的時候,他跟一個副市長的千金結婚了,雙喜臨門。她出席了那場盛大的婚禮,聽到旁邊的人說起新郎年青有為,一表人才,新娘家世顯赫,留洋歸來,貌美如花,真是一對璧人。她看著他春風得意的笑臉,心里竟也蕩起一種幸福的感覺,莫名的感覺,仿佛他身邊那個笑容如花的女子就是自己一樣。
她二十六歲,嫁給了公司的一個同事,兩個人從相識到結婚不到半年的時間,短到她都不知道兩人是否戀愛過。他們的婚禮在她的極力要求下搞得很簡單,只邀請了幾個至親好友。當晚她喝了很多酒,第一次喝那么多酒,沒有醉,卻吐得一塌糊涂。她在洗手間看著鏡子里那張在水汽蒸騰下逐漸模糊的臉,第一次有種想痛哭一場的沖動。但終于,她還是把妝補好后走出去繼續扮演幸福新娘的角色。她的外套的衣袋里,有她早上倉促疊好的一顆幸運星,里面寫著,“今天,我嫁作他人婦了。可是我知道,我愛的是你。”
她三十六歲,過著平靜的小康生活。一日在街上巧遇一舊同學,閑聊起他,竟得知他生意失敗,沉重打擊后終日流連酒吧,妻離子散。她在找了好幾天后終于在一間小酒吧找到他。她沒有罵他,只是遞給他一本存折,那里面是她所有的積蓄,然后對他說,“我相信你可以重頭再來的。”他打開存折,巨額的數字讓他不可置信,那些所謂的親朋好友在聽到他說了“借錢”兩個字就冷眼相向避而不見,她不過是一個快讓他淡忘名字的老同學,卻如此慷慨大方?她依舊淡淡一笑,說,“朋友不是應該互相幫助的嗎。”當晚她的丈夫知道了后,一個重重的巴掌立刻甩了過來,大吼道:“上百萬一聲不吭就全給了他,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她被那巴掌擊倒在地,沒流淚也沒說話,更沒有回答她丈夫的質問。雖然她從來沒有向別人承認過她愛他,但她也決不會向別人否認她愛他。
她四十歲,那年他的公司已經成為同行業里最具競爭力的幾間大公司之一。那晚他帶著兩百萬和他的公司的百分之十股份轉讓書到她家。她的丈夫一邊樂呵呵地說,“不必這么客氣嘛,朋友之間互相幫助是應該的,”一邊在股份轉讓書上簽下名字。她沒說什么,只說了句,“不如留下來吃頓飯。”他沒有不答應的理由。飯菜端上來時,他驚訝地發現自己最愛吃的幾樣菜都有。但他抬頭看到她一臉恬靜地為丈夫兒子夾菜時,心里一下釋然,覺得是自己想多了。臨走的時候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張請貼,笑笑說:“希望你們到時都可以來。”她以為是他又有分公司開業,不以為意,接過隨手放在沙發上。送走他轉身回廚房洗碗的時候,突然聽到她丈夫大聲說,“人一有錢就風流這句話果然沒錯啊。看你這個舊同學,這么快又娶第二個了。”她的手一顫,被一個破碗的缺口劃了一下,血一下子涌了出來,一滴接一滴不停往下滴。她看著那片泛著微紅的水,突然想起十五年前那個笑容如花的女子那身婚紗,似乎就是這個顏色。
她五十五歲,一天突然在家里昏倒,被送去醫院。一番檢查后,醫生臉色沉重,要把她丈夫叫到一邊說話。她畢竟是個聰明的女人。叫住醫生,她很認真地問,“我還可以活幾天?”三個月,電影里的橋段用得多了,沒想到真應了人生如戲這句話。執意不肯住院,她回到家里開始為自己準備后事。一個人活了大半輩子,要交代的事多著。收到消息的親朋好友紛紛趕來見最后一面。他是最后一個。她躺在床上,已經開始神智不清,但一看到他手上那刻幸運星,立刻清醒了過來,似是回光返照。“這是給我的嗎?”她指了指那顆幸運星,臉上竟露出一絲笑容。他連忙回答,“啊,是。是啊。這是我帶來給你的。”真是無心插柳,這不過是他剛出機場時碰到那個為紅十字籌款的小女孩送的,他當時急著來見她,接過來時都沒看清是什么東西就趕著上車了,一路握著也不知覺。她接過那顆幸運星,緊握著放在胸前好一會不放。終于,她指了指旁邊的桌子,那上面也放了一顆幸運星,那時她昨晚花了一個多小時才疊好的,緩緩對他說道:“在我以前住的房子里,還有三十九罐幸運星。等我火化的時候,你把那些連同這兩顆和我放在一起,好嗎?”他還沒來得及回答,她已經合上眼睛,一臉安詳。她火化那天,他按照她的遺愿把那些幸運星撒在她身上,三十九罐,不小心滾落一兩顆在地也沒人發現。他轉身要走的時候,忽然發現地上還有兩顆。揀起來,他想,算了,就當是留個紀念吧。
他七十歲。一天,他戴著老花眼鏡在花園里看書時。四歲的小孫子突然拿著兩張小紙條,興沖沖跑到他面前,嚷道,“爺爺,爺爺,教我識字。”他扶了扶眼鏡,看清第一張小紙條上的字,“杰,你今天穿的那身藍色球服很好看哦。還有,6這個號碼我也很喜歡,呵呵。”他皺了皺眉,問孫子,“這兩張小紙條你從哪里找來的?”“這不是紙條啊,這是你放在書桌上那兩顆小星星啊。我拆開它,就發現里面有字了哦!”他一愣,再去看那第二張小紙條,“杰,有一種幸福是有一個能讓你不顧一切去愛他一輩子的人。”
“有一種幸福是有一個能讓你不顧一切去愛他一輩子的人。”他念著,念著,淚流滿面。
愛情是一碗桂林米粉
爸爸給我帶來一個我意料不到的喜訊,這喜訊讓我興奮,也讓我悵惘,我陷入了左右為難的境地。
一,我身邊的女孩
我的家在桂林。桂林盛產大米,大米是制作米粉的絕好原料,米粉柔韌、脆滑、爽口、香甜,風味獨特。所以,桂林米粉與桂林山水一樣名揚天下。這也是浪跡天涯的我每每向人炫耀的資本。
我從小就喜歡吃家鄉的米粉。母親心靈手巧,制作米粉和做各種糍粑如同把玩十八般武藝,無不精通。家鄉的傳統節日特別多,一年四季每個月都有,正月初八,二月社,三月清明(農歷),四月驚蟄,五月初五,六月六,七月半,八月十五,九月九,十月香,十一月供茶,十二月小年。一到節日,大人小孩歡天喜地,家家戶戶都忙著做糍粑,且不同的節日做不同的糍粑:正月初八做油炸粑粑,二月社做糯米粑粑,三月清明做艾菜粑粑,四月驚蟄包菜苞,五月初五包粽粑,六月六做發糕……家鄉的人都是真正的美食家,各種風味美食一年四季輪流吃。但不論是什么節日,家家都必定少不了米粉。米粉都是自家用新鮮的大米浸泡后,用石磨磨成漿,再一勺一勺舀入銅器,用開水蒸出來的。剛蒸出來的米粉薄薄的一大塊,出鍋一塊就掛一塊在竹竿上,晾得半干半濕,再取下來卷成筒。吃時取來用刀切成條,下湯鍋里燙熱即可。桂林米粉最講究的是湯,湯是豬骨熬制的,再佐以瘦肉、炸花生、蔥花、胡椒以及辣椒醬。如果拌以一兩個油炸粑粑一起吃,那味道猶如錦上添花,妙不可言。
但家鄉的米粉并不能改變家鄉貧窮的面貌。我高中畢業后,在鎮上一個窮單位呆了兩年,就隨著滾滾的打工潮,背井離鄉,來到遙遠的沿海之濱尋找我人生的夢。
我起初的目的其實很單純,想通過打工掙到一筆費用,出版我的一本散文集。我很早就對文學非常狂熱,我的名字早已在家鄉小有名氣,一直都想把在家鄉報紙雜志上發表過的文章出一本集子,只是苦于拿不出出書的費用。爸爸是知道我要出這一本集子的,但他同樣無能為力。
剛到菊城時,我想找一份我感興趣的工作,但陰差陽錯,我卻進了一家港資美術陶瓷廠做繪畫。對于繪畫,我一竅不通,但為了生存,為了實現美好的夢想,我還是收住了在他鄉到處奔波的腳步,安下心來,學習另一門技藝,打好這份工。
我分在青花部。長長的工作臺兩旁是員工的工位,我們男員工一天到晚總是有聊不完的話題,并且一邊抽煙一邊聊天,聊完薩達姆,聊布什,再聊布萊爾,有時還會因為某一個話題意見不同而大聲爭論。組長阿蓉是一個剛結婚的少婦,溫聲溫氣地點名訓斥:
“李玉榮,上班時間不準說話。”
“張顯軍,有什么話下了班再說好不好?”
“楊福喜,你再說話今天晚上就叫你一個人加班。”
被點了名的人立刻安靜下來,但只過兩分鐘,爭論又會烽煙再起。阿蓉很聰明,她想了個絕妙的方法,給全部門的員工重新調整工位,即一個男員工旁邊安插一個女員工。女員工一般都很守規矩,也安分。如此一來,男員工沒了聊天的伴兒,想聊也聊不起來了。
安插在我旁邊的是一個叫虹的女孩,來自廣西武宣。虹性格溫和、嫻靜,也樂意幫助別人,有時候我遇到不懂的花式布局,問她,她立刻會把身子往我這邊歪過來,幫我添上一兩筆。如果她磨顏料,也會幫我磨上兩三碟。吃飯時,她說她不喜歡吃煎蛋,也讓我替她“報銷”了。
每天我都會帶著一本書去車間,在上班鈴打響之前和午飯后匆匆看上幾頁。虹有一天問我:“成天見你在看書,看的是什么書?這么入迷。”
我得意地告訴她:“我朋友的散文集《背后是故鄉》,寫得挺感人的。”
虹露出驚訝的神情,說:“你有這么聰明的朋友么?”
“是的,我也想像他那樣出一本散文集,可是我沒錢,等我掙到足夠的錢,我就出。”
“送我一本好嗎?”
“好,一定送你一本。”
虹開始知道我打工掙錢是為了出一本散文集。虹不久又知道我很想吃一碗桂林米粉,但沒有錢買。在我們上班的路旁新開了一家桂林米粉店,我每天上班經過店門口,那熟悉的香味常常誘得我涎水欲滴。我進廠不久,錢不多,得省著花,哪舍得買三元一碗的桂林米粉來吃。虹早已看到我這一副饞相了。虹還知道我每天早上從來不吃早餐,空著肚子去上班,而把每天省下的一元早餐錢用來買書看。
虹有一天遞給我一張一百元的錢,說:“拿著,每天用來買一碗桂林米粉吃,別餓壞了身體。”
我沒有接她的錢,說:“別給我錢,我有了錢,會拿去買書來看的。”
“你就少看一本吧。”
“有了書,我寧愿不吃早餐。”
虹聽了我的話,便把遞給我的錢重新收了回去。
遺失在公交車上的愛情
我帶著滿身疲憊走在路上,忽然下起雨來,我趕忙上了一輛開往深圳市區的公交車。車上,一對青年男女引起了我的注意:他們甜言蜜語,浪漫而又幽默,無所不談,很像一對新婚夫婦。公交車徐徐向前開去,許多乘客向他們投去羨慕的目光……
窗外,雨下個不停……
我定睛一看,心里猛地抽搐了一下,這不是我五年前的女友嗎?我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再次擦亮眼睛細看,無論從長像,言談舉止都和我以前的女友一模一樣。啊!這會是她嗎?怎么會這么巧?難道她現在已經成為了別人的新娘……
1998年的夏天,我到桂林的一個小山村里去打工。每天,我們建橋的工地上總走過一位大概十八九歲、長發飄飄、皮膚白里透紅、長得亭亭玉立的美麗姑娘。每當她一出現,工地上的小伙子都不約而同地放下手中的活兒目送著她遠去。
有一天,當她又一次從我們建橋的工地上經過時,我突然來了靈感,隨口改編一首歌,高聲地唱了起來:村里頭有位好姑娘,天天從這過,我想朝她笑一笑,她卻不理我,小姑娘,小姑娘你為啥不理我,你可知道我心里有話要對你說,跟你說句話,給你唱支歌,我的心里也燃燒那青春的一團火,你也挺寂寞,我也挺寂寞,千萬別讓羞澀的愛情悄悄地錯過……這招還真管用,她看著我,眼里閃爍著羞澀,從她的眼神里我看得出她對我有好感。
有了第一次的“親密”接觸后,在工友們的鼓勵和支持下,我的膽子也大了起來。農忙時節,我常常到她家的稻田里去幫忙,年輕人力氣大,干起活來沒完沒了。有時甚至約她單獨見面。漸漸地,我和她之間由陌生變得熟悉起來,成為無所不談的朋友。工作之余,鄉間的小路上,豐收的稻田里,常常留下我們的身影。
她的父親見我為人誠實、善良,而且又勤勞能干,心里早已默認了我這個未來的女婿。農忙時節,我便成了她家里的好幫手,自然也成了她家最受歡迎的常客,她父母對我的態度也從原來的默認變成了喜歡,并鼓勵女兒大膽同我交往。有時沒有時間到她家里去作客時,她的父親母親就常常掛念:“那個帥小子今天怎么沒來?”那時,我沉浸在甜蜜的愛情中。
1999年下半年,我考上了省城一所職業技術院校,在即將離開桂林那個村莊的前一天晚上,我約她出來,告訴她我準備去上學了。那晚我們談了很久很久,雖然我不是桂林人,但卻可以同她講桂林話,我們從桂林的土特產談到桂林小吃,再談到桂林的山水甲天下……我們挨得很近,可以聞到她那少女的芳香,我甚至可以聽到她的呼吸聲……我有些忘乎所以,不知哪里來的勇氣,我突然問她:“我可以吻你一下嗎?”她沒有回答,卻微微地閉上了雙眼,我把嘴唇輕輕靠近她那紅潤的臉,她把頭輕輕一偏,我的嘴唇輕輕地落在她的耳邊上……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抬起羞紅的臉說:“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你要好好讀書,我去深圳打工,五年后我們在一起,到時我們再也不要分離。”
第二天,我離開了桂林,離開了親愛的心上人到遠方去求學。離別時,她依依不舍地送我到車站,那雙憂郁的眼睛似乎訴說著千言萬語,訴說著無盡的愛戀。當火車緩緩開出的剎那,她的淚水已經泛濫,誰也不知道這一別就是五年多。
2000年初,她真的前往深圳打工,開始我們的書信來往還很多,后來是一年比一年少了起來,以至到了后來我們失去了聯系,為此我傷心到了極點。記得分開的日子,我望眼欲穿,每天都渴望收到她的來信,分別的日子我常常用我的歌聲傾訴思念:時隔多年,你我各奔東西,可你卻永遠留在我的生命里……
我做夢都沒有想到五年后我們會在這種場合重逢,她身邊的男人又是誰呢?我的出現并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他們旁若無人地有說有笑,樣子甚是甜蜜。莫非這個世界上還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還是天意弄人?我欲走過去同她說話,但看到他們甜蜜的樣子,就算開口我又能說什么呢?即便是她我又能怎么樣?我心亂如麻……
公交車還沒有到站,我就提前下了車,因為我知道相愛本無理,分手亦無罪。當我們都無力挽回時,放棄也是一種美麗。窗外的雨還在下,風還在刮著,耳邊仿佛還響著她的聲音:你回去好好學習,五年后我們在一起,永不分離……
此刻,心中不禁泛起了一股醋意,也許我不該上這輛公交車,心里又一陣陣失落和傷感。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下車的,望著遠去的公交車,仿佛遺失了一生中最為寶貴的東西,望著漫天飛落的雨花,感覺眼前一片迷蒙,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
一篇感動千萬人的愛情故事
姍從昏迷中醒來,渾身卻一點力氣也沒有,腦子里空白一片,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仿佛一個世紀般長久,重癥病房的呼吸機還在幫助她呼吸,她努力想坐起來,腿腳卻很不聽使喚。趴在她床邊的男人都被異樣的聲音驚醒,抬起了他的頭,噴涌出淚水,撕心地大喊:“大夫,大夫,她醒了,她醒了……”
姍睜大了眼睛,看清楚了這個男人,眼窩深陷,面容憔悴,兩鬢泛白,皺紋刻在眉間。姍看著他,親切在心里彌漫開來,“爸爸……”姍輕輕叫了聲。男人愣了一下,猛然緊緊抱住了姍,哽咽著“你終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四年了……”淚水落在姍臉上。
姍的身體還很虛弱,美麗的臉顯得有些蒼白,對于從前的事情她想不起來,從爸爸那里知道了關于她的故事:她原來是家銀行的出納,有著很愛她的父母,還有一個很愛她的男友,正在婚禮的前個月,銀行內部的保安起了歹心,一天中午,在她和另一個同事值班的時候,持槍搶劫了銀行。她和同事大聲呼救,被保安一人開了一槍,同事當場死亡,姍腹部中槍后仍然和保安博斗,糾纏中頭部咂到了窗臺。姍的手術整整做了六個小時,盡管極力搶救保住了她的性命,但是因為腦部受到了強烈的撞擊,姍就再也沒醒來……姍的母親受了很大的刺激,回家的路上被一輛貨車撞倒,帶著無限的牽掛和遺憾離開了人世。
幾年間,父親四處求醫,姍也輾轉來到了這個城市的醫院,但得到的結論都有是一樣的:她醒來的機會幾乎是零,就算是醒來,智力也會像幾歲的孩子一樣。父親對這個晴天霹靂的結果并沒有死心,他四處借錢,哪怕有一點點期望也不放棄。
為了籌措昂貴的醫藥費,他賣掉了家里的房子,但是很快就所剩無幾。為了早點治好姍,節省開支,他白天在建筑工地揮汗如雨地干活,晚上就到醫院守著姍,餓了就喝開水就著饅頭充饑,困了就在姍的床邊打盹,長期的營養不良和勞累也導致了身體的虛弱,但是他有信心,他一定能等到姍睜開眼睛。
經過了一個月的康復治療后,姍出院了,只是說話還有點含糊,還要在這個城市繼續呆下去,定期到醫院做復查治療。父親帶著她租了一間房,白天照顧姍的生活,晚上等姍睡下去后揀些瓶瓶罐罐的,好換來一點微薄的收入。
姍的氣色逐漸好了起來,并學會了自己穿衣、自己做飯。
父親給她買來了小學的課本,一點一點地教她,慢慢地,姍能看書讀報了,并且吐字漸漸清晰。復查的時候主治醫師驚訝不已,為了減輕他們的負擔,答應要介紹姍到醫院來做清潔工。
命運之神終于慢慢的對姍露出了笑臉。
半年之后,姍的身體終于康復了,并且通過自學學會了很多知識,現在報考了夜校,她想找份好點的工作好好地報答她的父親。她在醫院工作得很勤奮,工作之余還幫助病人的家屬。病人和家屬都很感激她,知道了她的遭遇后更加吹噓不已,贊嘆他父親多么的偉大,有點老人更是淚漣漣地嘆息:多好的孩子啊,真是命苦啊。姍總是微笑著說:“命運對我已經夠好的了,起碼我現在還活著。”
溫柔善良的姍引起了一個叫凡的年輕醫生的好感,他深深被姍的精神所打動,他開始暗暗關心起姍,知道了姍在學習,他就把自己以前的學習資料全部搬到醫院給姍,還指導姍學習。經過慢慢的接觸,姍也感覺到了凡的許多優點:幽默、善良、博學。兩顆心慢慢貼近了,姍覺得幸福已經開始降臨了。又是一年過去了。
如果不是那天和凡一起上街,姍可能永遠這么幸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