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弱勢群體’,通常指一沒成績,二沒財富和家世,三沒強壯高大的身體,性格偏軟的面團男,讓人搓來搓去也蹦不出半個屁的哪種。
自然也沒女人緣,大多指宅男。
也確實屬于校園學生中最底層一般的存在。
劉杰不屑的掃了一眼豆芽菜,臉上神氣得很,大有一副‘不屑與爾等為伍’的意味,手上動作也停了下來。
可能覺得欺負豆芽菜這等弱勢群體,彰顯不出他的優越感。
豆芽菜已經退讓,兩人也沒打算窮追不舍。
葉落坐下后,摸出一支筆對著楊倩的后背捅了捅,“小倩倩,我來啦,幾天不見想我了沒?”
楊倩內心不由得一陣氣急,“這人臉皮真厚,剛才的事還沒解釋呢,就當沒發生過一般,堅決不搭理他。”
葉落在后方鍥而不舍,發揚男人的死纏亂打精神,“劉杰說丁江艷好看,我壓根不這么想,她腿沒你長,胸沒你大,頭發還沒你黑,怎能和你相比。”
“對于劉杰這種審美觀偏差較大的問題,我已經狠狠的教育過他,在我心中,自然是倩倩最美,也最大。”
坐在隔壁的幾位同學,直接捂著嘴笑出聲來,就連楊倩的閨蜜小美,也毫不猶豫的叛變了。
雖然還強裝作淡定,那一顫一顫笑的抽動的肩膀,已經出賣了她。
劉杰在一邊不干了,“葉哥,你剛才明明贊成我的觀點的,還······”
可能覺得追求小美的希望不大,這貨已經做好了破罐子破摔的準備。
葉落就差沒捂住他的嘴,找準機會,在這貨的腳上狠狠來了一下,“就你這情商,你媽想抱孫子的念頭這輩子是沒法實現了。”
葉落還在后面喋喋不休的撇請自己,楊倩終于忍不住了,她寒著臉故作生氣的轉過頭,“誰讓你亂嚼舌根了···亂說什么,誰比她大了?”
說著說著,聲調越來越小,臉也越來越紅。
楊倩表面上不在乎,和其他女生比較某些部位的大小,但內心深處,其實是很在乎的。
葉落的話,直接撓到了她的癢處,由不得她不出聲。
和女生相處過的都清楚,只要妹子肯理你,距離達成目的就不遠了,何況,些許誤會,本來也不算個事。
葉落一看有戲,把準備好的肉麻話不要錢似的撒出去,兩人又眉來眼去的說起了悄悄話,關系大有向前邁出一步的趨勢。
就在二人你來我往述說衷腸的時候,階梯教室忽然安靜下來,原來經濟法的代課老師范老頭登場了。
范老頭副教授職稱,四十多歲,五短身材,按說這個年紀正是男人風華正茂的時候,可這個詞語擱在范老頭身上,總有些格格不入。
只要瞧一瞧他那地中海一樣的發型,就有人不自覺的把他的年齡往上提個十來歲,于是四十多歲的范教授,就有了一個‘范老頭’的外號。
范教授咳嗽兩聲,等到教室安靜下來,才有條不紊的祭出了他的大殺器——點名冊。
原本還算安靜的教室,馬上沸騰起來,有些男生左顧右盼坐立不安,仿佛痔瘡發作的前奏,還有些機靈的同學馬上掏出了手機,頭埋在課桌下小聲的打電話示警。
“陽陽,要點名了趕緊來教室,什么?管他個球?你牛逼,別說哥們沒提醒你。”
“張峰,趕緊來教室,范老頭點名了,什么?讓我幫你喊到?我都應承了好幾個,哪顧得過來啊······晚上網吧包夜你請?好說好說,咱兩誰跟誰啊,包在我身上。”
對于教室下面的小動作,范老頭心知肚明,他抱著茶杯,在講臺上來回鍍著步子,不急不緩的像一個穩坐釣魚臺的漁翁。
約莫過了十來分鐘,教室后方悄悄的溜進來十幾個同學,一個個像抗日時期的地下工作者,偷偷摸摸的彎著腰就近找好了座位。
等安頓下來后,又從下面不停往外掏東西,有奶茶和肉包子,有瓜子杏仁和糖果,還有黃色封面寫著‘黃易’二字的租書店小說。
有些準備不足的同學,也順手從報攤上買了一份參考消息或者體壇周報,總之,這些同學把階梯教室當成了喝下午茶的餐廳、早餐鋪、報亭或者租書店。
就是沒人把它當教室。
再過個二十分鐘,這些吃飽喝足的同學,還能睡個午覺,畢竟大學晚上的生活足夠豐富多彩,可以發泄他們旺盛的精力。
范老頭對于這些行為已經見怪不怪,反正距離講臺也遠,眼不見心不煩,只要這些同學一會睡覺時呼嚕聲打得小一點,不要吵到中間說話的同學,亦或是前方認真聽講的那一小撮同學就行。
又等了幾分鐘,不見有人來,范老頭憋不住了,翻開了點名冊,從頭到尾一個個叫起了名字,倘若叫到你的名字,下方沒有人答應,那就代表著你缺課了。
范老頭會不慌不忙的在沒來的同學名字上畫一個叉叉,然后交到教導處,自有人來懲罰這些品行低劣,不遵守學生守則的同學。
畢竟那些吃著瓜子喝著奶茶在后排看報紙睡午覺的同學從百忙之中抽空過來報道,至少還保留著作為學生的基本良知。
教導處的懲罰大抵是扣一些學分,到學期末,學分不足的就要交錢補考,若曠課嚴重的,還會請家長。
對于那種一個學期在教室露面不超過十次的渡劫期大能之輩,除非在天庭有過硬的關系,不然一張留級通知書就是他最好的歸屬。
兩個班級合在一起,有九十多人,點名順利也要十多分鐘,很多老師偏偏樂此不倦,大抵是在如今學生越來越活潑可愛的今天,點名是為數不多維護教師權威的一項勾當。
范老頭對應著生死簿,拿著判官筆,一個個勾起了名字。
“張峰!”
“到!”
“吳小軍···吳小軍在不在?”
就在范老頭拿起判官筆,準備畫一個叉叉時,從角落傳出一聲有氣無力的回應,病怏怏的飄到了講臺上,范老頭不滿的皺了皺眉頭。
“麻煩被叫到名字的同學,聲音大一點,不要擔心吵到了某些睡覺的同學。”
范老頭又接著點名,葉落看到坐在斜前方不遠處,剛才打電話通知宿友的一個仁兄,一連應了三聲。
第一聲凄凄慘慘,像極了唱戲中的花旦,聲音中蘊含著一股陰性美;
第二聲粗獷有力,短暫而擲地有聲,活像一個武夫;
至于第三聲,則一連拖了三個音,中間還夾雜著便秘晚期患者服用‘瀉停封’后,打開閘門的那一瞬間暢快淋漓的快感,感情不可謂不豐富。
“真尼瑪是個人才。”葉落對他豎起了一個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