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能掙兩千么？”，張亮的雙眼都在發光。

“能啊，凈利潤，所以我們才會給你這么高的工錢，我和叮當決定以后每一天給你兩百的雇傭金。”，強子看著張亮驚異地表情，自己何嘗不是這樣呢？之前就預期到在大學里賣水果會大賺，可沒有想到能賺這么多錢！強子其實激動了一個上午的。

一天兩百，張亮算著自己一天頂多也就拿去十五元用作吃飯加上生活費，那么一個月就能給家里寄去5500塊錢，妹妹也可以多買一些書看了，可以交得起住宿費住校，每天早晨都能多吃一個雞蛋，甚至父母都可以不用操勞辛苦。

張亮的心里砰砰直跳。

確認再三“我不會幫你們，偷，搶，和欺騙的。”

“我們只賣水果。從明天起，只要你把我們帶進校園里就行，你只需要好好學習，水果我們自己賣。”

張亮猶豫著看著桌子上的錢。

來，強子拿出一張紙和一根筆“把合同先簽了吧。”

強子龍飛鳳舞地寫下：張亮自愿幫助李強賣水果四年，期間，李強支付張亮一萬兩千元的保證金，今后每日再行支付張亮兩百元錢的工資。

然后強子簽上自己的名字，姓什么不重要，反正強子有很多身份證。

張亮沒有猶豫，就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一萬兩千元小心翼翼地揣在兜里面。

“對了，還有手機，可能我們要把卡給要過來。”，強子對張亮說。

“為什么？”，張亮隨口問了一句，發現有些不妥，慌忙掏出手機“還給你們好了，我也用不到手機。”

“你需要用手機啊，沒有手機我們怎么聯系你？”，強子一把抓過手機，把手機卡摳出來，又把手機拍給了張亮。“用不著扣你的工資，就當工作手機使用，走，我給你辦一張卡去！”

“好吧”，張亮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過手機。

三個人吃飽了面就去辦卡去了。

張亮是學生，有套餐優惠，辦了一個最低月租九塊的。

然后強子存住了張亮的號碼，把張亮送到校門口，“明早六點這里見！”

一邊沖著張亮擺手，一邊對著門口的保安在那里笑起來。

“叮當，你要什么手機？我看新上市的蘋果手機不錯。”，強子笑著問叮當。

“我不要手機，天天可以跟著強子哥，才不要手機呢！”，叮當搖搖頭，蘑菇頭的頭發來回搖擺哥不停。

“傻瓜，明天還要去念書呢！不能跟我出來賣水果。”，強子笑著把三輪車開到手機專賣店旁邊。

叮當渴望去上學，如今跟了強子一天，“看到”諸事順利，就想著自己可以安心去上學了，但是還有點矛盾，自己是一個瞎子，無依無靠地瞎子，叮當不怕強子拋棄自己，就害怕強子萬一被抓走了怎么辦？叮當的內心還是不安地。

“我把那兩張卡都扔掉了”，強子小聲對叮當說，“從今往后和從前一刀兩斷，放心，沒有人會找到我們的。”

“好吧，但是我不要蘋果，摸起來不舒服，我要諾基亞，我能摸到按鍵。”

“行行行，聽我們小叮當的。”

手機店里，強子挑了兩個一模一樣的老年機，買了新卡，裝上去。

“來，開始記我的手機號碼。”，強子在路上讓叮當記了一路。

“記住了沒有？”快到出租屋，強子扭頭問叮當。

叮當笑嘻嘻地用手摸著按鍵給強子打電話。

強子的手機響了，經典的手機鈴聲“奔跑”，分外悅耳。

回到簡陋而溫馨的家，強子趕快找出一張紙，在上邊寫上自己的手機號碼，出租屋住址，還有張亮的宿舍地址，電話號碼。

用透明膠緊緊地粘在叮當的手機殼后面，粘了很多圈。

強子怕叮當走丟，再也找不回來，如今只有兩個人相互依偎了，強子最怕的不是哪一天自己被抓，而是怕自己哪一天真得被抓后叮當獨自一人，無人可依。

所以還給張亮一萬二強子是有私心的，希望張亮以后能成為叮當另一個可以依靠的男人，強子內心里其實還尋思著單獨為叮當辦一張卡，放在張亮那里，不過這些還遠，張亮這個人還有待考驗。

“自己在家里乖，我去拉水果了。”

“我也要去！”，叮當緊跟在強子的身后。

小三輪車深夜行走在整個喧鬧的城市里。滿載著水果，也滿載著希望和幸福。

大山里，“二丫！你去不去讀書？”，當爹地抽著自制的旱煙。眉頭緊皺。

“我不去！我要給俺哥攢學費！”，小姑娘倔強地在地頭薅草。

“唉，苦了咱家的丫頭了。”，當父親的偷偷抹了抹淚，“你去上學吧，爹去下礦井。”

“不要你下礦井！”礦井常年出事，要不是家里實在揭不開鍋，沒有人希望家人去冒生命危險，更何況爹體弱多病，下邊的苦和累哪里經受地住“俺不想學了，俺成績不好，不是讀書的料！”

丫頭一邊說著，一邊豆大的眼淚往下掉，把頭埋得更深了。

他是二丫的初中老師，第一次走進這么一座大山，從學校到這里，走了一個小時。

難以想象一個小姑娘每天是怎么那么早來上學的。

二丫已經一周不來上學了，老師心里著急。二丫在學校學習名列前茅，多好的一個苗子，可以靠著成績走出大山，老師特意找了半天檔案，翻到二丫的家，第一次進了這個小女孩所待著的大山。

見到了二丫的母親，了解完情況，老師站著不動“總要讓我見一見二丫吧！她學習真得很優秀，我也知道你們家里困難，我可以向學校申請，給她減免書本費。”

老師再次堅持著，可是做母親的一直嗚嗚地哭，就是不松口。

貧窮，老師不知道什么是貧窮。也難以想象這種貧窮下一個勞動力的重要性。

即使是二丫免費上學了，這個家也不能支撐起來張亮的學業。

兩個孩子只能犧牲掉一個。

老師越講做母親的越是心痛，只能一邊拒絕一邊嗚嗚地哭。

二丫中午回來給父親拿飯，一個人，遠遠看見老師，淚水就再次漫出來。

“九年義務教育是國家規定的！”，老師不得不對二丫的母親說是國家規定的，“你不讓她上學這就是違法的你知道不知道！哪里有你們這些家長？只讓家里的男孩上學？就不管女孩的未來了？”

老師也生氣了，覺得是這家重男輕女。

母親一直搖著頭，泣不成聲。

“老師你走吧，我是不會去上學的。”二丫擦干淚，鼓起勇氣走上前對老師冷冷地說。

“是不是你父母不讓？”，老師不依不饒。

“不是，我自己覺得上學沒前途，再上學也不過是留在這個小山村，我不想再在這里呆了，我要出去打工。”，二丫說著違心的話。

“你還是個學生！不上學你能打工打多少天？再說你是童工，誰要你？走，跟我回去上學，學費住宿費，飯費，老師給學校申請都給你免費，要是學校不免費老師自己出！”，班主任就要上去拉二丫。

二丫把手一甩，“我就不！你怎么這么愛管閑事！你這么做無非就是想要多幾個學生考高中自己多拿獎金！我偏不！就算你把我拉回學校，我也不會學習！我討厭學習！很討厭！我更討厭老師你！天天還要強制著我們上學！”

風起了，云霧開始遮住陽光。

老師生氣地發不出聲，狠狠地瞪著二丫的母親，扭頭就走開了。

二丫才敢抹著淚，抱緊母親痛哭。

老師走到村頭，心里想自己和一個小女孩生什么氣？有點后悔。這時候，村支書把老師攔下來。“老師啊，這閨女犟得很，要勸她還得讓她哥亮子來。”

老師跟著村支書進了大隊，“這里有她哥哥的電話，還存在我這里呢。”

手機號碼是前兩天二丫接電話后，老人存下來的。

老師撥了電話，無人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