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東洋鬼子在天津、濟南均有駐軍,為了維持駐軍,鬼子****政府積極推行以華制華的策略。鬼子特務頭子圖肥原正是執行這一策略的急先鋒,他當時在中國的公開身份是奉天督軍顧問,隨張作霖駐扎BJ,活躍于京、津、冀等地。他積極為鬼子****全面侵華做著各種準備。
而秀水鎮是天津到濟南的必經之地,圖肥原早就看上了這塊風水寶地。他的特遣隊員到各地去一般就是二人一組成行。而到秀水一下子就安排了13人,其中就有四名經他培訓的特遣隊員,在招募了多名日本浪人的同時又從日本駐屯軍中抽調了多名會武功懂漢語的日本兵,由此可見圖肥原對秀水的重視。
阿部俊雄到秀水鎮以后為了作掩護,按圖肥原的指令積極尋找適合開武館的館舍。他多方踏尋看中了高升客棧。高升客棧當時在秀水并不算高檔館舍,但它臨街帶院,進入大院迎面是住宿客房,左手是一排用于周轉貨物的倉庫,右手有一列馬廄。寬敞的院子完全可以滿足練武的需要。在這里很容易在秀水街乃至整個秀水地區造出聲勢,擴大東洋鬼子的影響。所有這些都被阿部俊雄看中,他帶著一行人在高升客棧住下來,第二天阿部俊雄令爪牙將客棧掌柜找來。
客棧高掌柜來到阿部俊雄租住的客房,進屋就見阿部俊雄坐在太師椅上,他后面和一旁站著他帶來的東洋鬼子,這些人高矮不一,胖瘦有別,有的怒目圓瞪,有的疵牙裂嘴,有的裝出威風凜凜,個個象閻王殿里的小鬼,陰森森。稱他們為東洋鬼子真是恰當不過。高掌柜從父輩手中接過客棧多年,東洋鬼子的胡作非為他早已有所耳聞。昨日這群人渣住進來后,高掌柜就已看出他們不是善茬,已有心理準備,但盡管如此高掌柜面對這些殺人魔鬼時還是有些心驚。
阿部俊雄見高掌柜進來,抖了抖臉上的橫絲肉,露了露一口不整齊的黃牙,也不讓座,揮了一下手。這時從他身旁走出一大漢,此人胳膊腿看上去雖粗壯有力,但發形卻和馬戲團的小丑別無二樣。此人開口便道:“我們是大日本帝國地武士,要包租你地這高升客棧,這二十塊大洋地是租金。”說著此人將二十塊大洋的仍到了高掌柜面前。“明天地,你地,要搬家地。”
高掌柜聞言沒講話,穩定一下情緒,拉過一把椅子自己做了下來,為了掩飾自己的緊張有意翹起二郎腿,撣了一下衣服,道:“請問阿部先生要租客棧多長時間。”
“我們進來地有時間,出去地沒時間。”阿部臉上充滿不屑一顧,那滿臉的橫絲肉更裝潢著傲慢。
“沒有時間限定,如何定的了租金?”高掌柜聲調不高緩緩地說道。
阿部俊雄見高掌柜如此說,冷冷言道:“中國有句俗話: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地。我地知道高掌柜是個聰明人。”阿部俊雄見高掌柜話里帶抗,便豪不掩飾,立即出言威脅。他從骨子里就看不起中國人,立刻就居高臨下,亮出一付強盜嘴臉。
阿部俊雄話剛落,剛拋大洋的大漢用手指著高掌柜厲聲:“你地,明白不明白。”
高掌柜見這幾個東洋鬼子窮兇惡極,心中也是異常腦怒,暗思我父子兩代人省吃儉用,以命打拼才掙下了這一份家業。你小鬼子強搶豪奪用二十大洋就想將我一家掃地出門。我就是死在這里也不能答應,誓和你小日本周旋到底,想到此,心里一坦然到又鎮靜了許多。沖著門外喊道:“小二,上茶”。隨著吆喝從門外進來一店小二,一只手端著茶盤,茶盤上有茶碗四只,一只手提著銅嘴大茶壺,小二擺好茶碗從一米開外展臂高懸銅嘴大茶壺將滾燙的開水沖進茶碗,水花絲毫不外濺,這一絕技需要很強的臂力。瞬間茶香裊裊旎漫開來。
阿部看了看茶有些猶豫,因他心里有鬼也就不信中國人會給他好茶喝。但阿部俊雄禁不住茶香的誘惑,暗思此時高掌柜也還不敢造次,逐端起茶碗要喝,茶水剛到嘴邊,就聽高掌柜說道:“慢。”
阿部俊雄一驚放下茶碗,怒目而瞪。他身后的大漢頓時繃緊神經,這茶水如真有問題高掌柜立時就會斃死在他們拳下。高掌柜不慌不忙端起茶碗泯了一口,咂咂嘴言道:“看來這茶無礙,但現在兵慌馬亂不得不防。你們日本也有一句俗話叫作:明槍好躲,暗箭難防,這一日三餐要防起來也難啊,武功高強又如何。你們初來咋到,包租一事還請阿部先生三思。”
阿部俊雄聽高掌柜如此說,恨不得將他立即斃于掌下。他本來跟本就沒有將中國人當一回事,也更沒想到高掌柜竟敢跟他講價,而且柔中還帶有威脅。阿部俊雄不由的抬頭看了一眼高掌柜。只見高掌柜身穿一大褂,大褂穿在他的身上顯得有些肥大,下擺不起眼處還有一補丁,但他臉色沉靜,瘦而有精神,在彪形大漢根前竟沒有顯出懼色。結合剛才送茶之人露的那一手絕技,這讓阿部俊雄一時還真有點吃不透摸不準。事情往往就是這樣,強盜的眼里只認識實力,在強盜面前曲膝就只能任強盜宰割。阿部俊雄正在沉吟,門碰的一聲被撞開,鬼腳幸一跌了進來。
阿部俊雄大吃一驚,只見鬼腳幸一臉上腿上帶傷,武士服不整,手捂肋部顯然受傷不輕。論武功鬼腳幸一雖在他們這13人中排在第四,但武功已不弱,怎么會在這地方有人敢把能把日本人打成這樣。阿部俊雄看鬼腳幸一的難受樣不但沒有同情安慰,而且認為他損傷了大日本武士的顏面,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是誰”
“是威遠鏢局的人。”鬼腳幸一答罷,實在堅持不住斜倒在門旁
“你地,留下,其余地,跟我一起地踏平威遠鏢局。”阿部俊雄話音一落,只聽一片“嘿”聲。阿部俊雄說完恨恨地瞪了一眼高掌柜,走了出去。
王大山教訓了鬼腳幸一并沒有高興而且心里極不踏實,師傅一早接到濟南通報,說日本人在濟南城大開殺戒,中國人血流成河(注2),威遠濟南武館上下一十六人被上百日本兵包圍起來全部槍殺。師傅接到信立即就要動身前往,師傅的獨生女飛燕女俠和眾師兄弟們都想陪師傅一起去。但師付認為情況不明,先不宜去人太多,就將鏢局交待給大弟子張長海僅讓女兒飛燕跟隨去了濟南。王大山想到日本鬼子決不會善罷干休,所以回到鏢局就立即找大師兄想說明情況,商量一下對策,可大師兄帶著幾個師兄弟去碼頭接稻谷去了,偏偏正巧不在。
王大山只好將在鏢局的幾位鏢師和師兄弟們招集起來將剛才和鬼腳幸一過招的情況講述了一遍。聽王大山講完一位劉姓鏢師說道:“東洋鬼子心狠手辣,濟南武館一十六人被日本兵集體槍殺就是例證,這次招惹了他們,他們肯定會來尋仇。”
劉姓鏢師話音剛落,王大山的一個師兄弟嗆白道:“這怎么叫招惹,東洋鬼子橫行霸道天良喪盡,如果欺負到你的妻子女兒,你管不管。”
“唉”站在王大山身旁的一位老鏢師魏大海唉了一聲,道:“現在各路軍閥為一己私利混戰不斷,置民族整體利益于不顧,使國家四分五裂如同一盤散沙,這次我聽說老蔣為保存實力,命令他的部隊不許抵抗全部撤出濟南城,才使東洋鬼如此囂張。現在國不國,百姓生靈涂炭。我們練武之人武德之一就是要除暴安良,面對東洋鬼我們必須奮死一博,決不能跪著生。這次東洋鬼在濟南殺了這么多中國人,我們有血性的中國人只能跟他們一拚了。”
魏老鏢師已年過六旬,他的一席話雖聲調不高但也頓時激起大家的一腔熱血,眾人認為王大山該出手就出手做的對,對這種橫行霸道喪盡天良的東洋鬼子就應教訓一下。
劉姓鏢師聞聽站起來說道:“大山兄弟、魏老鏢師,我也絕對不是儒弱,我家中有老母,我告假兩天回家安排好母親一定回來,還情大山皆眾兄弟理解。”
王大山聽劉鏢師說的誠懇逐站起身,言道:“劉鏢師您言重了,您風里來雨里去為鏢局從不避艱險,您回家照看母親乃人之常情之舉,您家里的一切困難就是我與眾兄弟的困難,您只要有招呼,我們會萬難不懼同赴甘苦。”劉鏢師聽王大山言罷,眼帶濕潤,報拳和眾人作別。王大山目送劉鏢師走出大門震臂一揮喊道:“兄弟們我們繼續功課。”
這時起風了,烏云翻滾著黑壓壓從東北方向帶著呼嘯的風聲壓了過來,狂風耀武揚威地將落在地上的樹葉卷起,用力地撕扯著想將樹葉撕碎。天漸漸暗淡下來,烏云遮擋了斜陽,狂風示威地將高高旗竿上的威字鏢旗吹的嘩嘩作響。王大山在風中屹立,迎著狂風更襯起他那英雄本色。師弟們在風中發出整齊洪亮的練武聲,蓋過了風聲傳向遼遠的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