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臺上，沈宴和白以歌并排坐在一起。

今晚多云，能看到完整的滿月還是不容易的。

“我已經好久沒有抬頭看過夜空了，”白以歌抬頭，她倒也坦然，“說到底其實只是需要一個借口，需要人陪。”

“沈教授，超級月亮到底是什么？”

“月亮位于近地點時正好滿月，稱為超級滿月。由于月球以橢圓形軌道繞行地球，月球和地球間的距離不斷變化，因此滿月發生時月亮離地球越近，人們看到的滿月也就越大。

“很多主流天文學家們并不贊同‘超級月亮’、‘超-超級月亮’的稱謂，因為從科學定義而言，叫做近地點滿月更為準確。當滿月從地平線升起時，我們看到的月亮似乎比它升到天頂時更大、更明亮。理論上，這時的近點月大概比遠點月變大14%，變亮30%左右。但這種大小、亮度的變化，其實人的肉眼是不太容易覺察出來的。

“所以你說的沒錯，我們只是需要一個借口，需要人陪。”沈宴望著白以歌的側臉，低低地發出了笑聲，偷偷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云層遮住了月亮呢。”白以歌揉了揉眼睛，不太開心的樣子。

“等等吧。”天臺上沒有任何照明物，白以歌和沈宴坐在一片漆黑里倒也不覺得無聊，因為有沈宴在他們總有話題可聊。

“我一直很喜歡宇宙、星球，因為覺得與人相似，連悲愴也能重合。但宇宙似乎更神秘，也更私密，因此我總覺得這種意象更適合用來表達情感。”

涼風習習，白以歌下意識往沈宴身旁靠，被沈宴一把帶進了懷里。

“一切始于宇宙，愛也是。”也虧白以歌接得上話茬，“卡爾薩根說過，我們DNA里的氮元素，我們牙齒里的鈣元素，我們血液里的鐵元素，還有我們吃掉東西里的碳元素，都是曾經大爆炸時千萬星辰散落后組成的，所以我們每個人都是星塵。這樣的意象，真的很美。”

“那很久以前我一定是圍繞著你的小行星，你發生爆炸，殘骸落到了我身旁，我妥善保管好，所以再見你就會一眼看見你身上發出的光。”沈宴簡直就是芳心縱火犯，情話說起來一套一套的。

“那這顆小行星一定有提前告訴我，總有一天有一個人會緊緊地擁抱你。他把你抱得這么緊以至于你所有破碎的自我都重新被拼好回來了。”白以歌反撩。

哼唧，不就是情話嘛，誰不會說，只是不夠土罷了。

“我們都是孤獨的刺猬，只有頻率相同的人才能看到彼此內心深處不為人知的優雅。”

“所謂心意相通，是同類之間散發的奇妙訊號。”兩人不管看得見看不見，反正就是在深情對視。

“說起來，今天是我媽的生日。”白以歌看著天空，忽然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她追尋的真相找尋的證據找到沒有。”

沈宴安慰道：“總會守得云開見月明。”

像是在呼應沈宴的話，此時此刻，云層終于散開，露出了好大一圓盤。

今天的月亮，真的很圓。

謝謝你，沈先生。

“說起來，你首播那天到底為啥失蹤？”沈宴沉思良久，終于把這個問題拋了出來。

“嗯？”往前生命里都在玩單機游戲的白以歌根本沒想過會有人在意她的去向，“你真的很想知道？”

“嗯。”沈宴的眼里有星辰大海。

“但是我不想說…”白以歌遲疑了一下，還是選擇把這個秘密留在了心底…

白以歌不太適應即將要開始的聯機游戲，想要她跟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完整表達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以及真真切切地抒發出自己內心的情感，對她來說還是有點困難…

畢竟被校園暴力和網絡暴力那么些年，白以歌已經失去了勇敢再往前一步，跟人友善相處的能力。

也罷，自家小姑娘不想說，沈宴也沒有理由強逼著她傾訴，今晚…算是很有進展的一晚了。

人與人之間總是有著各種各樣的謊言與秘密，適當保持距離，對他，對她，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