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念一言不發(fā),端端正正的坐在書案旁,等著葉延先開口解釋。
在路上,辛念漸漸想明白,葉延在皇宮立的誓言,可以說是強拉硬拽過來擋桃花的,尤其是碧染這朵超級大桃花。
而誓言里的女主角——辛念,就是一個不用白不用的擋箭牌。
這兒有姑娘拋媚眼了,擋!
那兒有姑娘丟手絹了,擋!
旁邊兒姑娘腳崴了,還是擋!
葉·老色鬼·王八羔子·延的手段,辛念自認為已經(jīng)看得明明白白的,斷不會冤枉了他。
“咳咳,”葉延掩唇咳嗽,“念念,今日奔波,累不累?”
辛念眼皮都懶得抬,鼻腔里發(fā)出一絲細得幾不可聞的聲響:“累。”
“那早些沐浴歇息吧,我已經(jīng)叫香凝備好了熱水。”葉延殷勤道。
“什么意思?”喝酒喝得多了,辛念的喉嚨不太舒服,發(fā)出的聲音有些啞。
葉延自然知道她問的是什么,不就是今日自己當(dāng)眾立誓的事兒嗎?
不就是沒來得及跟她商量嗎?
反正誓言立都立了,就跟娶媳婦似的,娶都娶了,還能離咋地?
湊合過唄!
當(dāng)然,他心里這么想,卻不會這么說。
他不自然的舔舔唇角,緊接著調(diào)笑道:“就是我說的那個意思,王妃莫不是要拋棄本王?”
辛念著實是跟他聊不下去,什么叫話不投機半句多,這就是!
干脆,她也不理了,神色淡然的去衣柜里取出寢衣,往東側(cè)的耳房走去。
但是葉延清清楚楚的看到,她毅然決然留給自己的后腦勺上,寫著幾個字——有多遠、滾多遠。
葉延:“……”
!!!
堂堂平陽王,豈是說滾就滾的?葉氏子孫,就應(yīng)該秉持家風(fēng),愈挫愈勇,絕不輕言放棄!
然后,葉延就在衣柜的另一側(cè),找出自己的寢衣,跟著辛念前后腳進了東耳房。
至于他是抱著耍流氓的目的,還是抱著單純談?wù)勌斓哪康模筒坏枚恕?
聽到水聲,辛念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隔著屏風(fēng)的另一處,好像也有人在洗澡。
她凝神細想,十有八九就是葉延了。畢竟這處屋子,只有她和葉延能進來洗澡。
等等!
葉!延!
在!洗!澡!
!!!!!!!!!!!!!!
她蹭的一下沉到水里,只露出一顆腦袋,烏黑的發(fā)絲飄在水面上,掩去大片風(fēng)光。她漆黑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四處瞧著,生怕一個不慎就被葉老色鬼給占了便宜。
過了半晌,見葉延除了洗澡外沒有其他齷齪想法,她才漸漸放松下來。
但到底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洗澡……
辛念也只是簡單洗了洗,褪去一身疲憊寒氣后,匆匆穿好衣服出來。
“嘶——”
聽到抽氣聲,她下意識的看去,只見葉延不停的抖動自己的右手,一邊抖還一邊湊近吹氣。
“你怎么了?”她隨口一問。
葉延轉(zhuǎn)身,胸前的大片肌膚裸露在外面,他身上的寢衣松松垮垮的,還有兩個系帶沒系上。
辛念本能的別過頭去,“你、你穿好衣服!”
葉延嘴角微不可見的上揚,轉(zhuǎn)瞬他便擺出可憐巴巴的樣子,軟聲道:“手疼,系不上。”
辛念回頭,視線恰好又落在他袒露的胸膛上,她趕緊垂眸裝作沒看到的樣子,但是她的整張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站在原地像是被定住一樣,腳步沉的邁不開。
她低著頭,聽到葉延漸漸向自己靠近,只覺得心砰砰的,不受控制的胡亂跳動。就跟……煮沸的開水泡一樣,一股接一股的,怎么也停不下來。
“你幫我系。”葉延這次連問都懶得問了,直接肯定道。
辛念頂著一張熟透了的烤鴨臉,連連搖頭擺手,“不、不……”她本來要說“不要”,但想想覺得不太好,畢竟是夫妻,這樣的小忙幫一下還是可以的。
然后她就隨口胡謅了句:“不合禮法,不合規(guī)矩。”
葉延被氣笑了,很認真的問她:“什么是不合禮法、不合規(guī)矩?明媒正娶是,還是三媒六聘是?”
辛念低著頭,手指絞在一起,片刻后悶聲道:“快點兒,系哪里?”
葉延抬手指了指搭在身側(cè)的兩根系帶,語氣輕緩,帶著一絲說不出道不明的溫倦,“這里。”
辛念匆匆撇了一眼,別過頭去幫他系。
女子白嫩的指尖劃過肌膚,勾起一串酥酥麻麻的戰(zhàn)栗,葉延幾乎不受控制的抬眼看她。
側(cè)顏神色微慍,應(yīng)是被逼急了,又不好意思,葉延猜測。
又見她雙眸含水,皎如明月,燦若星辰,膚勝凝脂菩提雪,唇若丹朱玫瑰香。
“好了。”
隨著她細微柔軟的聲音傳來,葉延感受到她的手指離開。
他想都沒想,迅速的抓住女子蔥白的指尖,貼上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順其自然的攬過她盈盈一握的腰肢,稍一用力,便將人帶進懷抱。
辛念努力掙了掙,發(fā)現(xiàn)并沒有什么用,她索性不浪費力氣再。她目光兇狠,像淬了毒一樣盯著葉延,一句話也不說。
就這么面無表情的盯著。
最終,葉延壓下心里的煩躁,彎腰把她抱起來,朝寢室走去。
辛念還是用同樣的表情盯著他。
他把辛念放到床內(nèi)側(cè),自己躺在外側(cè),伸手拉了拉被子,確定都蓋好后才閉上眼。
辛念睫毛顫顫,她不知道葉延今天晚上的一系列動作是想干什么,但有一點她可以確定,起碼他不會傷害自己。
伴著辛念均勻且輕淺的呼吸聲,葉延側(cè)了側(cè)目,仔細端詳她,像是看一件藝術(shù)品。
末了,他自言自語道:“因為喜歡啊,不喜歡瞎立什么誓?”
說完,他也閉上眼睛,熟睡過去。
黑暗的夜里,辛念的眼皮動了動,她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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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后,小靜才從永安街趕回王府,她身后還跟著兩個人。
“小姐,找到證人了。他們兩個說親眼看到王爺和王妃進了君夢居!”
陳羽柔點頭,“那香酥齋呢?是怎么回事?”
小靜伏在她耳邊輕言:“奴婢親眼看見長林大人在香酥齋門口指點著掛牌匾,也特意著人打聽了,這香酥齋至今尚未營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