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佛道之辯1
- 師徒難修
- 戒斷反應.
- 2020字
- 2019-04-09 08:58:25
隔天早上朝熙慢悠悠御風而行抵達了云海觀臺,只見觀臺上已經用法術起了個小圓臺,又以小圓臺為中心,周遭坐著朝云觀弟子和一些俗世之人,人頭攢動連成一片。
譚雨軒正盤坐在小圓臺中心,一身白袍,風神俊朗,正在講“理無常是,是非無常”,說的深入淺出,讓人有如醍醐灌頂。
朝熙見臺下眾人目露崇拜,神色像譚雨軒說了什么曠世神言一樣。
譚雨軒講了兩個時辰的道法,又給時間讓人提問請教,期間偶有凡人傾吐人世諸有不順,譚雨軒都一一回應,還會開了神通看那人的命格,說道開導,不一會,就有五六個人淚如雨下,長長跪拜,連呼真神仙。
譚雨軒說完,下午還留了一個時辰給朝熙,讓她來做這事兒。
朝熙推脫不了,只好答應,剛上臺時,聽眾們見朝熙年輕女子模樣,心中有所輕視和懷疑,隨著朝熙那悅耳的聲音開始娓娓道來,聽眾們的神色才開始變成敬佩。
朝熙感受這些人神色變換的明顯,心思依然沉靜如水,這些凡人恐怕很難想象她活了幾千年,其實人只要上了歲數,無知都會變成有知,無道也會變成有道,在朝云觀修煉的百年以上的弟子,其實都能來說道說道。
朝熙不喜歡別人近身,自顧自講了一個時辰的道理,就早早離開。今日她過來只是盡個禮數,她心里念的還是明日整天的佛道之辨。
終于等到次日,朝熙更早抵達了云海觀臺。
她發現今日的人來的比昨日更多,多出的人主要是朝云觀弟子,和一些隱匿了仙氣的仙家,估計這些人都知道今兒這場佛道之辨的底細。
朝熙到時,臺子北方坐著朝澈的二徒弟,怨殿的小殿主——云逍。
南方則坐著個年輕的光頭和尚,唇紅齒白,看著就讓人歡喜。
朝熙心想這和尚果然還是凡胎,以她的眼力來看,那年輕和尚沒有任何不同尋常的氣質。
朝熙沒進人群去湊熱鬧,隨意找了個遠處的樹木,坐在枝干上閉目吹著清風,利用修為從遠處聽場地中間兩人的說話聲。
突然間朝熙感到身旁的樹枝下沉了三分,朝熙睜眼看身側,發現了仍是一襲青衫的譚雨軒。
“你聽你的,我就是借個地方呆著。”譚雨軒彎眼微笑。
朝熙聽聞,并不多言,再次閉眼,專心聽場中兩人的嘰嘰喳喳。
那兩人你一句道家箴言,我一句佛家真言,來來回回,好不熱鬧,朝熙心想要是不懂這些道理的人,都聽不懂這兩個人在說什么。
臺上你來我往講了半時辰,最終以云逍突然緘默為結束,朝熙這才睜開眼睛,從遠處看見云逍臉色蒼白,嘴唇發紫,牙齒似乎在顫抖,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要不是在場無數人目睹全程,知道兩個人只是唇槍舌戰,不然怕是以為云逍剛才被人狠狠揍了一拳。
“哎……”朝熙搖頭嘆息道:“這小和尚真是厲害,不過幾句話,就把云逍的道心毀的七七八八。”
譚雨軒聞言輕笑,優雅蹲下身來道:“無妨的,云逍天資好,頂多消沉些時日。”
“難說。”朝熙搖頭。
只見臺上云逍抖著身子,顫顫巍巍的從臺上下去,落腳時還差點摔倒,譚雨軒看在眼里,驚訝道:“看樣子還真挺嚴重。”
再嚴重今天這場辯論也沒結束,譚雨軒說完,恨殿的小殿主云華就上臺了,只是云華連半個時辰都沒堅持住就下場了。
不過這也是好事,辯論的時間快,受到對方的精神侵犯就越少,打擊也越小。
“你不去試試嗎?”朝熙抬頭問譚雨軒。
譚雨軒搖頭:“我是神,跟那小和尚爭來爭去,沒有什么意義。”
朝熙聽聞啞然一笑,是啊,譚雨軒去跟那小和尚爭辯確實沒什么意義,人家能成神,就證明這道心有多強悍,哪怕就算辯論輸了,說不過人家,譚雨軒的心里也不會起什么波瀾,頂多是口才不如人罷了,不是道心不如人家的佛心。
圓臺下的看客見到朝云觀派來的兩個人先后辯敗,不少隱匿在人群中的仙家都有點躍躍欲試。
真佛不常在六界走動,見一次相當難得,雖然眼前的人是凡胎,可人家心里確實是個真佛。
正在幾人摩拳擦掌之間,朝熙已經身形一動,落在了圓臺上。這場辯論可以隨便加入,只要你覺得你可以。
朝熙沒有立刻坐下,反而踱步在那年輕和尚對面來來回回走了兩圈,目光牢牢鎖住那個和尚。
那和尚低眉順眼,面容柔和相,任由朝熙探視的打量落在自己身上,沒有任何不耐。
看了兩圈后,朝熙才甩了下衣袍,瀟灑的席地而坐,本來朝熙怎么都應該最后上場,先給別人過癮,但她聽了這和尚的兩輪辯論,實在是忍不住就上來了。
“你法號叫什么。”朝熙不似旁人先言道語,而是問了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我現在肉身凡胎,真正的法號還不能告訴你,”和尚搖頭道:“出家人又不打誑語,所以我不能回答你這個問題。”
“眾生有求于你,問你法號,你不回,是否證明你不夠誠心想渡眾生?佛心不在?”朝熙笑道,問了個刁鉆古怪的問題。佛之所以能成佛,必然發愿普度眾生,眾生凡有所求,必有所應。
在場的人都是修道的,雖然這問題不大氣,但聽此無不心中叫好。
誰料那和尚微笑,雙手合禮不緊不慢道:“施主可大錯特錯了,我今日來,就是為了渡眾生,尤其是渡你。”
“可我問你法號,你卻不愿回,你如何渡我。”朝熙氣勢凌人。
“渡人,分大渡,也分小渡,你問我法號,我回答你,是小渡,你見我本身,已經是大渡,我以大渡渡你,小渡則無關痛癢。”那和尚云里霧里的說了一句話。
朝熙皺眉,不懂他在說什么,她卻清楚一個真正的佛陀定然不會跟他故弄玄虛,懲口舌之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