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琮云攙扶著他緩緩走向宮門,他對身后跟隨的溟日說:“王兄,饒了她吧?!?
溟日無奈說:“我知你仁慈善良,但是這個人她不是普通人,她必須死。”
溟音眉頭微皺,他左手抽出了呂琮云的佩劍山清劍,向被士兵包圍的許六兒走去……
許六兒見他神色凝重走到自己跟前,不自覺的向后退了一步,他溫柔笑道:“別怕……”
他右手手腕抬起她的右手手腕,左手橫劍刮去了那朵黑色的彼岸花,他丟掉劍,用手帕將傷口包扎好。拉起她臟臟的小手走到溟日面前笑著說:“現在,那朵彼岸花沒了。這個人可以是我的了?!眳午剖捌饎Γ阡橐羯砗?。溟音吩咐他道:“將她帶去寒霜園安置?!眳午祁I命帶許六兒走了。
溟日氣憤又無奈,十年了,異國他鄉十年,他還是這樣善良心軟……一意孤行……
“她是瀾生門刺客,她很可能會殺了你。”溟日擔憂道。
“不會的。這樣的人,不可能是刺客。”溟音低下頭看了一眼腰間的玫瑰笑道:“她沒有亡命天涯的理由。我們已經耽擱許久,快進宮給父王請安吧。”
兄弟二人,一同進了宮,紫明宮建筑恢弘,長長的臺階如同通天之道。楚山王正在勤政殿等他們。
繞過上朝時的霄瀚殿,與大臣議政的德襄殿,來到了楚山王的書房勤政殿。
十年未回的王宮還是一個樣子。楚山王在勤政殿內來回緊張踱步,仿佛,二十五年前,溟音剛出生時,他在門外等候時一樣。
“兒子給父王請安。”溟音跪在殿外,給楚山王行了一禮。
楚山王驚喜激動他快步走去殿外將他扶起:“讓父王好好看看你……”不知不覺,老淚縱橫。
溟音笑著忍著相思之淚說道:“父王十年如一日,風采依舊?!?
楚山王回應道:“你長大了,父王都有些認不出了……”
溟日只在旁邊看著,不停的擦拭眼角的淚水,他在腦海里想過千萬次重逢場景,而今日,終于是實現了。
溟音進了勤政殿,又下跪給父親行了一禮:“殿外一禮,是臣子之禮,殿內一禮,是人子之禮。兒子十年不在,辛苦了王兄,既要保家又要衛國?!?
溟日將他扶起說:“在我楚山,本就是人盡其才。哥哥辛苦也樂在其中?!?
“父王已將海德殿打掃出來,弟弟就在宮中居住吧。”溟日說。
“多謝父王和王兄的好意,我在寒霜園從小到大習慣了?!?
此時守在門外的侍從說:“丞相品司求見!”
溟音見楚山王還有要事便懂事道:“父王既有政務,兒子改日再來請安?!?
楚山王不舍得說:“溟日,你送溟音回去,今日可不必當職。”
溟日領命,隨溟音出了門。
丞相品司,一身黑袍金紋,花白的胡子,棱瘦的臉,像個頗有智慧的奸詐之人。他冷冷的看了溟音一眼,便對楚山王躬身行禮。
“參見王上。”
“免禮。今日丞相特意來有何事?”
“臣有一事不明?!?
“講。”
“二公子入淮漢國為質子十年,今日,怎么突然安然無恙的回來了?”
“淮漢王已經派人通知寡人,說二公子癡迷于淮漢風景,不愿歸來,今,覽遍風景,思念家國,自然就回來了。丞相有何異議?”
“臣聽聞今日,有一瀾生門的刺客闖入了龍燁城,被大公子發現了,恰好,今日是二公子回國的日子,又恰好,在大公子欲斬殺那次刺客時,二公子救了她……”
楚山王聽的握緊了拳頭:“你是說溟音與那刺客有瓜葛,還是說,他們二人與淮漢國有瓜葛……”
“臣以為,淮漢國從未真心歸服楚山,二公子平安歸來,必有蹊蹺?!?
“溟音才剛剛回國,寡人不能隨便懷疑他。”
“王上,十年,改變一個人足夠了,您忘了,二公子出生時,便不清不楚……”
“住口!”楚山王震怒。
丞相品司低頭不再說話。
楚山王強忍怒火說道:“你退下吧,寡人自有對策?!?
丞相品司告退。
勤政殿里,楚山王怒火漸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