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 吾欲為汝好者
- 廢物子木
- 2963字
- 2019-05-25 08:00:00
夜色溫柔,乘著月色,洛筎伊莞爾一笑,提議給大家跳一段舞曲,打發漫漫長夜。
這當然是個極差的提議,容易吸引他人注意不說,搞不好會勾來山間野獸,可洛筎伊一看便是那種從未出過遠門的小姐,自然是不懂得這些的,心里只想著能討牧言開心。
眼看著洛筎伊開口唱著小曲,擺好了姿勢,跳了起來。牧言坐在一旁沒有吭聲,寧天泓臉色就難看了起來,“我說大姐,求你了別跳了,這深山老林的,你有興致跳,我們可沒這命看。”
“寧將軍筎伊此次前行可是奉圣命,你要有什么不滿那是抗旨。而且筎伊是跳給牧哥哥看的。”洛筎伊不緊不慢的說著,溫柔的將耳發輕輕別于耳后,看向牧言。
青依木眉眼一彎,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要我們命的人來了。”余光看向右后方,漂亮的拿出了腰間的笛子。
“青姑娘,你說什…”洛筎伊這話雖問的是青依木,可眼中看著的是牧言,牧言淡淡的笑著,看似寵溺。可這話還未說完,一支箭便筆直的朝著她射了過來,牧言快速抽刀擋下,護著她上了馬車。
“洛小姐,在這好好待著,別出來。”牧言扶著馬車眼神望向一旁悉悉索索的樹林。
洛筎伊輕聲應著,縮在馬車里,好看的雙眸中帶著驚恐和擔憂。
尉遲一行人手握劍柄,護在牧言前面。
只聽得幾聲哀鳴,不遠處的草叢出滾落出十幾具尸首。緊隨著一襲清風,一男子身著白衣,從天而降,帶著一股淡淡的桃花香。
“不用謝我,我幫公子除了這些雜碎,也節省了你我的時間。”男子溫潤如玉,大有翩翩公子舉世無雙的美色,薄唇輕起迷了他人眼。
牧言仔細的端詳著眼前的男子,并沒有開口。
“天外天的顧閣主,什么時候對朝中的人感興趣了。”依木將苦竹笛放于嘴邊,丹唇微翹,笛子末端殷紅的流蘇蕩漾著,稱的她又多了幾分妖冶。
寧天泓顯然一驚,他沒有想到不屑于朝政的顧南城竟會對他們感興趣,“顧閣主我們無冤無仇,你此舉……”
“早就聽聞巧云閣的毒娘,擅于巫蠱之術,今日有幸見姑娘芳容,真是讓人過目難忘。”顧南城瞧著隨時準備攻擊他的美人兒,唇色如櫻,面色如雪,額前幾縷黑色的頭發隨風逸動,墨色的眸子里藏不住的魅惑,眼角輕挑,仿若花色,稍不注意就能勾人魂魄,美到極致。
“顧閣主是來殺洛小姐的吧。”一旁的牧言打斷了顧南城片刻的沉迷,眉頭緊皺,似乎想到了什么。
“江湖傳言,一顧牧言誤終生,不顧牧言終身恨,這三千兩黃金我本無興趣,不過就想見見讓人誤終生的牧公子罷了。”顧南城三言兩語巧妙的回答了牧言的疑慮,“不過洛小姐身上的確有我想要的東西。”
青依木聞言,放下了手中笛子,看來是有人要牧言死,三千兩黃金買洛筎伊的命,她一死,牧言怕是難逃干系。是誰需要借刀才能殺牧言?洛筎伊身上到底有什么能讓顧南城此類人物驚動?依木禁不住起了眉。
“這位姑娘,你可別皺眉了,看著叫人揪心。”顧南城淺棕色的眸子里藏不住的心疼,“我不會傷著你的。”
“靖安王秦淮景。”牧言突然說道,怕是洛宰相早就做好了犧牲女兒,一舉板倒他的打算了。
“牧公子果然才智過人。”顧南城看樣子也不是很急,盯著馬車看了許久,期間時不時看向依木。
“《杜天傳》”青依木抬頭和顧南城對視,她雖然不明白一個宰相之女為何會有天外天的秘籍,但是她想不到除了這個還有什么其他的物件,會讓顧南城上心。
“美人沒想到也這么聰明。”顧南城眼珠一轉,心生一計,“不如美人告訴我你名字,我拿了秘籍就離開,不殺這位洛小姐如何?”
“你當我們傻嗎?你不殺,別人也會殺,況且三千兩黃金不是小數目,你倒是得了好處,我們可占不著一點便宜。”依木和牧言的話寧天泓沒太聽懂,但是這顧南城的話,他算是明白了,這不擺明兒訛他們嘛。
“這位兄弟,我顧南城可曾失過手?我……”
“青依木,青樹依山木。”
“依木!”寧天泓有一些惱怒。
“青樹依山木嗎?,青依木,依木,好名字,我喜歡。”顧南城眸含碧月,飛身靠近馬車,還未來得及看清,手中便多了本書,“后會有期,依木。”回眸一笑,匿于夜色中。
“你做什么?依木?”寧天泓很是不舒服,臉上寫滿了不滿。
“你打的過他嗎?”依木淺笑著回頭看著他。
“那也不能……”
“顧南城接了榜,露了面,外人看來定是得手了,誰會再來呢?”
“對哦。”寧天泓后知后覺,拍了拍腦袋。“這顧南城……”
“傳言顧南城有萬夫難敵之威風,吐千丈凌云之志氣,似撼天獅子下云端,如搖地貔貅臨座上。如今看來,明明就是一個好看的少年郎。”依木嗅著手里不知何時多出的香囊,桃花香四溢,緩緩眨了眨眼,幾分誘人的風情。
“我呢?我覺得我比他好看多了。”寧天泓不要臉的上前,一臉期待的看著依木。
“非說不可嗎?”依木唇角噙著笑意。
“啊,那是當然。”
“寧將軍衣冠楚楚,料子不錯。”
“我是說我的容貌,依木。”寧天泓的臉瞬間垮了下來,像極了沒討到糖果的孩童。
一邊的依木已經走到一棵樹下,在鋪好的草席上睡下了。
牧言剛把受驚的洛筎伊安慰好,扶她下了馬車,入了帳篷休息。自己則讓尉遲隨便鋪了個棉鋪休息。
周圍一下安靜了下來,尉遲帶著幾個護衛在一旁守著夜,寧天泓瞅著大家都去休息了,自討沒趣的找了個地方,也躺下了。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牧言便將所有人叫醒上路,一行人悶頭趕路,午夜時分才到了宏源鎮。
寧天泓,尉遲等人還好,洛筎伊到客棧時已是十分憔悴,沒來得及吃上一口飯菜,便草草的上樓休息了。
依木找小二要了壺剛剛溫好的女兒紅,也回了房間。
寧天泓收起了吊兒郎當的模樣,拽著牧言出了客棧,飛身掠過數間屋檐,停在了離客棧很遠的一個屋頂上。
“什么事非得隔這么遠?”牧言拂袖,席地而坐。一邊欣賞著月色,一邊等著寧天泓開口。
“明知故問,這個洛筎伊有問題!”寧天泓將灌滿酒的酒囊擰開,仰頭喝了一口。
“我知道。”牧言伸手從剛剛坐下的寧天泓手中,奪過酒囊,仰頭也喝了一口,還給了他。
“那你還?”寧天泓覺得他現在是越來越不懂牧言了,“你喜歡誰我不管,可是這種人不值得。”
牧言起身,沒有接過寧天泓遞來的酒,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得之我命,失之我幸。”轉身抽出寧天泓腰上的佩劍,劍指著地面,“天泓,你我身上的背負的,有什么資格糾纏于男歡女愛。”他笑著,沒等寧天泓反應,便將劍收回劍鞘,身形微晃,已竄出十丈余外。
他是在謹告自己,還是在回答他的疑慮?寧天泓陷入了沉思,突然想到依木那丫頭把那最后兩壺女兒紅要走了,喝著酒囊中的燒刀子一下便覺得沒了味道。起身準備回客棧找依木分上一杯。
房間內,依木正半醉著,左手勾著玉壺,右手撐著身子,依靠在窗戶上,與這月光對飲。肆意的桃花香,混合著女兒紅的香氣,醉了整間屋子。
“吱啦”一聲,寧天泓推開房門。瞧見朦朧醉意的青依木,有一些恍惚,拿起桌上余著的酒釀,坐在了依木身旁的長椅上。
“你倒是不客氣,門也不敲,還討了我一壺美酒,連招呼都不打。”依木仍舊看著月亮的方向,用余光掃了一眼寧天泓。
“你就對洛筎伊沒興趣嗎?”寧天泓將酒倒入杯中,一飲而盡,隨即將右腿屈膝放在了長椅上,右手手肘靠在右膝上,左手拿著玉壺,將酒緩緩倒入杯中。
“你覺得你比牧大人聰明?”依木抬眉淺笑著。
“看來只有我自作聰明了。”寧天泓拿著酒杯的人扶了扶額頭,“舉觴酹先酒,為我驅憂煩。”朝著依木對飲了一杯。
“早點回去吧,明天可不一定還能這般休息了。”短短半個月,宏源鎮已從鬧市,成了鬼鎮了,明日還不知會遇到些什么。
等依木抬頭看向長椅上的寧天泓時,他已然走到門口,扶著門框,回眸道一句“晚安。”離開了。
青依木頷首低眉算是應了,翻身從窗戶上下來,便也上榻休息了。明日興是一場硬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