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吾欲為汝好者
- 廢物子木
- 2748字
- 2019-05-24 08:00:00
“雞煮熟了嗎?”青依木沒有抬頭,玩弄著手中的合歡扇。
寧天泓沒接話,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老虎在籠中待久了,竟然快變成家貓了。”
青依木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淺笑著搖著她的合歡扇,“困獸之斗,何須參與。眼前的利益,根本滿足不了老虎。”依木知道牧言一直想要的不止這些。
“是嗎?”
“等,等時機(jī)成熟了,牧大人是不會讓你失望的。”青依木將頭上的發(fā)簪正了正,露出幾分媚色,看向遠(yuǎn)處竹林。
寧天泓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嘆了口氣,過了好久才說道,“希望吧。”
青依木沒有說話,看向遠(yuǎn)處的眼神多了些迷離,她也不知道最后會是什么結(jié)局,但是她相信牧言。
“雞應(yīng)該煮熟了,我去烤一下。”沒來由的寧天泓也沒剛剛那么活潑了,徑直走向了廚房。
依木在庭院中喝著茶,逗著地上的爬蟲,時不時的撐著頭看看天空和不遠(yuǎn)處的竹林。
就當(dāng)依木快睡著了的時候,一股子香味撲鼻而來,寧天泓用荷葉乘著燒雞走了過來,放在了桌上,又轉(zhuǎn)身回屋拿來了兩壺挑花釀。
“陪我喝點(diǎn)吧,你酒量好,不耽誤的。”寧天泓也沒等依木回答,便自顧自地倒了兩杯,一杯遞給了依木,一杯一飲而盡。
青依木接過酒杯,抿了一小口,“很好喝。”她知道寧天泓陪著牧言在這條路上走了很久了,牧言一直都是耐著性子沒有過大動靜,寧天泓也真的是替牧言著急,已經(jīng)犧牲很多人了。
“我們?nèi)齻€人一起長大的,恭大哥死后牧言就一直這樣,他真的還記得自己是誰嗎?”他是不是已經(jīng)忘了,寧天泓又給自己滿了一杯,一飲而盡。
“你是不滿他替皇帝做事嗎?”青依木端著酒杯小酌了一口,左手撐著腦袋,右手在桌上畫著圈,看著寧天泓。
“呵,他秦浩軒也配做皇帝嗎?恭大哥一家對朝廷鞠躬盡瘁,卻落得滿門抄斬,牧言本該…”寧天泓沒接著說下去,直接拿過酒壇,倒入喉中。“阿姊進(jìn)入宮中,死無全尸。”混著淚水的酒,模糊了寧天泓的臉。
宏源鎮(zhèn)的情況的確很意外,秦浩軒也派過不少人前往,都是有去無回。按說這件事怎么也輪不到牧言去管,他攬下這件事又是為什么呢?青依木也想不明白。手繼續(xù)在桌上畫著圈,“如今朝廷的黨羽已經(jīng)成形,宏源鎮(zhèn)的事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若是朝中人所為,那我們豈不是輕而易舉便除去了一個不小的障礙。”
“依木你的意思是。”寧天泓剛剛還渙散的眼神一下多了幾分生氣。
“我也只是猜想,朝中有人在使用禁術(shù),煉魂。”依木微蹙著眉,拿起身旁的合歡扇,輕輕拍打著鼻尖,“鬼將軍,有人想煉陰兵。”依木曾在史籍上看過,將活人的生魂剝離,注入一人的體內(nèi)以血結(jié)盟,以人心為契,可造出不畏刀劍,不畏水火的鬼將軍。
“那牧言…”
“我不知道,他有他自己的打算吧,我們只要聽從安排就好了。”青依木,打開另一壺酒,給自己滿上。“我相信他。”語畢,將杯中的酒喝盡,滿足的舔了舔嘴唇,現(xiàn)出一抹妖魅的笑。
“嗯。”寧天泓又仰著頭喝了一口,不似剛剛的憂愁,舒展的眉目恢復(fù)了往日的陽光。
“那天泓哥我先回去了,還要準(zhǔn)備些事。”青依木緩緩起身,拿過邊上的一壇酒釀,“這個我就拿走了咯。”垂眸淺笑著。
“啊?這燒雞你還沒吃呢。”剛剛光顧著展露心中的不快,竟忘了讓依木先填飽肚子。“要不你也帶走?”
“不用啦,三日后牧府見。”青依木一手拎著酒壺一手搖著團(tuán)扇揚(yáng)長而去。
三日后,牧府門前。
青依木昨日托人給劉惜玉帶了話,讓她好好準(zhǔn)備。她倒是應(yīng)了,也不知道會不會讓人失望。
早上寧天泓倒是來得很早,依木到的時候,他已經(jīng)和牧言一起從府內(nèi)出來,倚在柱子上朝著她笑著。“你腰上這是什么,怎么路上怕我們無聊,路上想給我們奏曲兒聽啊。”
“對啊,這不怕寧公子無聊嘛。”依木也不惱,任誰都能聽出來話里的諷刺。別在腰間的笛子,給往日身形嫵媚的她平添了些靈氣。
寧天泓見沒討到什么好處,右手手背蹭了蹭鼻子,飛身上馬,有些沒底氣的說道,“好了,走吧。”
青依木也沒糾纏,看了看四周,就見尉遲護(hù)著一個嬌滴滴的姑娘走了出來,不經(jīng)感覺有一些不適,“大人,這……”難怪剛剛牧言沒有出聲,敢情是佳人在旁啊。
“洛小姐這次會和我們一起去。”牧言從尉遲手上接過洛筎伊的手,攙著她上了馬車。
見狀青依木眼底劃過一絲不滿,但很快就恢復(fù)了往日的平靜,路上多了個沒用的人,真是搞不懂牧言怎么想的,萬一要是磕著碰著了,她可負(fù)不了責(zé)。
牧言也跟著上了馬車,坐好后,掀開簾子道,“走吧。”
“是。”尉遲翻身上車,驅(qū)趕著馬車上路。
牧言此次動身并沒有帶大批人馬,跟在后面的侍衛(wèi)不過十個人。
“別發(fā)呆了,快上馬。”寧天泓騎著馬靠向了依木,用手指了指,拴在石柱上的白馬,“看見了嗎?那可是小爺我親自給你挑的汗血寶馬,快去試試。”
依木回過神,一撇一旁的白馬,“你挑的?”
“啊。”寧天泓臉上掛著滿滿的期待。
青依木上前解開栓繩,飛身上馬,白馬似乎很開心,仰起前蹄,嘶叫了一聲。“駕”穩(wěn)了穩(wěn)身形,依木便騎著馬追趕上了牧言的馬車,慢慢的跟在了后邊。
寧天泓也很快跟了過來,“怎么樣還不錯吧。”他朝著依木笑著,像極了等著被夸獎的孩子,傻里傻氣的。
“嗯”依木回給了他一個微笑,望著前面,說出了心中的疑慮,“這洛小姐是?”
寧天泓一手抓著韁繩,一手揉捏著下巴,想了一會兒才說道,“洛筎伊啊,洛嘉誠洛宰相的千金,嫡女,是秦浩軒弄來的,說是增進(jìn)感情,我覺得啊牧言說不定喜歡人家。”
青依木眉頭緊皺,說不出的滋味,“你也不怕掉腦袋,直呼皇上的名字。收著點(diǎn)吧,不然沒人替你收尸。”
“喲,替我擔(dān)心呢?我有分寸。”寧天泓笑了笑,用下巴指了指牧言的馬車,“洛筎伊可算是個累贅,除了擺那兒好看以外啥也不會,你倒時候可得多看著點(diǎn),出了事可就麻煩了。”
“我知道。”青依木的語氣很淡,聽不出有什么情緒,她相信牧言絕不會是兒女情長之人。
寧天泓不是什么閑的下來的人,一路上嘰嘰喳喳的,好幾次依木都想把他從馬上打下來,吵得她差點(diǎn)就想放蠱蟲咬他了。
寧天泓一點(diǎn)也不自知,見依木不說話,怕她無聊,絞盡腦汁想要逗她開心,哪能想到這越說依木的臉就越冷,到后來還是牧言探出頭來,制止了寧天泓肆意的言論。
“天泓,你可以閉嘴了。”
對此寧天泓當(dāng)然是相當(dāng)不滿,馬上回道,“依木喜歡我說話,我能逗她開心,對吧?依木?”
青依木沒接話,勉為其難的笑了笑。
“你看人家樂了嗎?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牧言聲音不大,卻很清晰。
“依木你說!”寧天泓仍是不死心,不依不饒的想請依木說句公道話。
青依木也是著實(shí)忍不住了,“天泓哥,您還是休息休息吧。”嘴角努力擠出一絲笑意。
“噗嗤”聞言車內(nèi)的美人兒也笑出了聲,依木透縫隙看向車內(nèi),牧言極其寵溺的捏了捏洛筎伊的臉,隨即笑了笑,又拿起一旁的書繼續(xù)看著,一切仿佛都恰到好處。
寧天泓努了努嘴,一副吃癟的樣子,“某些人也注意點(diǎn)形象還沒成婚呢。”顯然對牧言充斥著不滿。
青依木魅惑的雙眸依舊平靜如水,時而半瞇著眼睛,悠哉悠哉的跟在后面。一路上,依木都沒怎么說話,偶爾被寧天泓問煩了,會應(yīng)上一句。
入夜時分,趕了一天的路,牧言叫停了馬車,準(zhǔn)備在這露宿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