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什么時候啊，我又看見你了，就這樣遠遠地看著你吧。”

自從謝知意誤會了顧莞和顧少白之間的關系，待她自然與之前不同了，又恢復了之前和她剛認識的那樣，謝知意時常拿她與顧少白說笑，說得多了，寢室里的夏歌她們也知道了，也愛打趣:“莞莞，看不出來啊，還以為你是那種不沾染世俗的小仙女呢，不過校草大人真的好帥啊——”

顧莞有意岔開話題，把枕頭扔她臉上：“難道以前我就不是小仙女了嗎？”

“別介啊，你是小仙女啊——“夏歌悻悻道。

旁邊的王雨也跟著說：”莞莞你不知道，校草他看你的時候，眼里都是有光的，那是什么？那是喜歡啊，只有看見喜歡的人才會這樣子吧——“說著咬了一口蘋果，斷定道：”所以我覺得，顧校草也喜歡你啊！“

其他人都跟著附和：”是啊莞莞——“

顧莞臉漲得通紅，索性一被子給罩了下去。

”莞莞你好好想想啊——“

”莞莞，喜歡就要上啊，別慫啊！“

”莞莞你如果不好意思去說的話，你可以寫信給他啊——“

”莞莞——“

”莞莞——“

夜里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夢，她早上起來的時候枕頭都是濕潤的，照鏡子的時候，也看到自己的眼睛是紅的，心里暗道真是見鬼了，然后隨手就洗了一把臉就去了教室。

顧寒是下午的時候來找的她。

那個時候太陽也是剛剛才走向西山，教室里也是悶的發熱。

顧莞抬頭看向他，眼神里都是不友好。

顧寒微愣：”不是咱這才剛見你就這么看我是幾個意思啊？“

顧莞撇嘴：”有屁就快放。“

他忽地笑了，微微彎下腰來，顧莞就感覺自己身前多了一層陰影，不滿地抬頭，恰好就對上自家大哥笑的賤賤的一張臉，繼而聽見他用很小的聲音問她：”我聽別人說，你喜歡顧少白？“

又來了，顧莞心里堵著氣，這回全都來了：”沒有！“連聲音都陡然升高了幾分，只見她雙目圓睜，氣鼓鼓地樣子，臉還有些微紅。

顧寒見了，心里真是覺得好笑：”看來是真的咯？跟哥哥說說，怎么看上的？“他說著還吹了一聲口哨，好像是挑釁，有些洋洋得意。

顧莞踮了腳，伸出手，掐了他的耳朵，疼得他哎呦一聲：”誰跟你說的？“

”不是你們寢室里面的人跟我說的嘛！“他氣的不行，”還說要我給你們搭線啊！“

顧莞懵逼了，忽然感覺到走廊那里有一道目光，不由自主地轉過去，發現顧少白就站在那里。愣愣地看向他，臉上一點害羞都沒有，顧少白心里有些不悅，但還是向他們走了過去，顧寒見狀，跟她說：“我等會再跟你說。”

說完就走了。

留下顧莞和顧少白兩個人相對無言。走廊上有很多人都看著他們，她臉微紅，又低下頭。

顧少白以為她是不好意思，剛打算開口，就聽見女孩的聲音：“你知道了吧。”

他馬上就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么，點了點頭。

女孩的嘴巴張了張：“其實……我……對不起……”

剩余的話她是真的說不下去了，她又說了一遍：“對不起！”然后從他身邊跑了過去。

她是真的對不起顧少白，她是自私的，可事已至此，她又不能做什么，一句“對不起”都顯得那么蒼白。

顧寒追上了她：“怎么？表白被拒絕了？”

顧莞沒有理會他的調笑，問他：“找我什么事？”

他這才收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清了清喉嚨：“嗯……何女士昨天晚上闌尾炎發作了，現在在醫院。”

顧莞大驚：“啊？嚴重么？”

顧寒搖了搖頭，說：“我接你去醫院看看她，我幫你請假了。”

顧莞吃了一驚：“啊？那你怎么不早跟我說！”

“我……”

等到顧寒帶著她離開的時候，Y中的學生都已經放學了，來往的人，都穿著藍白色的校服，背著各種形色的書包，女生有些將馬尾高高扎起，有的則散開垂在肩頭，走在一起捂嘴偷笑，可是余光卻偷偷看向自己喜歡的那個男孩，男生們都是掛著笑，嘴里說著一句句的葷話，然后逗得女生面紅耳赤才哎呦著離開。

夕陽的余暉才灑下來，照在這一個個年輕的生命中，像是一團團的火焰。

顧莞有些移不開目光。

等到上了公交，她就感到頭暈，公交車上的人也很多，大家都擠著擁著，還有一股汗味，顧莞更不舒服了，顧寒見她如此，忙引著她到了窗邊，聞到外面清新的空氣，顧莞才覺得好受了點。旁邊坐著的小姑娘忽然叫了起來：“哦我天，快看那個小哥哥，秋怡你剛剛沒看見，我天，太殺了！”

那個叫做秋怡的姑娘轉頭看向窗外，眼睛也忽地亮了，顧莞也好奇的轉頭看向窗外，想知道這小哥哥長什么樣子，可是他自始至終都低著頭，顧莞心里說了一句切，沒有臉的都是長得丑的。

她心里想。

后來那個人上了車。

顧莞還是禁不住好奇，踮高了腳，可是看到那個人的側影以后，她就放下腳來。只敢透過人群衣角里的空隙去看他。

看他白凈的臉，清冷的眉目，細長的手，清雋的身影。

他的一聲嘆息都讓她著迷。

從旁邊忽然遞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那個小哥哥是不是你喜歡的人啊？”

她看著那張紙條，又想起他的面容，轉頭向那兩個姑娘點了點頭。

女孩很激動，接過紙條，手中筆飛快地又寫來一句：“那他喜不喜歡你啊？”

顧莞笑了，指了指她的筆，接過后飛快地寫下一句：“暗戀是我哭著也要喝下去的烈酒。”因為車身搖晃，字跡實在是潦草，兩姑娘還沒來的及問她，就已經到了去醫院的路口。

她下了車。

車上沒有他，也不知道他是多久下的車。

曾經有人說：“說起暗戀，每個人都是詩人。”

顧莞無聲笑笑。

暗戀是酒。

它濃烈而芬芳。

我為它著迷。

我心甘情愿飲下它。

醉了也無人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