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
飛馳的駿馬擋住了岑山欣賞美女的目光。
“又是這幾個鱉孫,簡直無法無天”
高頭大馬剛跑過去岑山就看見天天在這下棋的唐大爺躺在地上罵街,岑山趕緊跑過去,扶起唐大爺。
“唐大爺您沒事吧?咱用不用去醫院?”
岑山關心的問道。
這老頭也是一把年紀了,別說撞到,就是閃躲的是時候摔一跤也夠嗆啊。
“你可別走?!?
老頭用力的抓著岑山的袖口,神志似乎有些不清醒,不知道是摔倒了還是驚著了。
呦嚯?這是中獎了?
街里街坊的,抬頭不見低頭見,不至于吧?
岑山四處看了看,嘬了嘬牙花子。
天網漏了個大窟窿。
落后啊,連個監控都沒有。
“你這個老不死的,你還有沒有良心啊,你這么大把歲數活到狗身上去了嗎?
睜大眼睛看好了,是人家小陳扶你起來的,我們這些街坊鄰居們可是看的真真的。”
“就是就是”
“這世道,有個敢扶你起來的人可不容易,不能讓年輕人寒了心。”
旁邊的大媽一看這老鬼是想要訛人,管他三七二十一,大媽可不慣著這個,張嘴就罵,旁邊的街坊也附和著。
“還是好人多啊,謝謝謝謝。”
岑山感激的對大媽點了點頭。
“小陳你可別走,我得請你吃飯?!?
……
…
你個糟老頭,老歸老,再說話大喘氣打死你啊。
岑山剛剛嚇的一激靈,差點把老頭摔地上。
旁邊伸出一只纖纖玉手,按在老頭身上,似乎是在給老頭做著檢查,粉嫩的嘴唇微微分開。
“真沒想到你跟你老板竟然不是同一類人?!?
岑山看到女子修長的脖頸,微微有些失神。
有·心動啊。
“唐爺爺,還能站起來嗎?好像沒什么外傷,我陪您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聲音軟軟的、糯糯的。
岑山磨了磨牙,粘牙了。
“沒事沒事,老歸老,身體硬朗著呢。方丫頭,原來小陳就是你對象???
那你家老頭子急個什么勁。行了,我也不打擾你們小兩口約會了。
挺好的小伙子,不用藏著掖著的。”
唐大爺說完慢慢站起身來,慢慢悠悠晃晃蕩蕩的就離開了。
這老頭怎么跟個老太太似的,亂點鴛鴦譜呢?
“真是不靠譜啊,說好的請吃飯呢?”
岑山摸了摸褲兜里的錢包,嘴里小聲嘀咕著。
這出來晃蕩大半天了,不僅一毛錢沒賺到,還差點被訛上,真雖。
這妞又傻笑什么呢?
岑山在方姓女子眼前揮了揮手,見沒什么反應,也不管,反正路邊上還能被撞到咋的?
回到自己車上,把車開到方姓女子身邊。
畢業既失業的他只得開著車混跡于各個小區樓宇之間維持生計。
各位可千萬別誤會,既不是安利也不是推銷。
買賣剛開張,岑山只是為了拓展市場,聯系客戶。
就像現在,在這小街,岑山狠了狠心,不得不為了生活去打破這種喧囂的寧靜。
別拿豆包不當干糧。
小老板也是老板。
作為老板,岑山自然不是每件事情都要親力親為的。
岑山伸手摸了摸座位下面,輕輕按下一個按鈕。
“修理冰箱彩電洗衣機電風扇排煙罩咯……”
“啊……”
還有沒有素質,有沒有公德心?
受到驚嚇的方姓女子睜大了眼睛瞪著岑山。
岑山露出了一個自以為帥氣的笑容看著沒有一點威懾力的桃花眼。
帥氣的男子坐在車上,漂亮的女子端莊的站在馬路邊上。
郎才女貌。
兩人“深情”對視著。
干燥的空氣中似乎都蹦出了“愛”的電火花。
某路過的不愿意露頭姓名的陳攝影師迅速抓拍到了這個場面。
“修理冰……”
岑山咧了咧嘴,尷尬的關掉喇叭。
好不容易營造的浪漫都被破壞了。
“內內內內個……修手機嗎?”
岑山撓了撓頭。
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么。
皮了大半輩子,突然結巴了。
有機會不抓緊,不是岑山的性格。
但是這個level還真是高了點。
看著女子上下打量自己,岑山覺得被開除了都沒這么不甘心。
“先生女士,這張照片給你們留作紀念吧。
希望你們能記住此時同甘共苦的日子,也衷心祝愿你們能夠相濡以沫,白頭到老。
我也希望能得到你們許可,拿這張照片去參加國際攝影比賽?!?
一個胖乎乎的手伸到女子面前,手中還有一張照片。
女子看著手上的照片,微微有些失神,老街,小巷,有你,有我。
“像夢一般地
像夢一般地凄婉迷茫”
女子憋了一眼湊過腦袋過來的岑山,把照片搶了過去收進手提包里。
“你要拿這張照片去參賽?”
女子好奇的看著小胖子帶著期望的面孔。
“除非……”
哎,果然還是有要求嗎?
不知道要錢還是要如何,希望要求別太過分把。
小胖子心里想著。
“除非你把電子版的傳給我?!?
“就這么簡單?”
“嗯,不然呢?這是我的名片,正好我們公司還缺一個攝影師?!?
女子笑著遞過一張名片。
“自信點,加油?!?
岑山拍了拍小胖子的肩膀,并試圖去看名片上印的內容。
“謝謝你們?!?
“你這廣告還挺別致的,陳先生一起去喝個咖啡吧?”
打發了小胖子,女子自顧自話,上了岑山的車坐好,認定了他不會拒絕。
感受著微風拂過。
緣,妙不可言。
一杯美式咖啡,一杯牛奶。
擺在兩個人面前。
“方圓”
端坐的女子大大方方的開口。
“什么方圓?”
完了,岑山已經是個廢人了,坐了半天就蹦了四個字。
“方圓。方方正正的方,方方正正的圓?!?
女子攏了攏頭發,微笑看著傻的可愛的岑山。
“哦,岑山。山小而高,從山今聲。的岑山?!?
聽到方圓重復了一遍,岑山才反應過來方圓是在介紹自己的名字。
岑山撓了撓頭,似乎這樣盯著人家看有些不禮貌。
岑山有點不好意思,還讓人家女子先自報家門,倒顯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氣了。
“岑?”
方圓的嘴唇微微分開,發音標準,吐字清晰,帶著疑問看向岑山。
岑山抿了一口牛奶,點了點頭,看著花枝亂顫的方圓。
寶寶心里苦。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方才一直以為你叫陳先生來著。原來……
哈哈哈……
岑山,岑山?
嘶……
你是岑山?”
方圓倒抽了一口冷氣,仔細打量了一下岑山笑著開口:
“你不會就是那個因為撞破老板娘和小姨子好事被開除那個岑山吧?“
“?。磕阋仓腊??”
岑山看著又繼續犯病的方圓。
陷入回憶。
岑山是大多數人眼中的幸運兒。
出生于一個中產階級家庭,父母雖然只是教書匠,偶然的抓住幾次投資機會靠著投資股票和房地產,吃吃紅利收收房租也是過得算是富裕。
雖說沒有富二代權二代那么安逸瀟灑,倒也是家庭和諧生活幸福美滿。
父母在教育方面的開明表現在了并沒有將岑山的學習成績看的特別重要,注重素質教育的他們將素質教育貫徹到底。
各種補習班岑山從來沒去過,各種興趣班只要是岑山喜歡的,父母到是從來不吝嗇金錢。
琴棋書畫不說樣樣精通,起碼略知一二,稍微拿過幾個青少年國家級獎項。
稍微長大一點的岑山又迷上了模型、機器人。
零花錢都被國內外各種廠商騙走了。
這種情況一致持續到高二才不得不停下來。
倒并不是因為父母阻止。
而是他的房間實在是放不下了,滿滿的兩個書柜、桌子,擺滿了模型、各種遙控器和電路板,至于書柜上原來的書和樂器,已經早就收到其他房間去了。
岑山那時候的夢想就是設計出一款有一定智能的機器人模型。
岑山的大學就讀于南齊大學計算機學院,江湖人稱男計院。
從小就培養出的那種對夢想的執著,并沒有讓岑山成功的開發出機器人系統,反而大學期間和同學一起拿了個電子競技獎項。
成績并不是特別優秀的他,在實習期幸運的進入了一家 500強外企,成為了男計院中學弟學妹們傳唱的傳奇人物。
岑山成為了苦逼的碼農,但是朝九晚五周末的作息簡直是奇跡,傲視著一群同班的996。
雖然每個月發的工資看上去要996們少了一些。
但是算上各種衣食住行補助加上暗地里區域總裁一言不合就喜歡往群里發紅包這種令人發指的行為。
岑山真想在飯桌上說一句在坐的各位禿頭都是垃圾。
996們因為工資的豐厚成功的在岑山身上找到了一絲絲優越感,一到發工資的時候就喜歡叫岑山出來聚餐用金錢來羞辱他。
沒辦法,誰讓只有他時間充裕呢,接受這種羞辱岑山也樂此不疲。
單身理科狗們大學時代的感情還是比較真摯的。
陷入回憶的岑山深吸了一口煙。
也許對于有些人來說,大學的散伙飯,意味著永別。
吃完這頓,就不會再有下一頓。
岑山的歡送宴上,人來的不少,雞也不叫,狗也不吵,還有暗戀的老班長。
幾十號人圍著幾張大桌子,觥籌交錯。
說的都是每天開心的事,在座的都是每日憂心的人。
哎。
岑山吐了一個煙圈。
能怪誰呢?怪自己吧。
孩子沒娘,說來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