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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時間蒼白無力

“弟弟,你在做什么?”

“玩具,我喜歡...想要...那個...”

一個年輕男孩站在屋子里看著前面地上趴著的年幼孩童,眼中充滿了寵溺。

男孩的年輕很小,在伊凡看來比他年輕了不少,而地上的孩童更是不到十歲的模樣,說話都模糊不清。

“哥哥現在沒錢,等哥哥以后有錢了都買給你。”

男孩揉了揉小孩子的頭發,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

慢慢的,男孩和小孩全都消失在了屋子之中,四周房屋破舊似是多年未曾翻修,昏暗的墻壁上滿是破洞,天花板處的燈泡更是暗淡無光。

伊凡伸手在墻壁上輕輕撫摸,面前的殘破景象勾起了他的未來世界記憶,在伊凡還未到孤兒院生活的時候,似乎自己居住的地方,比起這里有過之而無不及。

時間慢慢消逝,周圍的場景逐漸模糊,而一棟棟病房模樣的房間已然出現。

一切場景變幻,而伊凡卻發現自己似乎正站在一座醫院的走廊之中。

男孩的聲音從前方傳來,隱約成熟了許多,伊凡緩緩走到了一扇病房的面前推開了房門,但眼前的一切卻讓他的表情凝固。

臟亂的房間中滿是藥水的味道,消毒液揮發的氣味讓伊凡下意識的捂住了口鼻,孩童長大了許多,但臉色異常蒼白。

他的身體平躺在病床上呼吸微弱,視線空洞的望著天花板,雙手無力的垂在兩側。

“弟弟,哥哥在,哥哥一直在...”

一陣腳步聲從伊凡的身后響起,一名護士打扮的婦女徑直穿過了伊凡的身體來到了男孩的面前,但男孩似乎已經不再是之前伊凡見到的那個青澀的孩子,臉上布滿了愁容,模樣滄桑至極。

“您是病人家屬對吧,情況已經很惡劣了,若是再不進行手術,隨時可能會。。。面臨生命危險。”

男孩的表情凝固了,眼淚不斷流下,他的身體慢慢從床邊站起,卻一瞬間跪在了護士的身下。

“求求你們救救他,我一定會湊夠手術費的...”

護士的臉上滿是難過,但她沉默了一直好一會后還是搖了搖頭,隨手扶起了男孩。

“對不起,這不是我能夠做主的,我也想幫你....這些天維系他的身體狀況已經耗費了太多,而且這個過程也是在加劇他的病情惡化程度。手術一拖再拖他的身體狀況已經支撐不住藥物的摧殘甚至產生了抗藥性,可沒有手術費院方是不會冒著手術失敗的風險....你再想想辦法吧,有沒有朋友什么的,先借一下也好...生命總比臉面更重要.”

男孩閉上了眼睛深呼吸了口氣,沉默的氣氛讓護士再次搖了搖頭,已然離開了病房。

畫面消失,伊凡茫然的看著面前的一切變的逐漸黑暗,可在幾秒鐘后,一點點光亮逐漸浮現,甚至畫面又再度清晰了起來。

熟悉的男孩模樣,只是早已長大為人,昔日的孩童也變成了一個大男孩,雖然他的頭發很少臉色也很蒼白,但看得出來非常的開心和幸福。

“他很開心,對嗎?”

男孩的聲音突兀響起,伊凡愣在了原地,他茫然的看向了一旁的男孩,卻發現后者竟然在看著他。

“你能看見我?”

“你找到了我。”

男孩的聲音再次響起,而那熟悉的聲線讓伊凡終于響起了什么,瞬間倒退了數步。

“你是那個!”

“嗯,很抱歉將你和那個女孩牽扯進來,那些管理局的人找你了嗎?”

“管理局?”

“看來還沒有,這樣就好,我不想讓別人被我牽連。”

兩人沉默,伊凡和男孩一同看向了院子中奔跑著的男孩,他的身上穿著一身的病號服,但卻已經沒了之前伊凡見到的奄奄一息的模樣。

“你是這一屆霍華德大學的新生嗎?”

“嗯。”

伊凡點了點頭,但卻疑惑的看向了男孩。

“我叫林凱,也是華夏的人,而且是你的學長,已經畢業了。”

林凱的話讓伊凡大吃一驚,甚至很難將眼前這個和藹可親的人和那天晚上見到的裝甲人放在一起。

“這所大學遠比你之前知道的神秘的多,但別害怕,只要你相信自己的生活和愛的人,一切迷茫都會過去。那個女孩很漂亮,我看得出來她對你有感情。”

“.....”

話題向著伊凡完全不理解的方向發展而去,眼前的林凱似乎頗有興趣談論關于他的事情。

“那個人,是你的弟弟嗎?”

良久,伊凡再也忍受不住林凱對于琉璃和他的八卦心情,已然張開了口打斷了林凱的話語。

“嗯....看來你已經被時空病毒感染了,我的過去很不好不太想讓你看見。在我很小的時候父母便拋棄了我們,只有我和我弟弟兩個人流浪。”

“沒關系,我也是...”

伊凡的話剛到嘴邊卻停了下來,兩段記憶交替出現,但他沒有說出太多。

“我過去的經歷也不好,所以能理解你。”

“謝謝。”

氣氛再次沉默,小男孩逐漸向著遠處跑去,而林凱卻走到了伊凡的面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朋友了,你不介意我的出身和過去。”

“什么意思?”

“沒什么,以后你都會知道。大學并不像你了解到的那樣,如果有朝一日你接觸到了真實的霍華德,不要...算了,反正醒來后你什么都不記得,我說了也沒意義。”

“那些黑衣人找到了我。”

伊凡的一句話讓林凱的視線瞬間凝實,卻最終無力的搖了搖頭。

“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到底怎么回事,你是誰,為什么我會夢到你?”

“你知道時間嗎?”

林凱停頓了一番后隨手一揮,一道藍色光亮閃過,周遭所有畫面瞬間消失,竟慢慢化作了一片汪洋大海。

海風吹拂,海浪翻滾,藍天白云入眼依稀可見,清澈的海水宛若畫卷一般美麗,甚至能清楚的看見海底深處剛剛游過他們下方的鯊魚。

“時間就像是海洋,一望無際。它存在于我們的世界之中,卻又哺育了所有的生命。這些東西你或許不理解什么意思,但以后你接觸到了那一切就能學習到這些了,都是些基本課程。”

伊凡的表情逐漸僵硬,林凱的臉上帶著一抹微笑,但眼里卻透露著一抹悲哀。

“我們無法逃脫時間的恐怖,就像是人類總有一死,從出生到死亡不過一百年,然后一切煙消云散。可在時間面前死亡顯得毫無意義,生存和活著成為了過去。懂得了這些知識以后想要穿梭時間易如反掌,生活再沒了任何意義。可是卻還有在乎和珍惜的事情,比如感情。”

林凱輕輕摸了摸跑到他身邊的小男孩的頭發,而下一刻小男孩已然消失不見。

“他是我弟弟,林然。”

“嗯。”

伊凡凝重的點了點頭,隨手摸了摸身后,然而背包不在日記本也消失了蹤影,他摸向的地方一片空白。

“六年前我弟弟他患了重病,可我沒錢給他治病,像我們這種流浪街頭的孩子連吃飯都很困難,根本沒有踏入醫院的機會,沒有人同情我們沒有人在乎我們,生活就是一團糟糕透頂的小說劇情。后來我知道了這所大學的一切,然后來到了這里。四年的大學知識讓我最終回到了現在,無論發生什么會承擔什么樣的后果我都不在意。如果說人生還有什么東西值得守護的話,除了感情我找不到第二種可以解釋的答案。連自己親人都救不了保護不了,學習這么多又有什么意義,保護世界嗎?對我來說沒有感情的世界存在也沒有意義。”

伊凡的視線逐漸迷離,林凱的身影消失在了他的眼前,耳邊一陣陣呢喃聲讓伊凡的腦海頭痛欲裂,甚至眼前的畫面都在不停變換。

“看來他們已經要對我動手了,不過我不恨你,這一切都是命運注定無法改變,不過我弟弟已經好了就都無所謂了。不要錯過那個女孩,我看得出來她是喜歡你的。千萬不要讓后悔充斥你今后的人生,不然等大學畢業你也會和我一樣,最終消失干凈沒有存在過的證明......”

伊凡睜開了雙眼,面前兩名黑衣人已然將一個黑色盒子從伊凡的眼前拿走,轉瞬之間消失在了他的身前。

“林凱....”

伊凡望著四周安靜的校園,似乎自己正躺在長椅上。慢慢坐起身后,夢中的一段段對話讓伊凡的大腦有些疼痛,那感同身受的過去一遍遍在伊凡的腦海中回放著,久經不散。

“你說過我們是朋友...”

伊凡的嘴角揚起了一抹笑意,左手腕抬起之間黑色手表已然朝向了自己。那些孤獨的過去,那些痛苦的回憶,無數蜷縮在房間的角落不知道明天該何去,即便努力了再多也得不到想要的結局。

沒有親情的冷暖社會,沒有人在乎的孤兒院回憶,這一切讓伊凡已然下定了決心,將右手猛的按在了黑色手表之上,用盡了全力。

“確定!”

隨著一陣光亮大作,伊凡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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