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海掏出懷表看了一下，覺得是土匪們吃完浸潤著蒙汗藥的豬肉發作的時候了。就在這時鄭國順走了進來。

洪海把詢問的目光對向了鄭國順，問：“是蒙汗藥起作用的時候了？”

鄭國順說：“除了蒙汗藥達到了預期的目的，還有一件事向總指揮匯報。”

洪海說：“你說。”

鄭國順說：“那個劈柴的外號叫彎腰的人，其實他的名字叫雷鎮石，從四年前來大車店的伙計時起，我就看出他心里裝著什么事，因為判斷他的事無關大車店，卻忽視對他的觀察。今晚他的心事終于爆發力，他借土匪二炮頭哈斯巴根吃下浸著蒙汗藥的豬肉之際把他的頭砍掉了。”

洪海問：“這個叫雷鎮石的人呢？”

鄭國順說：“他走了。”

洪海很遺憾地說：“這空曠荒野的夜怎么能讓他走呢？”

鄭國順說：“我是誠心挽留他，可是他說黑大廟有個叫那女人的女人在等他，連工錢都沒拿就走了。他走的時候，向我鞠了一躬說了句‘謝謝’。”

洪海聽到這里不由得看了一眼躺在炕上的孫小三，說：“都是為了尋找土匪的報仇人，孫小三就沒有把仇恨記在哪個土匪的頭上，”洪海說到這里又問：“還有新的情況嗎？”

鄭國順說：“東屋里那個土匪大當家的可能還沒吃我送去的豬肘子。”

洪海說：“這樣看來，由于雷鎮石的出現，由于遠藤太郎沒有吃豬肘子，戰事一定會提前到來，也一定更會艱苦殘酷，可是洪健還沒有回來，只有得到他的情況，我們才能做出新的《方案》。”

洪海說著就往門口瞅了一眼，就在這時從門就進來一個人，洪海忙問鄭國順說：“這人是誰？”

鄭國順驚愣地瞅了進來的人一眼，先向進來的人問了一句“你來干啥”，然后對洪海說：“他是被他們的軍師找來替換辛大哥燉肉的人。”

進來的人忙說：“鄙人，陳尚儒也，乃一分寨水箱也，我任第一分寨水箱幾年來一貫食他人殘羹剩飯也，今我剛要吃分剩的豬肉，然二炮頭哈斯巴根趕來，鄙人把為自己準備的那份讓給了二炮頭，真應了‘善者必有善報’的那句話，結果我沒被蒙汗藥蒙，二炮頭被蒙了。”

洪海問：“你是怎么斷定，二炮頭被蒙是蒙汗藥所致？”

陳尚儒說：“那種蒙汗藥我曾研究過也，也為此制過解蒙汗藥的藥，”

鄭國順問：“你來這里到底要干啥？”

陳尚儒說：“鄙人走上匪路，純屬小人陷害所逼，這幾年雖囿山里，山外之事有耳聞，我想借今天之機尋找一條光明之路也。”

鄭國順說：“你是來幫我們消滅土匪？”

陳尚儒說：“非也，恰，我是來救他們之命的，人之命父母所賜也，誰都有父母，誰的父母都盼遠行兒歸，我想你們仁義之師的八路軍，也不能以消滅人之生命作為衡量勝利的標準吧？”

洪海說：“你的觀點我很同意，你用什么達到救他們的目的呢？”

陳尚儒說：“我者醫也，我之研制出了解蒙汗藥的藥，吾希望吾能用我的藥救吾朝夕相處的兄弟們。”

洪海聽了對鄭國順說：“鄭副總指揮，陳先生的事就你安排吧。”

陳尚儒聽了深深地向洪海和鄭國順個鞠了一躬，說：“我以戰敗者的身份代表我的兄弟們感謝貴軍。”

這時從窗外傳來一聲清脆的槍響，不多時洪健走了進來，恰與往外走的陳尚儒和鄭國順打了個照面。

鄭國順把陳尚儒領到灶房說：“陳先生，你咋用你的解藥，這里有水，有鍋，有柴你就整吧，我還有別的事去做。”

鄭國順跟陳尚儒說完，又跟一直站在灶間的大車店主灶說：“這事你幫陳先生做。”

大車店主灶說：“知道了。”

鄭國順跟主灶說完又跟陳尚儒說：“陳先生，我希望你跟我們合作得愉快。”說完就回到了西屋。

鄭國順回到洪海的身邊時，洪健已經向洪海匯報完。洪海見鄭國順回來就對鄭國順說：“從方才洪建的匯報中我們準確地判斷出兩件事，第一件，我們認為處于土匪內部的我們的同志不便用‘為了太平’的暗號回應洪建，只能向洪建所處的夜空回了一槍，證明他們已經明白了洪健所送去的暗號，并且證明土匪的實權仍然握在手中，沒有這個權力的人是不敢開這一槍的，第二件事，洪建告訴我們，在西南柴垛上有十幾個土匪，這是我們事先沒有預料到的，遠藤太郎被派到柴垛上的人跟西山聯系，西山人沒有回應，從這個情況看，雖然柴垛上的人給我們增加了對手，可是從他們聯系的情況看，遠藤太郎已經失去了對院外的土匪的控制。這給我們制定下步《方案》提供了新的對敵斗爭的依據。”

鄭國順和洪建靜靜地聽著，洪海邊分析邊作新的對敵斗爭的部署。

洪海說：“東屋土匪大當家的遠藤太郎在與西山的人聯系不上的同時又防備灶間我們有防范的情況下，他一定會領著東屋剩余的土匪破窗奪大門而逃。鄭國順你在應對遠藤太郎所率領的土匪從灶間逃走的同時，你還要率領你所領導的剿匪隊員協助大門外敖拉哈一臂之力，絕不能讓遠藤太郎所率領的殘匪逼到大門口，把戰斗開展在院內，在院內把遠藤太郎擒住。然后讓其他的土匪放下武器。雖然土匪的人數多于我們幾倍，可是他們都有怕死的心理，只要我們勇敢拼搏勝利一定屬于我們的。明白嗎？”

鄭國順說：“明白。”

洪海說：“洪建主要的戰斗任務，就是率領你的幾名剿匪隊員，把你在王爺廟興安軍官學校所學到的戰術應用到實戰當中，把多于你的從柴垛下來的土匪截住，不讓他們參與鄭國順對手的戰斗中，待鄭國順把遠藤太郎下屬截住，我親手把遠藤太郎擒住時，你就逼他們放下武器。明白嗎？”

洪建說：“明白。

洪建的話音剛落，就聽從東屋“咔咔”地傳來了兩聲破窗的響聲。

洪海“騰”地跳在地上，脫掉外面的長衫，從山丁子棍里抽出一把三刃劍，一個箭步越過灶房，躥到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