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5)
- 亂了序的人生只好將錯就錯
- 張張張徑是
- 7488字
- 2019-04-03 23:23:06
我一杯又一杯地灌著酒,面前的什么東西都往我嘴里塞。這世界欠我的!他媽的什么都不給我!我搖頭晃腦地跟余蔓和愣子碰著杯,然后傾倒在我的肚子里。人要想醉酒,或者說只要是奔著醉酒去的,真的很容易。
人這種生物真的很奇怪,經(jīng)常莫名其妙的歡喜,也經(jīng)常莫名其妙地傷心,堅定起來披荊斬棘都不在話下,軟弱起來一張紙都能將人壓垮。現(xiàn)在的我顯然就是后者,也許一直以來我都是后者。
愣子看著我瘋子一樣的表現(xiàn),欲言又止。他似乎有些憂慮,不停地抽著煙。
不知不覺之中,我和余蔓已經(jīng)抱在了一起。女孩子的身體真有種迷人的魅力,尤其實在特定的情況下,總能給人以安慰。她的頭發(fā)很香,她的嘴唇很軟,我就這樣抱著她,趁機(jī)貼上了她的嘴唇。
我躺在她的懷里,只覺得很暖。冬天里穿的衣服很厚,沒有太多情欲的感覺在里面,只是抱著她,我覺得很溫馨。
愣子不停地翻著白眼,大概覺得我是不可救藥了。我看出來他想走,只是放心不下我們。
“哎呀,好癢!”懷中的余蔓嗔道。
我輕輕地整理著余蔓的耳發(fā),把頭發(fā)束攏在耳朵后面。看著她光潔的側(cè)臉,沒忍住將嘴唇貼了上去。事實上,我是第一次對女孩子做這么親昵的動作。我跟我前女友最過分的動作,也只是牽了牽手。
“不要,我怕癢!”余蔓輕輕地拍打著我,對于我老是蹭她脖子的行為有些不滿。不過她拒絕的力度很小,更像是和我打情罵俏。
我又要去親吻她,她張嘴,在我手臂上咬了一口。皺了皺鼻子,特別可愛。
她伸出手,要來抓我的手。我握住了她的手,跟她十指緊扣。過了一會,我將另一只手也伸了過去。完完全全將她摟在了我的懷里……
后半夜的溫度很低,這種旖旎的氣氛,甚是迷醉。如果這里有東達(dá)山那樣的星空,我一定能抱著余蔓到地老天荒。
“余蔓,余蔓……”我迷迷糊糊地呢喃著,似乎很怕懷中的人跑掉。我的手一直跟余蔓的手扣著,可能是酒喝多了,也可能是突然放松了,反正是很不小心就睡了過去。
一條濕熱的毛巾搭在了我的臉上,輕輕地擦拭著我的臉。動作很輕,很舒服,我很享受這種感覺。
當(dāng)毛巾從我臉上離開的時候,外面溫煦的陽光照了進(jìn)來。一時間居然有些晃眼,讓我不敢睜開眼睛。我很想賴會兒床,就閉著眼睛,享受著陽光的照耀,等眼睛適應(yīng)了陽光,才緩緩睜開。這是我租的房子,面前這個人,是愣子。
“怎么?看到是我,失望了?”愣子停下了給我擦臉的動作,叉著手靠在墻邊,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呆滯的表情讓他有些好笑。
我忘記了,愣子一直很會照顧人。剛才他給我擦臉的動作很溫柔,我一直以為只有余蔓才能做出這樣的動作,像是輕撫著愛人的臉蛋,沒想到居然是愣子做出來的。
“余蔓呢?”我不想理愣子,輕輕地開口問道。
“走啦!”愣子滿不在乎地說道,然后拋給了我一支煙。
煙入口的味道很奇怪,我不小心嗆了一口。其實我一直抽不慣煙。也喝不慣酒!但是我似乎總在沒完沒了地抽煙,沒完沒了地喝酒。這也許是病。
“你想去哪兒?”看著我穿好衣服,似乎準(zhǔn)備出門,愣子攔住了我。
“上課啊!老子還是學(xué)生呢!你以為跟你一樣?閑人!”我笑嘻嘻地罵了他一句,就準(zhǔn)備去學(xué)校。
“媽的!我本來還想安慰你……可你……你也太畜生了!你是人嗎……”愣子搖著頭,一臉匪夷所思的表情。
“怎么了?”愣子的神情有些奇怪,還說著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
“不怎么!我只是佩服你!媽的我盧楞見過的人也不少了,還是你真他媽最牛逼!最奇葩!看你昨天要死不活的樣子,我還在想,要怎么做才能讓你好受一點(diǎn),沒想到你比老子還狼心狗肺!睡一覺就好了,不佩服不行!”愣子搖搖頭說道。
“日子總是要過的嘛!前一天也許狂風(fēng)暴雨,感覺都要活不下去了,過個一兩天你就會發(fā)現(xiàn)美好生活在等著你!我們不能總陷在泥濘里不是嗎?”
說起來我現(xiàn)在的心情真的挺好的,經(jīng)過昨晚那旖旎的一夜之后。佳人摯友,余蔓和盧楞剛好一人對一個位置,這樣念念書賺賺錢然后瘋一瘋,人生美滿了。
“你想得通就好!不要跟我講這些大道理!我們這些粗人,沒你們文化人那么敏感。我們沒有要死不活的感情,也沒有夢想,每天有錢花有煙抽就行,再大的事情睡一覺就過去,賺得起也虧得起。不過我真沒想到,你居然這么快就理順了!”
“那當(dāng)然,我也是經(jīng)歷過大風(fēng)大浪的人了。這些小事情怎么能難到我?對了,你送余蔓回去的?”我突然想起了余蔓,順口問了一句。
“沒有,她自己回去的。”
“自己回去的?這你也放心?他媽的!要是余蔓出了事老子跟你拼命!”
“出雞毛事!再說了,老子跟她又不熟。”
“你有病吧?怎么感覺你對她一副很不爽的樣子?好像一直都是!”我見愣子有些輕描淡寫,有些生氣!以前都是我送余蔓回去的,愣子一直對余蔓有看法。
“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湊那么近干啥?那個蠢丫頭,就不該跑來這種地方!再說我為什么要對她很爽?她讓我爽了嗎?”愣子陰譎地淫笑道。
“你他媽!”我突然很想揍愣子,但想到他一直這個樣子,也就算了。
“神經(jīng)病。”我不打算理睬愣子,拿起手機(jī),快速地?fù)艽蛄艘淮當(dāng)?shù)字,看了看表,九點(diǎn)鐘,又把電話關(guān)掉。
“怎么?又不打了?”愣子怪笑著看著我,一副看熱鬧的表情。
“九點(diǎn)鐘,說不定她還在睡覺呢。”
“睡覺?睡毛!早上七點(diǎn)半的火車!人現(xiàn)在說不定都出省了!”
“火車?去哪兒?”我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
“回老家啊!你他媽是失憶了還是耳朵聾了?昨天晚上不是跟你說了嗎?然后你拉著人家,又啃又咬一晚上。便宜都占光了,等于是今天一起床,啥都忘了?”
“去廣東?為啥啊?她家里出事了?怎么不跟我說?”
“你他媽的昨天晚上在想啥呢?等于是你現(xiàn)在連什么狀況都還沒搞清楚?我日!老子真是服氣!為啥,做不下去了唄,一個剛剛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沒事總在這些地方混,你以為很好?這些地方有多臟你又不是不知道。不過你還沒說錯,我都挺佩服余蔓的!她還真不一樣!來這里幾個月,愣是沒交代出去!”
“她真走啦?”
“我逗你好玩?昨晚她不是說了就算是告別飯嗎?你失憶了?”說著,愣子夸張地拿手貼著我的額頭。
“滾!”我抽出電話,又快速撥了一串?dāng)?shù)字。這次沒猶豫,打了過去。
“看啥呢……”愣子看著我在研究床單,有些好笑,“昨晚啥都沒發(fā)生,你不是看小說看多了吧?以為自己還有個一夜情的艷遇?余蔓這么久都沒交代出去,會交代給你?憑啥啊?人家直接走的,連你家都沒來。不用擔(dān)心你把人家禍害了!”
我尷尬地笑了笑,將電話湊到了耳邊。我沒想好該怎么對余蔓說,該問話呢?還是該鄭重告?zhèn)€別?
等待總是忐忑的,期待中又有一絲畏懼,每每是這種時候,每一秒都有一萬年那么長。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請查證后再撥……sorry, the number you dialed……”
去XZ的路上看到別人寫的一句話:最熟悉的電話號碼,最陌生的聲音。當(dāng)時就覺得這句話挺有感覺的,只是當(dāng)時,沒有心里這么堵的感覺。這聲音倒是蠻熟悉的,他媽的,玩我呢?也太戲劇了些吧?
“打不通?”
“空號。按道理不應(yīng)該這么快才對啊?”我很想看看是不是打錯了,但是顯然不會。
“哼!她想走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說不定早就注銷了,你之前給她打過電話?”
“幾天前打過……”
“那不就得了?算了吧!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走了就走了吧。你們本來也沒戲。”
“她就沒有猶豫過嗎?我還以為……”
“你還以為?你以為啥?你以為她對你動了感情?我的天,你們大學(xué)生自我感覺是真的好……你他媽的以后別跟人說你在紅夜呆過!真他媽丟人。猶豫?因為你?憑什么啊?你以為你是誰啊?這些東西大家互相玩玩,就跟談戀愛一樣,親一親,摸一摸也就算了,還感情?哎喲你別逗老子笑了。你以為她是圣母?你以為她陪的酒少了?也就守了個底線而已,少他媽自我感覺良好了!要不是我對她沒興趣,老子就把她上了!你以為你摸過的地方別人沒摸過?你以為你親過的地方別人沒親過,你以為……”
“閉嘴!”
在愣子喋喋不休的時候,我面無表情地說了兩個字,然后一腳就把他踹了出去。其實他說的沒錯,很有道理,一句一句樸質(zhì)到讓人無法反駁,可是我就是聽不慣。我當(dāng)然知道在紅夜這種地方,感情是不值錢的,也是不存在的。可是知道是一回事,然后實踐起來又是另外一回事。知易行難,大概如此。
我冷笑著,巡視著我亂糟糟的房子。感覺我活的這小半輩子都?xì)г谧砸詾槭巧狭恕Π。瑧{什么啊?我以為我是誰?我以為別人多跟我說兩句話就是對我有意思,我以為自己的性格會很討人喜歡,我以為自己總是最幸運(yùn)的,我以為,沒錯,一切都是我以為。
我攤在床上,無聊地看著天花板,聽著手表輕微的跳動聲,躺了十幾個小時。我很想就這么睡過去,整個世界都跟我無關(guān)。但是睡不著。也許,我根本就不配得到任何東西。
窗外的陽光已經(jīng)沒有了,整個房子黑漆漆的一片。對門的光偶爾灑兩道進(jìn)來,更給人一種煩躁的感覺。
手機(jī)屏亮了,有人打電話。我手中拿著手機(jī),猶豫不決。會是余蔓嗎?
在電話快響斷的時候,我還是接了起來。是一串陌生的數(shù)字。
“喂。”我很虛弱地開口打著招呼,發(fā)出虛弱的聲音。
“蕭蕭狗啊!好久不見啦!”對面的聲音很高亢,從他一開口,我就知道是誰了,我們都叫他“卡爾哥”。
我和卡爾哥是在網(wǎng)吧認(rèn)識的。當(dāng)時我和腹黑在上網(wǎng),然后卡爾哥就湊了過來。我到現(xiàn)在都還記得第一次跟他見面的場景。
“哇!卡爾!你也玩卡爾啊!我最喜歡卡爾了!卡爾一定要出輝耀!出了輝耀就厲害了!”
這是他對我或者腹黑說的第一句話。至于到底對誰說的,我不知道,現(xiàn)在也沒弄明白。
我當(dāng)時和腹黑坐在一起玩游戲,然后他就湊了過來。我以為他是腹黑的朋友,腹黑以為他是我的朋友,其實我們都不認(rèn)識他。
后來,我才知道這人根本就是自來熟。他對所有人都這樣,似乎總能湊過去,跟他談笑風(fēng)生。
這人有點(diǎn)傻,我和腹黑回去的時候,想到卡爾哥就是一頓爆笑。我們倆不停地模仿他的語調(diào),嘲笑著他說話的內(nèi)容,歡樂了好久好久。
后來又在網(wǎng)吧遇到了他幾次。他每次都是半夜十二點(diǎn)來,然后兩點(diǎn)多的樣子走。這作息,嗯,他根本就不是個正常人。
有一次,我們通宵上網(wǎng)。第二天早上他提著一袋蛋糕來了。我剛好餓了,正想說話。腹黑先開口了:“卡爾哥!我好餓,能不能給我們發(fā)一個蛋糕吃!”
“好啊!”卡爾哥沒有太多的猶豫。
于是我們五個人,每人拿了一個小蛋糕。吃完了還覺得意猶未盡。我們每人又拿了一個。至于剩下的最后兩個,總要給他留著才行。
卡爾哥就坐在我們不遠(yuǎn)的地方,看我們起身收拾東西準(zhǔn)備走人,也沒有說話。他有自己的世界。
“那個人怎么這么奇怪?”回去的時候,大壯問我:“剛才那人是你們的朋友啊?”
腹黑嘿嘿笑道:“不是,我和蕭蕭狗就見過他幾次,話都沒說過兩句。”
“總感覺他有些問題。”
“這里?”腹黑指了指腦袋,壞壞地笑著。
大壯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問道:“我們把他蛋糕都快吃光了,會不會不太好?”
“沒關(guān)系啊,反正他腦袋不正常!‘好啊!’你看他說話的樣子,像不像一個傻逼?”腹黑笑得肚子痛,趁喘氣的空當(dāng),又把第一次見到卡爾哥的場景說了一次,換來的是我們五個人的爆笑。
卡爾哥真的很蠢,他特別喜歡玩游戲,任何游戲,我單手都比他玩得好,這不是夸張。
后來跟他見的面多了,我們也帶著他一起玩。他似乎很怕我和腹黑嫌棄他,于是很小心翼翼。
那一次我在中路跟對面對線,見他在樹林里蹲了很久,我有些好笑,就問道:“卡爾哥,你干嘛啊?你在那兒呆了五分鐘了!”
“我看他要打你,我保護(hù)你啊!”
“噗……”我哭笑不得。他那身板,真的像個經(jīng)驗寶寶。還保護(hù)我,不過人家總是一片好心,單純的讓人不忍責(zé)怪,“行了,你走吧,我能行的。”
“哦,那我走了,你注意安全啊!”他滿口答應(yīng),屁顛屁顛跑到我面前,給我貼了一個藥膏,然后走了。
說起來,那一瞬間真的挺感動的。如果他真的會玩這個游戲,也許一輩子也做不出這種舉動。
對他的嫌棄總算沒那么強(qiáng)烈了,我和腹黑開始帶著他打RPG。夜晚的時光總是很困頓,尤其是這種打怪刷級的游戲。我和腹黑身上的裝備早已花花綠綠,各種冒光的特效,我睡著了兩次,然后又醒了過來。
我看了一眼卡爾哥,估計他已經(jīng)睡著了吧。
“腹黑,去把大boss打了?”
“還有哪個boss沒打?”
“最大的那個……”
“哎喲,等會,我醒醒瞌睡。”腹黑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欠。
我轉(zhuǎn)過頭看到卡爾哥,他居然沒睡著,而且,是精神奕奕?
“卡爾哥,你沒睡著啊?”
“沒有啊!我總算找到個好地方了!在這個地方刷怪特別快!”卡爾哥認(rèn)真地答道。
我點(diǎn)到他的人物,很好,練級房里,在刷高級怪。身上的裝備,都是新手裝……
我有些不信,又問了一次:“你真沒睡著?在這里刷了三個小時的怪?一動不動?”
“沒有啊!我有操作的!我一開始刷不過,老是死,我現(xiàn)在終于能打過他們了!”
說起來,他也是我在N市m大學(xué)里為數(shù)不多的記憶了。所以我走之前,想請他出來吃頓飯,不湊巧,他有事。于是我跟他再也沒有了交集。
人生中大概很多人都是這樣吧。你們之后再無交集,仔細(xì)想想,你們之前還挺多緣分的。他陪你度過了一段時光,嬉笑怒罵,愛恨情仇。
“喂,蕭蕭狗啊!你有沒有在聽啊?”卡爾哥見我太久沒答話,開口問道。
“在……”我輕輕一笑,依舊很虛弱。我剛才陷入回憶里了,不知不覺想的久了點(diǎn)。
“對不起啊,我對不起你的情誼!”
“幾個意思?”
“我好久沒見到你了。那天我在網(wǎng)吧碰到腹黑,一問他,才知道你走了。我也才知道,那頓飯算是你的告別飯!我真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的話,說什么我也會來的!我對不起你的情誼,你要原諒我啊!”
卡爾哥說話還是那么蠢。但這種時候,能被一個人關(guān)心,這感覺真好!
我眼眶有些潤,輕輕道:“沒關(guān)系。”
“對了,你最近還好吧?”
“還好,吃得睡得!下次見面,你請我吃飯啊!”我努力想要笑出來。
“說好了!我請你吃飯!”
“嗯,說好了!我還有點(diǎn)事,先掛啦!謝謝你啊,卡爾哥!”我感覺他好像還想說什么,趕緊掛斷了電話。有時候就是這種感覺,害怕有人關(guān)心,也害怕沒有人關(guān)心。
卡爾哥給我打電話,挺讓我意外的。有些高興,也有些難受。似乎是我自己把自己弄到了這個不死不活的境地,拋棄了所有人,拋棄了自己。再然后,所有人拋棄了我,萬劫不復(fù)。
我失魂落魄地出門,想吃點(diǎn)東西。一天沒吃東西,有些餓。
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但是我已經(jīng)走到了余蔓的家門口。敲門,沒人。
M市的街道不繁華,有些空,想了想,我還是往學(xué)校那邊走去。這邊吃的總歸是要多一些。至于之前和余蔓他們?nèi)サ牡胤剑瑢嵲谟行┎幌肴ァ?
“帥哥,要吃點(diǎn)啥子喃?”老板是個四川人,一張嘴巴特別能說道。
“叫我啊?”盡管我心情很低落,還是被老板的表情逗樂了。
“是噻,你長得這么帥,肯定是喊你噻!哎呀,我發(fā)現(xiàn)你真長得有點(diǎn)帥的!追你的女娃娃肯定有點(diǎn)多哇?”
“也許吧。”我尷尬地笑了笑。這種話聽得多了,一開始挺興奮,時間久了就知道,他們真的是放屁!
“吃點(diǎn)燒烤不嘛?我們的燒烤好吃的很!”老板繼續(xù)吹噓道。
“不了。下碗面,來件啤酒吧。”我遞了一根煙給老板,然后就趴在桌子上。我心情很煩躁,似乎很苦惱,只是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苦惱什么,也許這一切都不符合人的心意吧。
“吃啥子面喃?還有啤酒要哪種?”
“你看著上吧。”
“要得!”老板見我不愿搭理他,答應(yīng)之后也就下去忙活了。
我很少到學(xué)校這邊來吃飯,那些同學(xué)經(jīng)常告訴我哪里哪里好吃,我一家都沒去過。
我對吃東西不是很挑剔,能吃飽就行,管那么多干啥?
學(xué)校的地勢比較高,所以風(fēng)很大,吹得人冷颼颼的。我將外套緊了緊,深吸了一口不怎么好抽的煙。
“人如果很難受怎么辦?”我發(fā)了條消息給卡爾哥。大概這種關(guān)系不算近也不算太遠(yuǎn)的人,是最好的傾訴對象吧。
我沒有指望卡爾哥很快回我消息,我只想找個人說說話,最好我不認(rèn)識他,最好,他跟我一起來咒罵這個狗日的世界!
“那就想想開心的事吧。”卡爾哥的消息回的很快。事實上我剛剛放下手機(jī),屏幕就亮了起來。
“那如果沒有開心的事情呢?”
“那你就想想我吧!”
卡爾哥的話還是把我逗樂了,也就樂了那么一瞬而已,還是沒能沖淡我的愁緒。我又點(diǎn)起一根煙。
“卡爾哥,你有沒有特別難受的時候啊?”
“沒有啊,我這么沒心沒肺,怎么會難受?”
“也是。可是我很難受,我又不想去想你,怎么辦啊?”
“那你就想想其他的事情啊。生活中還是有很多值得感激的事情吧,比如燦爛的陽光,比如清新的空氣,比如遇見某個人,比如某件事,很多很多啊!就去想想,然后你就不難受了。”
我將手機(jī)放到了一邊,不再去看它。我根本不想聽這些勸誡,也不想聽寬慰,我只想聽到他說:“這狗日的世界。”
我不停的灌著啤酒,時不時地喝一口老板自己泡的酒。這種啤酒白酒混喝的法子,是當(dāng)時在N市的時候跟他們學(xué)的。沒什么好處,就是特別容易醉人。
因為不停地抽著煙,嗓子就特別難受。想要喝一口酒來潤潤嗓子,誰知道越喝越渴。喝著白酒,明明有一絲燥熱。然而山上的風(fēng)一吹過,又冷得人忍不住發(fā)抖。他媽的,這世界真他媽是狗日的,連風(fēng)都要來搞我!
下課了,我清清楚楚地聽到了學(xué)校的鈴聲。想想自己今天就逃了一天的課,無所謂啦,要打要罵隨便他們,大不了不念這書了。
“老板,來兩份豆腐腦,再來一碗餛飩。”是凌笑蕓的聲音,我雖然沒見過她很多次,但是我能肯定是她的聲音。
她沒有看到我,她是跟她的男朋友一起來的,他們正在親昵地打情罵俏。
我的心中閃過一絲嫉妒,不過只是轉(zhuǎn)瞬。關(guān)我什么事呢?他們愛怎么樣是他們的自由,我嫉妒個屁!我這種人,配不上命運(yùn)的眷顧。
凌笑蕓背對著我,我一直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的后背。他的男朋友,聽王艾莎說過,好像叫楊銘。很高很帥,還很有錢,比我強(qiáng)上百倍不止,雖然我很難受,但如果我是女孩,我也會選他。
楊銘輕輕地摸著凌笑蕓的頭發(fā),然后在她耳邊說些什么,趁她不注意,然后將嘴巴湊了上去,換來了凌笑蕓的一陣嬌嗔。
我就靜靜地看著,內(nèi)心無比的平靜。人總有欣賞美好事物的本能,我很羨慕眼前這一幕,我離他們很近,但是這一切都和我無關(guān),也許這一輩子都和我無關(guān)。我很羨慕那些電視里小說里有緣無分的人們,這樣好歹還有些回憶,還有些難忘。我似乎跟誰都是,無緣也無分。我也很想愛人,很想有個夢想,很想有個愿望,很想有個人值得我去為她奮斗。大概,就像她們說的吧,我是個好人。我總想很紳士地去愛,很禮貌地去對待,也許吧!也許,我這種人本身就不配愛。不配得到,不曾擁有,也談不上失去。
沒過太久我就離開了,美好的事物欣賞得太久了會讓人感到折磨,尤其是你跟這些美好的事物根本掛不上邊的時候。
“比如我們呼吸的空氣,當(dāng)你快要窒息的時候,你能呼吸到一口清新的空氣。再比如我們吃的飯,每時每刻都有無數(shù)的人餓死。而我們恰巧活著。這些都值得我們?nèi)ジ屑ぐ。∥铱茨阃讲饺Z,都覺得自己特白活。我都沒有想過,世界上還有那么遠(yuǎn)的地方。男人眼界什么的最重要了。沒有什么是過不去的,你那么多朋友,我聽腹黑說他們都是因為你才聚到一起的。這么多人,也都只有你把我當(dāng)朋友,他們都把我當(dāng)傻子。所以啊,蕭蕭狗,要加油!你難過了,你的很多朋友也會跟著你一起傷心的!比如說我!”
卡爾哥發(fā)來的這段莫名其妙的話,我沒有太讀懂。我知道他是想寬慰我,有一絲的感動。
沒有人傻,只是有些人,在自己的世界中,平安喜樂,陌生人哪兒會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