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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20.舊夢9

  • 生劫之門
  • 天空ya
  • 11011字
  • 2019-05-31 16:22:20

醒來的時候,是一個陌生的地方,我嚇了一跳,發現自己的衣服穿得好好的,身上也沒有什么異樣才放下心來。

淮南躺在沙發上,茶幾上放著一瓶香檳,剩下一小半,酒杯里還殘留著些許的酒。屋子里傳來一陣陣的酒香。

我去衛生間洗了一把臉,清醒了不少。回想起昨日的事情,我不過就喝了三杯酒怎么就喝醉了,這可不是我的酒量,正想著,就傳來淮南的□□聲,我立刻跑出去,淮南躺在地上,睡眼惺忪的模樣,我的魂魄都快被他勾走。

“醒了?”

“哦,我怎么會在這里?”

淮南爬起來,看到我從衛生間出來,便問道。

“昨天你喝醉了,我就帶你到這兒來了,我們現在是在昨天的酒吧的包房里。你放心我沒對你做什么。你不要用這樣一副質疑的眼神看著我?!?

“哦!”

不知道為什么心里居然會有一陣失落感,難道我其實更想能發生些什么。

“看你這表情,倒是希望發生些什么!”

“沒有啦!我什么都沒想,你別瞎猜?!?

“是嗎?那你臉紅什么?”

“???”我連忙把手放在臉頰上,是有些熱熱的,又沖進了衛生間。外面傳來淮南的聲音,“你先洗個澡,衣服一會兒就有人送來?!?

“好!”

鏡子中的林曦,臉頰泛紅,一副惹了桃花的模樣。

林曦呀林曦,你怎么就這樣不矜持呢,就算再怎么哈淮南,也用不著臉紅吧!都過了五年了,一見到他,你就原形畢露了,真是可悲呀!

淮南喊我,說是將衣服放在衛生間門前了。我偷偷的探出腦袋,淮南正站在門口,我從他手里接過遞過來的衣服,默默地又將門關上了,水聲嘩啦呼啦響起,隱隱約約能聽到外面的聲音,我關了水龍頭,卻聽不到任何聲音了,就不再理會。

洗完之后,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全身上下都清爽起來,淮南的眼光還不錯,一條到腳踝的長裙,很適合我現在的長發,一直想買一條這樣的裙子,今日到時沾了淮南的光。

我一走出門外,就看到淮南坐在沙發上,電視打開著,動物世界。他還喜歡這個記錄片,見我走過來,摞了摞位置,我坐在他旁邊。

兩人就這樣看了半晌的記錄片,晚一點的時候,才出去。出去的時候要經過酒吧,因為是半天,所以顧客不多,阿翔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我。淮南徑直拉著我走了出去,兩人去吃了鱈魚飯,然后我就回公司了。

曠工了半天,蔡經理和向栗快急死了,這次有驚無險地贏了官司,編輯部決定趁著這次機會好好提高一下公司的名氣,于是決定出版小說,我自當是開玩笑,我們公司從來都是以出版雜志為主,從未在長篇小說這一塊嘗試我,而且就憑我們公司目前的情況,根本就是捉襟見肘,我反對。

當向栗說出作家的名字時,我猶豫了。

最后我還是同意了,間希是現在網絡上的最紅的作家,能夠跟他簽約,真心是我們公司高攀。面對一系列的收益刺激,我只能選擇同意,實在是沒有反對的理由??!

編輯部跟公關部將一切都做好了,就等我同意,于心不忍呀!

第一次跟間希以工作的身份見面,我兩相對坐著,簽署文件,漂亮的草體,間希卻說是淮南幫他設計的。

向栗似乎對小說出版這塊特別感興趣,看過她的簡歷之后,才知道,她原來是出版與發行專業的。于是我直接將她調到了編輯部,反正這段時間公司整頓的差不多了,我也開始漸漸沒有那么忙了,讓向栗一直當我的助手也著實委屈了她。

下班的時候,我如往常一樣,準備去附近的超市買點食物回家,才下樓,一陣吵鬧聲將我的目光吸引。

一群小女生圍著淮南唧唧咋咋說個不停,我看到這場景仿佛回到了中學時代。莫名的心中很煩,大步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淮南二話不說追上來,我的余光能看到淮南,見他是跑過來,腳下生風似的往前走。

“吶,下班了,我送你回家!”

淮南拽著我的手,往回拉,我基本上沒有說不的時間,我倔強地不肯走,他一個勢必要抱我的動作,我連退幾步,妥協跟他走。

我真是小看了淮南,我就不能信他,我的心里頓時出現油膩的老男人這個詞,不由自主竟然說出了口,我知道淮南聽到了,他無意一笑。

于是我陪他吃了一頓飯,又陪他去打了一個多小時的網球,精疲力竭之后才送我回家。我以為他會就此回家去,卻硬是跟著我一起回去,非說自己運動太猛,肚子餓了,讓我幫他弄點吃的。

我想起阿翔說他有胃病不敢趕他走,生怕他真的不吃飯,胃病又犯了,于是上樓幫他煮了個西紅柿雞蛋面,一大鍋他都吃完了,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接下來的幾天,淮南都會準時在公司的樓下接我。然后一起吃飯,有時候一起散散步,就算都不說話,都能走上半個小時,有時候一起去看一場電影,活著打打羽毛球什么的,反正就是吃晚飯之后,他絕對不肯讓我就此離開。

月尾的時候,我剛好跟間希談論小說出版的事情。無意談到了小說中的女主人,間希說他的女主人公原型希望是張曉靜,我沒什么意見,他是作者,他說了算。

后來他有跟我說,張曉靜要結婚了,問我去不去。

我說,我去做什么呢這么多年沒見了,我不知道用哪一個林曦去見她。

他說,看我就好。又說淮南也受到了請柬……

我點了點頭,無意繼續這個話題下去。

晚上吃飯的時候,我怎么也繞不出張曉靜這個話題,最終問了?;茨险f他會去參加,又說張曉靜的未婚夫是一個日本人他也不認識。沒有太多的可靠信息,我也不再去糾結,至于當天去不去,就看我的腳了。

間希的長篇小說在雜志上連載的很好,起初反響平平,這周的開始好轉起來,銷量提高了一層,市場部高興的要死,說今年的獎金增加了不少。

周末好不容易不上班了,擺脫了淮南的糾纏,就跟但泅泅一起約著去逛街。尚不足六點,但泅泅那死丫的說什么向寒一個人在家太孤單,要回去陪老公。人家是有家室的人,回到陪老公一句話,懟得我啞口無言。就一個人默默地逛著,不知不覺走到了淮南上次帶我去的那個酒吧,w。

我記得我當時坐的是吧臺上,于是叫了一杯威士忌,這次給我遞酒的人是另外一個人,我就問他阿翔哪兒去了。

那個服務員告訴我阿翔女朋友來了。我等啊等,等了大概二十分鐘,就看到一個女孩挽著阿翔進了酒吧。我仔細一看,那女孩像極了于笑,阿翔老遠就看見我了,跟我打招呼,于笑似乎也認出了我,兩部并做一步坐到了我旁邊。

“小曦姐姐,你頭發長長了誒,我剛才還沒認出來,走近了才能確定是你?!?

“嗯,于笑,好久不見?!?

“是啊,小曦姐,你走的這五年,你都不知道發生了多少事情,我得跟你好好說說?!?

“好啊,笑笑,但是我現在有些事情想問問阿翔,我們等會兒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聊,可以嗎?”

“你有什么事要跟死翔聊的,我不能聽嗎?”

“不,你不要誤會,我就想問問淮南的胃病是怎么回事兒。”

“哦,這個呀!我……我不能說,淮南叮囑我就算我你來找我,我也不能說?!?

阿翔比出要是說了淮南會殺了自己的手勢,我想繼續追問,于笑一拍桌子叫到:“他說不能說就不能說啊,我于笑還沒怕過誰,你給我說……”

于笑指著阿翔,阿翔一副求求姑奶奶饒了他的樣子,于笑鄙視一番:“小曦姐,我告訴你了,你可不要有負擔,淮南他負了你,這點苦吃吃也行,不過也沒什么大礙的,都過去好久了?!?

“你快說啊,急死我了?!?

“嘿嘿,好,我說啦!淮南他之前不是負了你了嗎?然后就覺得對不起你,有一段時間天天買醉,頹廢了好長一段時間,有一次喝酒喝到直接胃穿孔了,然后胃就一直不怎么好,不過今年好多了,小曦姐比什么良藥都管用,淮南見到你,也就開始愛惜自己的身體了。”

“笑笑,我今天身體有點不舒服,我們下次再聊,好嗎?”

“小曦姐,別呀,你千萬不要有負擔,那都是我哥……我哥他不好,糟蹋自己,讓你傷心,你千萬不要再走了,你要是再走,我哥都活不下去了,小曦姐,求你了。”

“我不走,放心。”

我已經不行了,逃離了w,我怕于笑又說出淮南的一些事情,那堵墻已經破碎不堪了,只需要輕輕一碰就會散為灰塵,我必須逃離。

淮南他怎么能這么糟蹋自己,他不是喜歡的人是李悅嗎?怎么又會為我做到如此,我愛他,自然會買醉,自然會頹廢,可是淮南,你憑什么?你明明不愛我,不是嗎?

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是對,什么是錯了。

牟湛在上海出了車禍,我趕過去的時候正在重癥病房里看護。醫生說,出血過多,有些腦震蕩,救回了一條命,昏迷之必不可少的,甚至會成為植物人。

看著牟湛的父母趴在重癥病房的玻璃上看著自己的兒子在受苦的模樣,我對老文老林兩同志的歉意也油然而生。父母這一生太辛苦了,為了子女奉獻了自己的一生,到頭來,明明是安享晚年的時候,卻要日日為子女落淚。

牟湛的母親是一位很優雅的知性女性,見我來看牟湛,跟我聊了聊。說起了牟湛與風千語的那件事情,就連他母親也覺得我跟那位長得很像。

我在醫院陪著牟湛,重癥病房也進不去,只能在外面干著急。而公司的事情我又不能放下,兩天之后就回了A市。牟湛母親說,等牟湛情況穩定了,他們會將牟湛轉移到A市,畢竟家在A市,無論牟湛怎么樣都要帶他回家。

一連的事情接踵而來,六六走了,因為大出血,牟湛昏迷了,因為車禍,也是大出血。我晚班飛機到A市的時候,淮南來接機了??吹剿业难壕拖穹瓭L了一樣,淮南就是我的血液呀。

“淮南,能抱著你真好!”

“那就多抱一會兒……”

那段時間我基本上每個星期都會去一趟上海,看看牟湛的情況,之后再回來。牟湛出事之后,我就再也睡不著,每天都是清醒了,一閉上眼就能看到牟湛滿身紗布躺在重癥病房的樣子,也不敢睡覺。

一個月之后,接到牟湛母親的電話,牟湛轉到普通病房了,那是我那段時間聽到的最美的話了。

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里,白色的天花板是那樣刺眼?;茨鲜卦谖疑砼裕覄恿藙痈觳?,他就驚醒了,看著我,一雙眸子里滿是擔憂。

“沒事兒,我只不過是有點累,睡著了而已,沒事兒的,別擔心了。”

“你低血糖,得掛完這兩瓶葡萄糖才能出院,一天都沒吃飯了,想吃點什么,我去給你買?!?

“隨你吧!”

“好,那你好好休息,不能亂動,笑笑在外面,馬上就進來了。”

他的意思就是說他有人看著我,讓我不要輕舉妄動,如此明顯的意思,我怎么可能不懂呢!點了點頭,一個安慰的笑容送給他。

淮南才出門,于笑就進來了。她走到我床邊坐下,似做了什么虧心事的模樣,見她扭扭捏捏,我便問:“咋地啦?有什么事,說!”

“不是,小曦姐,我有東西給你,但是你不能讓淮南知道,好不好!”

我點了點頭,她從背包里掏出兩個本子遞給我。我咋一看不就是兩個普通的本子么?有什么稀奇的。

“這個本子里都是哥哥對你的思戀,哥哥可寶貝這兩本子了,這幾天我哥要出差,你趁著機會看看就知道我哥對你什么情義了。小曦姐人這么好,我是真的希望你倆能在一起的,就算是我哥先負了小曦姐,也希望小曦姐看在哥哥為你兩次放棄了北大的份兒上,稍微動一動心,讓哥哥有一個小小的機會吧,哪怕是一點?!?

“北大?我怎么不明白?!?

“你不要問我了,哥哥應該快回來了,你快藏好,你自己看,里面什么都有。”

我記得淮南的目前曾經說過淮南來A大都是因為李悅想要去A大,怎么現在變成了兩次為我放棄北大的!越想越糊涂。

淮南回來了,于笑立馬撤退了,走之前給我一個媚眼,我沒說任何回應。

淮南說,他明天要出一趟差,得下周一才能回來,讓我在家不要胡思亂想,好好吃飯,每天都會給我打電話,以及讓于笑監督我。

我連聲答應,心想你趕緊走,走了,我就可以看你的日記了。

晚間的時候,兩大瓶葡萄糖才打完,淮南送我回家,于笑也跟著我,在我家住下了,剛好我的房子里有兩間房子,一人一間,不多不少,非常好。

我和于笑目送淮南離開,于笑喜滋滋地跟阿翔通電話去了,第二天于笑早早去上班了,我就一個人在家做了個簡單的午餐,吃飯就開始欣賞起了淮南的日記。

也許十年前的我,會覺得此生非淮南不可。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嫁給自己的初戀是一件讓我寧可飛蛾撲火也寧死不悔的事情。可是如今,我已經過了那個年紀,我已經二十七歲了,經歷了社會的滄桑。只求一個安穩平淡的生活……

淮南的日記我幾乎是一次性看完的,有一些還看了一遍又一遍?!逗=橇枴返募s定,他還記得,若不是他的日記,我都忘記了,某年的某個晚上,女孩兒膩在男朋友懷里約定,若是分開了,一定要寫一篇關于對方的日記。北大夢,他為我放棄了兩次。突然想起間希的眼神,好長一段時間,他總是有意無意地忽略我說的話,原來是因為這樣。我冷笑一聲,心里滿滿的苦澀,這讓我如何去還,曾經我以為是你負了我,到最后才發現負你的是自己。

他說桃兮客棧倒閉了,桃花酒很久之前就寄到了他家,他放在床底下,夜里做夢的時候似乎能聞到桃花的香味,就像我一直在他身旁一樣。

他說,他到英國很難受,他后悔沒有拉住我的手,讓我跑了。

他說,他后悔在我需要他的時候還在工作。

他說,他應該早早將戒指套緊我的無名指。

他說,他盼著我們再次相遇。

那時他一定要套住我……

很感動,眼角的淚水滑落在嘴角,咸咸的,苦苦的。

牟湛的病情漸漸好轉起來,回來A市,我跟顧振一起去接機。他坐在輪椅上,看到我,盛開雙手。意思是要一個擁抱,看著他活生生地在我面前,心情激動不已。上前抱住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全擦在了他名貴的衣服上。

折騰了半天,牟湛覺得有些頭暈,他睡著后,我準備回家去。牟湛母親拉著我說了好許話,她說牟湛從小就獨立在外面,與父母都不大親近,現在有我在,他才有了三分人氣。她說我一定是那個能讓牟湛幸福的人。

這話聽著,我有些走神。六六說希望我能讓牟湛幸福,我啞言,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靜靜地聽著牟湛母親說著。

她希望我能跟牟湛一起去澳洲,就連我的父母也可以一起去。我眼下只得搪塞過去,沒有給她正面的回答,她有些激動,希望我能好好考慮一下。

張曉靜的婚紗照傳遍了朋友圈,就連一直不沾朋友圈風氣的淮南也發了一條祝福張曉靜的話,下面配著一張中學的時候,幾個人一起照的照片,唯獨沒有我,我記得這張照照片,有一次我們去游樂場,我照的,后來發給了淮南,這么多年了,再次看到這張照片,心堵的慌。

公司這兩天都格外閑,我坐在辦公室里,手機放在一旁??偸侨滩蛔〉厝タ磁笥讶?,今日那個人結婚,希望能在朋友圈里找到一張她的照片,就不停地刷著,直到十二點種,淮南的一張現場照。

我的眼淚在眼圈里打轉,拿起外套就往外奔,我是知道她的婚禮現場的。叫了個的,恨不得一秒鐘就飛到現場去。

好不容易到了,我卻不敢上前了。我在外面遠遠地看著走向青春之外的人,現場許多張熟悉的面孔夾雜著陌生的面孔。

張曉靜站在宣誓臺上,眼睛里全是暖意。這樣的張曉靜,與之前的不一樣,她變了,變得更好了。

我捂住嘴巴,害怕發出聲音,淮南的眼睛往我這里飄過,垂眸無奈一笑,就再也沒有往我這里瞧過。

盛林長成了我記憶中的模樣,筆直的西裝,與雜志封面上的并無兩樣。嘴角淡淡的微笑,間希的目光一刻也不曾離開過張曉靜,那眼神就像父親看女兒一般。

那句我愿意通過麥克風傳染了整個婚禮現場,間希起身,拼命的鼓掌,仿佛將這些年對張曉靜的愛意全部拍散。

婚禮結束,新人坐上婚車在眾人的歡呼聲中離開婚禮現場,我比自己嫁女兒還要哭的難看,不知道是為她開心,還是為這些年錯失的青春感到難過。

終于,我們都錯失了青春之內的人,與青春之外的人結伴而行。

數日之后,我收到一張照片。張曉靜與她丈夫的結婚照,背后有一行字。

“桃花依舊笑春風。”

“重現云英掌上身么……”我喃喃地念出后面一句,有些無奈,還是笑了。

向栗跟我匯報編輯部的事情,走進門就看到我在傻笑:“春風無改舊時波……好詩!好詩,這么又閑情逸致,遇到初戀啦!”

聽她打趣,我并不去回她。

我要出一趟差,間希的粉絲見面會在廣州舉行。本來不該由我陪他去,見他心情不是特別好,作為多年的老朋友,又是合作伙伴的關系。他既然提出來了,我就答應了。

臨行前,公司的事情交代好之后,就去了廣州。

晚間的飛機到達之后,我們住在同一家酒店,他跟他助手一間房,我單獨一間房。廣州的天氣很好,A市已經是深秋,空氣中帶著寒氣,出門加件外套就可以了,在廣州,人來人往皆是短衣短袖。

第二天一早,在于經的催促下,我倆才起床,吃過了早餐,就去了現場,一整個上午都是人山人海。個個扎著馬尾,滿臉洋溢著青春氣息的女孩,抱著間希的書,害羞的模樣。那才是青春該有的氣息呀。

我看了一眼自己穿的衣服,打量著等會簽售會結束,得去換幾身年輕一點的衣服。

好不容易到了下午才算結束,間希也是小瞧了自己的人氣,本來計劃夜歌早上就能結束,現在硬生生地多用了兩個多小時。

我早已經餓的饑腸轆轆,于是三人隨便找了個街邊的小餐館,吃了頓飯。就計劃去深圳玩一天。

間希陪我逛街,一路上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我認真詢問,他總是回避,鬧到后來,我所幸不問他了,自己試衣服,自己欣賞。

我從小就對飄飄欲仙的長裙有溺愛,現如今剛好看到一條長長的白裙,心里歡喜,迫不及待地去試衣間試了。

我出來的時候,沒有看見間希,我買的一堆東西都被他扔在剛剛他坐的地方,我朝著鏡子拍了幾個動作。覺得還不錯,準備買下,就去去錢包,拿到手機,四處瞧了瞧,沒看見間希的人。

于是撥通了他的電話,他很快就接通了電話,我立馬狠狠地責罵他,他反倒在電話的那頭笑了。

我感覺到背后有一陣腳步聲,轉過身去。一聲休閑西裝的淮南,瞇著笑眼看著我,我喃喃地說出淮南兩個字。間希在電話那頭讓我不要太感動,淮南是他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生日快樂,林曦?!?

淮南的笑容擊潰了我的防線,自從大學畢業,每一個生日都是在外地度過,從小伴著長大的人啊,所有的祝福都留在了留言或是電話里。

或許眼淚流的太多了,此刻心情莫名有些高興,卻又有些無奈。

“怎么啦,今天是你生日該不忘記了吧!”淮南走過來拿起沙發上了各種袋子,另一只手牽過我的手,往結賬處走去。

我們把東西放在酒店之后,淮南出去了一會兒,拖著一個小箱子放在了我的房間里。我傻眼地看著他,他解釋道:“還來不及訂房,現在酒店已經沒有房間了,你要不收留我,我今天只有住公園了?!?

他一副受了很大委屈的樣子,我要拒絕的話也吞了回去。

幸好房間很大,空間足,盡管我倆待在一個房間,見不著對方,便覺得沒那么尷尬了。我收拾好東西,給間希打了個電話,想要讓間希收留淮南一晚,哪知道間希說他已經退房去了深圳,我甚至懷疑他是為了撮合我與淮南而撒的謊話,去前臺查了一番。他果真退房了,而且也沒有重新訂房間。他當然有可能退了這家酒店的房,去了另一家酒店,但是無論如何他不會接納淮南的事情不會改變。

淮南好像看出了我不想跟他住一個房間,反而更加放肆了。先是去洗澡沒拿衣服,威脅我幫他拿衣服。結果根本沒穿我幫他拿的衣服,裹著浴巾在房間里亂晃。我一個正常的青年,看到一個半裸的男人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我也受不了。

躲在窗子邊上,一直玩手機?;茨系挂彩遣焕砦?,時而叫我幾聲,開始的時候還會應幾句,到后來干脆不理他。

大概七點多種左右,夜幕降臨,公園的燈光,車道上的汽車尾燈,像一條紅龍盤旋在這個城市。

淮南在坐在沙發上,一杯紅酒,一份報紙就這樣待了幾個小時,連姿勢都沒怎么動過。偷偷瞧他喝紅酒的模樣,全身的血液就像沸騰了一般,將空調降低了幾個度,全身都是熱的。

門鈴響了,我飛奔去開門,生怕淮南動了,我一張嘴可抵不過千萬張嘴。

服務員問我有沒有點餐,我拼命搖頭沒有,將服務員擋在門口不讓進來,那服務員一定說是我306客人點的,無論如何也要送進來,我攤著頭看了一眼淮南,他扯著笑容,依舊在看報紙,突然抬起頭,沖著我一笑,拿起一旁的外套披在了身上。

無奈只得讓服務員進來,那服務員將東西送進來之后,頭也沒抬,準備好一應的東西都就走了,似乎完全沒有看見這屋子里有一個絕色的男人在場。

我問淮南是不是他點的食物,淮南搖頭。我打開蓋著的食物兩份西冷牛排,一瓶紅酒,一些水果薩拉,以及一堆方方正正的小袋子,我臉一紅,見淮南起身往這里走來,立馬悄悄拿起那些小袋子塞進荷包里。

淮南沒有注意到我的這些小動作,整理了一下餐具。就開始吃起來,那一頓晚餐,是我有史以來最難受的一次晚餐,荷包里的那一堆東西要是被發現了,我怕是在淮南面前抬起頭都會覺得尷尬的。

吃飽喝足了,已經到了八點多。我有個習慣,吃完晚飯,總是會散散步,消化消化食物。我又不好意思丟下淮南一個人出去,于是在客廳里走來走去,淮南換了身整個的衣服。又陶騰了一會兒他的行李箱,我來來回回的走著,想著間希的小說這樣火爆。最近影視劇翻盤小說的情況非常的熱烈,如果我們雜志社能跟娛樂公司合作,那當真是好的不行了。

想著,手機的鈴聲才將我拉回現實,我接了電話,但泅泅送來的生日祝福,細想今天一整天都沒有看微信,就上線了。如以往的生日沒有什么兩樣,大多數的祝福都是來自長沙的同事們。大學畢業后,換了手機卡,扣扣不再上線了,那些青春里的記憶都留在了扣扣里,就像一個盒子,封閉的那一刻不舍,到如今倒是覺得很安穩。

所以以前的朋友不知道我的聯系方式,倒也不奇怪。

此刻就是很想嘆氣,斜坐在沙發上,將短息上面提示消息一個一個刷完,給送祝福的人回上謝謝。做完這一切已經是九點多了。

我抬頭,巡視周圍??吹交茨险驹诖翱?,窗戶是開的,夜風隨著窗戶進入室內,帶著廣州特有的氣息。

我站在他身旁,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絢麗的霓虹燈,嘲哳的廣州城,要是有一陣雨就好了,洗刷吵雜,留一份寂靜,將夜晚該有的寂靜還給廣州。

“有時候,很希望身邊的人都能理解自己,無條件的相信自己,可是真正的到了那個被誤會的時候,連自己都沒有辦法找到為自己開脫的理由。你是不是不能理解,張曉靜婚禮,我寧可站在外面,也不愿意進去?!蔽铱粗?,企圖在他的眼睛里找到答案,一雙如秋水的眼眸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我不愿意去,不是因為我還不能原諒張曉靜。我怕她看到我,又想起了陳余楽。其實與自己青春之外的人結伴也未嘗不是件好事,至少,那些痛苦的回憶不會觸景生情。知道她過的好,便足以了。我若不去,她或許再過個幾年就能淡忘了那些傷痛,而我也不需要面對她的自責,她的歉意?!?

我絮絮叨叨的說著,心情平淡如水,剛才看生日祝福時,瞧了一眼朋友圈,顧振發了一條動態。他說有人等待,有人訴說才不會孤單。

也許是因為他的這句話,我才突然覺得孤們起來。已經好多年沒有根淮南聊天了,看著他有些單薄的背影。心里一陣一陣的酸楚,我么這樣到底算什么?

“五年前,張曉靜回來過,她問我你去了哪里!我不知道,她讓我轉給你一句話,人生若只如初見……”

“何事悲風秋畫扇么?都過去這么久了,有些感情已經淡了不是嗎?”

淮南的眼睛如火炬般炯炯有神,那雙眼睛好似在說,不是,有些感情一旦存在心里,死亡也不能帶走。

我躲過淮南的目光,看著遠方,有意的回避,讓淮南有些不大高興,香煙的味道慢慢散開,什么時候也學會抽煙了。

“我一直在找你,去年夏天,我去過長沙,那天你喝醉了,有個男人扶著你。我那時在想,如果你有了更好的歸宿,我可以放棄。可是后來你回來了。過去的五年多里,最開心的就是那天,我知道你不會見我,就以律師的身份接近你。小曦,再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淮南的聲音依舊動聽,輕輕的,脆脆的,空氣中彌漫著薄荷的香味。我幾乎就要沉默,可是,遠在A市,有一個正躺在病床上經受癌癥的折磨。

我的心就不得不得強硬起來,不管我有沒有答應過六六讓牟湛幸福,就算是我自己,牟湛陪我五年,那黑暗的日子,若不是他一路相送,我不能想象如今我是否會完完整整地站在這里。

牟湛不肯定去澳洲動手術,唯有我能讓他去。他的母親,雍容華貴的女人,泣不成聲地在我面前掩面。就算我是石頭做的心也不可能不動搖了。

“淮南,你知道曇花為什么美嗎?”

“曇花一現,越是短暫越珍貴……”

“對呀!短暫的更美好。我們其實就如曇花,最美的時刻已經過去了,現在的我們不是當年的小孩了,為了愛情奮不顧身,我有我的責任,你有你的人生,我留住彼此之間最美的記憶,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好嗎?”

淮南的煙越抽越猛,眸子里的流光化成淚水在眼里打圈。

“如果這是你的選擇,我尊重,但是我不會因此而放棄愛你。無論你走多遠,請記得回頭,我會等你?!?

說完淮南掐滅了手里的煙頭,牽起我的手往外走去。我任由他拉著,就讓今晚的我再放縱一刻吧,明日我就又是那個偽裝的林曦。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起床?;茨媳任移鸬酶纾沂帐昂?,下樓去,路過酒店的健身房,就看見他在跑步機上鍛煉,我站在門口,他的余光飄到我。

我倆一起吃了早餐,開始說了會兒話。一起上樓了,他遞給我一個小禮盒,我瞧著覺得熟悉,打開一看,是一個冰晶花的項鏈。

看來淮南真的很中意冰晶花呢,這是他送給我的第五個有關冰晶花的飾品。

我毫不客氣的收下,顯得我倆是很多年的好哥們。

我跟他說深圳就不去了,他要是去了深圳幫我帶一句話給間希,玩夠了就回來。他面無表情,點了點頭。

中午的飛機,我回了A市。甚至連行李都沒放下,就去了六六的墓地,絮絮叨叨跟她說了好多話。照片上的人兒,淺淺的的笑容的女孩,永遠的定格在了三十歲。

人生這么短暫,好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什么富貴榮耀,權利地位。不過浮云一片。

回家好好睡了一覺,第二天清晨就去了牟湛的別墅,他今天心情似乎不錯,眉眼之間流露著舒暢之情。見他坐在院子里,早上氣溫還有些低,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毛衣外套,我順手將房間里的毛毯拿出去搭在了他身上。

他緩緩抬起頭,看到我,一笑。兩人也不說話,就在清晨的陽光里坐了許久,直到午飯的時候,阿姨叫吃飯,我倆簡單吃過飯后,牟湛睡了一會兒午覺。

趁著他睡午覺,我與他母親商量去澳洲的時間。

確定好時間后,我就開始忙碌起公司的業務了。間希日日來公司尋我,不是吃飯就是出去玩兒,次次都是以工作為借口,次次都會遇到淮南。

他的用心良苦我自然是知道,卻也沒辦法給他好臉色看,之后被他各種理由約出去過一次,卻是與公司解約,我知道他不會真的解約,我想著不理他,過幾天就好了,可是卻越鬧越大,將近半個月沒有更新稿子,網上的各種□□不得以讓我又去見了他一次。

規規矩矩的西餐廳,只有他。

兩人靜默無言,一句打破僵硬氣氛的玩笑話,我都無法再說出口。我知道他是好心想要戳和我和淮南,可是我們已經回不到當初了。無論他如何努力,我邁不出自己的腳步。我不怨他,卻也沒有辦法繼續跟他當好朋友。

“聽說你的稿子已經兩周沒交了!你知不知道這樣對你的名聲不好,你這些年積累的人氣,積累的資源,可能就因為這樣而全部失去。”

他冷笑,不說話。

“我就這么跟你說吧!我在公司也做不了多久了,你毀壞的只是你自己的名聲,于我,沒有什么任何影響。你愿意讓自己這么多年的辛苦付之東流,我也沒意見,我也不會有一絲的歉意。我知道你是好心,希望我跟淮南在一起,可是我們都不是當年的孩子,初戀是美好的,留著好好回憶,不好嗎?為什么一定要在一起呢!”

“小曦,你好陌生,你還是我們認識的那個林曦嗎?是什么把你變成這樣了。當年的你活潑,善良,只要在你身邊,即使落到谷底的心情也能被你拉回到山頂。現如今看到你,在谷底的心,恨不得山體滑坡,埋葬了?!?

我喝了一口紅酒,硬著頭皮說道:“當年的林曦,早就被張曉靜那一巴掌打死了。你當年不也指著我說我是害人精嗎?現在跟我說這些,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聽到我的話,間希的臉色剎那間就變得蒼白了,張了張嘴唇什么都沒說,發狂似得連著喝了幾杯紅酒。

林曦,你干嘛要這么說!其實你根本不是這樣想的對不對,你也知道他是為了你好,為什么就說出了這些傷人誅心的話呢!

“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不需要放在心上,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下周我訂婚,我邀請你來?!?

我將我與牟湛的訂婚請帖放在桌面上,想了一下,又放了一份在上面。

起身,離開,剛踏出兩步,又轉回頭笑著說:“還有一份你給張曉靜,她如果來也不用跟我說,不來……”

說完,眼圈已經紅的不成樣子了。

“你知道!淮南沒有你活不下去。”

“這個世界上,不會因為誰沒有誰而活不下去?!?

訂婚的事情很快就傳開了,我的辭職信也交了上去。就離開了公司,只有公司的幾個管理層知道,笑著祝福的話多于離別的淚水。與上一次不同,這一次是因為牟湛而離開,上一次我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什么要回來,所以走的更加堅決,沒有一絲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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