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過后,江老爹就要住進家里來。靜姝很排斥,她讓江有汜和玲玲商量的事情,玲玲一口否決了。
“我連我公公婆婆都不養,我都讓他們出去住,讓我爸住進來,這說的過去嗎?”玲玲有些激動,一口否決。
沒有辦法,答應的事情,硬著頭皮也要做完。江老爹出院那天,靜姝正帶著孩子在外面晃蕩,玲玲給她打了很多電話,也發了不少信息,她通通不回也不看。
公寓對面是別墅區,有人在自己院子里種的葡萄藤悄悄爬出來,孩子說她想要,靜姝給她摘了一個。
“我這是在做什么呢?”靜姝自言自語。一想到要回去就頭皮發麻。
“你怎么在這里啊?”一個很有磁性的聲音傳來,那么好聽又那么熟悉。靜姝抬頭,就如同她第一次見到他一樣。
“彤煒,你怎么也在這里啊?”靜姝跳過他的問題。她的臉一下子變得好熱。
“我同事住在這邊。”彤煒很高興,眼睛笑成了月亮。
“奧。”靜姝很想問他是不是也住在那個公寓,她沒有問。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么。
彤煒蹲下來去和小朋友打招呼。看著這友愛的場景,靜姝腦海中浮現出彤煒從后面抱住她,說:“以后我們結婚生個孩子!”靜姝的眼淚涌出來了,她趕緊轉頭擦掉。
“好了,我們該回去了。”靜姝拉著孩子要走。
“要回去了嗎?都中午了,你吃飯了嗎?我帶你去吃飯吧!你看你現在瘦的都脫相了!”彤煒說的很快。
“不用了!”靜姝看著彤煒很堅定,“我們這個樣子,不適合過從甚密!”靜姝說話毫不留情。
看著靜姝纖弱的背影,彤煒的心被揪著痛,他想:都是我害了她!
“我就住在你家樓上!”彤煒大聲說。
靜姝的腳步停頓了,依舊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媽媽,叔叔說話?”孩子磕磕絆絆的說。
“不是叔叔,是陌生人!”靜姝叮囑。現在的她,還有什么資格去高攀一個未婚的男士。從結婚的那刻起就已經注定了她與他之間再無可能。
彤煒可不這么想,這是他的初戀,亦是將第一次給他的女人,雖然他曾為了某些東西放棄過她,但是他始終認為她是他的東西,即使被別人搶走了有一天也會拿回來。
靜姝還是回了公寓,電梯里她又看了一眼那個號碼,她笑著搖頭,他從來都沒有換過號碼,自己也從來沒有忘記過他的號碼。那句“你都瘦的脫相了”的話,在她的腦海里縈繞,這么些年,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么說她。她沒有生氣,她很感動,懷孕自己照顧自己,坐月子自己照顧自己,孩子是自己帶的,家里的一切亦是自己打理的,吃不好睡不好還要受累委屈,能不脫相嗎?
穿過昏暗的走廊,拐了兩個彎來到家門口。靜姝拿鑰匙開門,孩子在門外喊爸爸。
剛進門,靜姝趕緊把頭垂下。江老爹賊亮的眼睛笑著看向靜姝,玲玲老公原本背著門坐著,看到靜姝回來了迅速站起來,玲玲也面向靜姝。江有汜屁顛屁顛的跑來,不好意思的說:“你看,我爸回來了,看到你很高興。”
一張新買的床已經鋪好了被褥放在客廳。蓄謀已久的感覺讓靜姝心頭充斥著惱意。她走進臥室,坐在床邊,她現在需要冷靜。
江有汜拿了一包藥進來,告訴靜姝怎么給他爸吃藥。玲玲怕江有汜說不清楚也進來跟靜姝說,一時間房間里變得很熱鬧。
江老爹一頓要吃掉二十幾顆藥丸和藥片,靜姝看著那些藥憐憫之心更甚。她決定放棄前嫌,好好照顧江老爹。
“除了吃藥,每天給他做三頓飯就行了。”玲玲說。
玲玲走后,江有汜走到對江老爹跟前說:“床邊給你弄了個垃圾桶,沙發邊上還有一個,你要吐痰就拿紙包一下扔垃圾桶里邊。出門前和靜姝說一說,不要自己一個人出去。”江老爹滿口答應。
江有汜又囑咐了靜姝幾句,出門開車。他這個月因為老爹生病,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出門做生意了,再這樣下去,自己馬上就過不下去了。
江老爹本該是下個星期出院的,礙于他天天在醫院里鬧著要回家,醫生沒有辦法,只得讓他提早出院。
聽江有汜說,他在醫院里像個淘氣的孩子,拔針頭,隨地吐痰,和醫生同房病人吵架。這樣看來,他在家的表現還真是不錯,他把痰和廢紙扔進垃圾桶,按時好好吃藥。每天早晨,靜姝一手牽著他一手牽著孩子在樓下散步。江有汜和玲玲再次帶他去復查的時候,醫生說他恢復的不錯。
靜姝心里盤算著現在好好照顧他,等他病好了就不讓他再一個人住了,也不讓他再做生意了,就讓他在家幫忙帶孫子,這樣她就可以去上班掙錢補貼家用了。
靜姝想著心里激動起來,這樣婆婆就再也不用用有色的眼睛看她,指著她的鼻子罵他:不上班不掙錢!一想到這里靜姝精神亢奮斗志昂揚,她上網查了各種治療中風的方法,又去超市買了很多食療的素材,帶著老人一起畫畫說話聊天。
直到靜姝爸爸來看江老爹的時候,靜姝還覺得江老爹只是不喜歡醫院的環境才這么鬧騰。
放桌上,江老爹顫顫巍巍的拿著筷子往自己的碗里吧啦菜,生了病之后,江老爹手眼的協調能力并不好,將菜撒的到處都是。江有汜制止他,靜姝爸幫他夾菜,大家都是出于好意,不知為什么,江老爹把碗一放,筷子一扔,挺起腰氣鼓鼓的說:“我要喝湯!”靜姝看著筷子跳起來,掉到了地上,趕緊去撿,孩子拍著手說,好玩好玩,也把自己的筷子扔了。
“你不能這樣!”江有汜嚴厲的訓斥孩子。靜姝拿來了碗,江有汜一勺一勺的盛,江老爹許是嫌棄兒子盛的慢了,站起來搶著要自己盛,江有汜給他,他又把湯撒在桌子上其他菜里。江有汜很生氣:“你這也,別人還怎么吃!”說著就要幫他,也不知江老爹哪來的力氣,胳膊一摔,江有汜彈回座位上,自己盛起湯來。
靜姝爸爸把筷子放下了,其他人也吃不下,只有江老爹自己還在喝著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