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醒來時,有點懵,她正躺在陌生的房間里,揉著眉心頓了一會兒,方才回憶起崇德殿的事情,心頭一怔,立馬翻身下床,剛推開門,正迎上站在門口的云林。
云林負手看了她一眼,道:“你醒了?!?
說完也不管云川臉上的警惕,錯開她進了房間。
云川覺得眼角抽得厲害,使勁的閉了閉眼,轉身跟著進了屋,“云老堡主如何了?”
云林卻沒說話,伸手翻起兩個杯子,提起壺倒了兩杯茶,緩緩抬杯抿了一口。
云川見他不說話,干脆也坐下,卻沒動那杯茶,只等他說話。
云林見她沒動茶水,心中愈加篤定,“你是小師妹的女兒。”
這話聽起來是疑問,實際語氣中卻含著一股已經確定的意思。
“你身中寒淵草之毒,為何還以身犯險?”
云川卻懵了,她從小到大都在各種庇護之下,穿越來這么久,別說宮斗里的暗挫挫就是宅斗她都沒幸見過,要說比較凄涼就是父母雙亡,但是她升級成公主了呀,不管配置還是權限都上了不是一個等級,沒人給她下過毒呀。
云林看出她的疑惑,“怎么你不知道?你從小就不飲茶,不熏香,這都是你母親教你的吧?!?
云川不說話,只在心里細細琢磨,她不飲茶一是本來就喝不慣,二是她母親云杉不叫她喝茶,至于熏香,是因為時下的香料都是調制而成,熏香實在是門學問,她確實不懂,附庸風雅就算了,她母親確實也從不熏香,習慣形成自然,不熏香也成了習慣。這其中玄機她還真沒想過。
“飲茶、熏香會激發寒淵草的毒性,輕者五感受損,內力盡失,重者四肢癱瘓,性命堪憂……”
云川光聽至此處,后面的話全然聽不進去,母親的眼睛一向不太好,后來也聽不清人說話,再后來纏綿病榻,就從未出過門,如果母親身中此毒,那么她身上的就是打娘胎里帶出來的。
云川低頭摸了摸袖邊的暗紋,“云老堡主如何了?”
云林卻垂了眼睛,皺了皺眉,“你就不怕這毒……”
云川卻打斷他,“細論起來,我該叫您一聲師伯的,這毒是我娘帶給我的,生來就有,我沒法選擇,我自然怕死,可是您不是也知道此毒也無解嗎?我還有許多要事,恐怕顧不得管它何時要我的性命?!?
說完,她站起來,拱手一揖,“實話與您說,我是為六盤山而來,您要是能幫我,我感激不盡?!?
云林見她小小年紀,卻已經看淡生死,心中又多了幾分憐惜,于是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玉小瓶,推至它面前,“六盤山盤根錯節,你現在還沒能力動它,這是解毒丹,雖然解不了毒,也能壓制毒性,倘若……倘若有個萬一……”
云川將玉瓶收進懷里,到了聲謝,便要告辭,云林卻攔住她,又將一塊墨綠色的令牌交給她,“這是云家堡的暗令,特殊材料制成,你日后有什么吩咐,只管拿著令牌到附近的醫館,云家門生遍布,這一點你放心?!?
云川遲遲沒有接,她雖然不太懂黃岐之術,但是這令牌明顯是藥石煉制,必定不僅是調度人脈這么簡單。
“你若是接不下這塊令牌,是出不了這個門的。”
云川猶豫了一下,還是接在手里,指尖輕摩,那令牌反倒沒有肉眼看上去那樣粗糲,反而細膩光滑,頓了半刻,便將令牌收起來,抬眼看著云林,“師伯,師公如何了,我救他出來時,他似乎受了傷?!?
云林伸手拍了拍她的肩,“無事,你還是快離開吧?!?
云川被引出云家堡,卻心里還是覺得不對勁,待回到驛館,明軒就急急沖到她面前,“我都被你急死了,你再不回來,我就帶人去搜城了!”
云川抬眼看了明軒一眼,“貢品呢?”
明軒拉她坐下來,“正要和你說這事呢,前不久有人送過來的,你和云家堡取得聯系了?”
云川點了頭,又拉住明軒,“四哥,我們要留一段時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