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屠夫已經腿軟了,他是石嶼鎮一霸,但是在無盡武館和枯木商會面前,他連一個屁都算不上。
岳如山也是冷汗直流,混跡武道的他,更加知道這兩大勢力意味著什么。
他是武館甲級學徒,在小城鎮之中可橫著走路,但只是武館甲級學徒的他,在喬仁這個武夫境面前,毫無還手之力。
“你要替你表弟找回場子嗎?”
楊天上前一步,對著岳如山問道。
岳如山一哆嗦,你娘的,你有兩大勢力作為靠山,就算你手無縛雞之力,老子也不敢跟你作對??!
“我……我……”
岳如山結巴了,他狠狠看著張屠夫,你他娘的不是說楊家窮,楊家無權無勢嗎?
張屠夫也一臉茫然,楊天怎么突然有兩大勢力作為靠山?
其實那日張屠夫被楊天一拳敗北,就直接離開石嶼鎮,他要讓表哥岳如山幫自己報仇。
張屠夫也以為,楊天這狗必定是用了見不得人的手段,才能將他重創。
他到了黑火城之后,找到了岳如山。
岳如山連忙安排為他接骨療傷,然后風塵仆仆趕回石嶼鎮。
楊天在武館被兩方勢力招攬的事情,他們自然不知。
一回到石嶼鎮,他們就迫不及待找上楊天,然而剛上門,正好撞見送刀而來的顏年親信和送禮的喬仁,直接傻眼了。
岳如山看了一眼張屠夫,一咬牙:“我是帶著我表弟專門過來給您負荊請罪來的?!?
張屠夫一愣,表哥你這是要把我給賣了嗎?
楊天沒想到岳如山變臉如此之快,一時有些不適應:“負荊請罪?”
岳如山還未等張屠夫反應過來,那猶如芭蕉扇一般大小的手掌直接朝著張屠夫臉上揮去。
武館甲級學徒手勁之大,這一巴掌直接將兩百多斤的張屠夫打得雙腳離地,打掉了兩顆牙,一嘴鮮血,好不凄慘。
岳如山對著楊天拱手行禮:“我表弟此前莽撞,我今日帶他過來負荊請罪,還請楊兄弟海涵。”
他態度放得很低,他今年三十五歲,年紀是楊天的兩倍,但是此時卻只能低頭道歉。
他瞪了一眼張屠夫,這呆子是不想活了嗎?
他這一巴掌可沒有用盡全力,若是武館甲級學徒全力一巴掌,張屠夫小命還在?
他力道控制得很好,張屠夫樣子凄慘,卻沒有受到什么重傷。
嘴里被打掉的牙齒,以后鑲顆金牙便是。
張屠夫看著表哥惡狠狠的眼神,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倒在地上哭爹喊娘地賣慘。
岳如山又道:“楊兄弟,日后我必定嚴加看管表弟,保證他從今往后不敢再頂撞您?!?
楊天道:“他不是頂撞了我,是他相中我兄弟伍鐵的妻子,一心想要霸占,并將伍鐵吊于豬肉攤上,想由此逼伍鐵之妻就范。”
岳如山聽聞,大罵道:“你這狗東西,真做出這等混帳事情?”
他這次是真的怒了,張屠夫來找他的時候,可沒有說過他做了這種事情?
看來沒打死他,已算是手下留情了。
岳如山道:“我這就帶著他到伍鐵兄弟門前賠罪,這混帳東西……豬狗不如……”
他上前又對著張屠夫踹了兩腳,這次是真打了,踹得地上的張屠夫哇哇大叫。
楊天看出岳如山與張屠夫視乎不同,這便打算不再追究了。
但是……
楊天皺著眉頭:“剛才我好像聽到,叫我楊狗?”
正準備離開的岳如山一愣,連忙解釋道:“表弟他……他是想叫您楊公子……對,他口齒不清,說話就這樣……”
張屠夫連忙開口:“楊狗……公子……”
這個時候,他說話真的是口齒不清了,牙齒被打落了兩顆,說話都漏氣咯!
喬仁哈哈大笑,然后對著岳如山道:“這兒沒你什么事了,你還是趕緊找伍鐵兄弟賠禮吧!”
岳如山如逢大赦,扛著表弟張屠夫便直接跑了。
他跑得極快,猶如縮地成寸,三兩步就沒見到人影了,這是楊天見過最靈活的大塊頭。
顏年親信放下背后木盒,將鬼口大刀交給了楊天。
喬仁命人將東西準備往楊家送,楊天確實不肯了:“喬掌事,無功不受祿,這東西我不能要。”
楊天生怕欠下枯木商會人情,干脆此時就直接拒接。
顏年親信也開口道:“喬掌事,難得來石嶼鎮,不如讓我家主人盡一盡地主之余如何?”
楊天返回家中,喬仁沒有辦法,東西今天怕是送不出去了。
喬仁雖然是個奸商,卻也不是一個死纏爛打的無賴。
“天地不安,歲月不寧,真是個人才輩出的時代?!?
石嶼鎮無盡武館之中,喬仁與顏年對面而坐,兩人亦敵亦友,若在同一勢力,兩人或許是一生摯友。
喬仁感慨道:“石嶼鎮有楊天,有皓白,黑火城也有岳如山,徐一槍,伊水寨子有黃淼兒,天明鎮也出了一個陳伊伊……”
顏年對著喬仁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然后品了一口新茶。
他點頭道:“真是一個天才爭相斗艷的時代?!?
喬仁又道:“結界山最近不太平,恐怕有曠世傳承即將出世?!?
顏年頓了頓,他放下茶杯,一臉凝重:“喬兄想要告別安逸生活,前往結界山尋找機緣?”
喬仁也沒有隱瞞:“我于武夫境已經十年毫無寸進了,想當年我也是輾壓一代的天驕……”
顏年嘆了一口氣,他何嘗不想更進一步。
喬仁對顏年拱拱手,準備告別:“希望有朝一日,能與顏兄同為武將境,共戰結界山。”
喬仁走了,去尋找他的機緣。
顏年知道,這生這世,或許兩人還會再見,或許再也不見了。
楊天得鬼口大刀,愛不釋手。
鬼口整刀漆黑,刀背上九銅環,一揮刀,便會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
從顏年親信口中得知,這鬼口大刀受法于寶青之虛,鍛造者不詳,傳聞此人一生只造一鬼口。
整刀重兩千一百斤,在楊天手中卻感覺異常合適。
他沒有在家中逗留,直接來到鎮外無人處,開始練刀。
依舊還是一斬。
此時的楊天一息之內可以揮出兩記一斬,兩刀重疊,威力更勝。
“此時的我,若面對武館甲級學徒,不知可否一戰?”
楊天沒有經歷過實戰,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實力,他有些期待自己的第一戰。
張屠夫被楊天一拳敗北,根本不能稱之為對手。
楊天將武館藏書閣之中學到的刀法融入一斬之中,不為增強戰斗力,只為迷惑對手,不讓對手看透自己出手套路。
千萬般刀法變化,最后也將化為一斬。
“楊天,刀法固然重要,但是實戰之中最重要的是什么,你知道嗎?”
武館之中,顏年有些時候會指點楊天。
但是他知道每個人的武道都不同,每個人對武道都有其自己獨特的理解。
所以顏年的指點,只是讓楊天少走彎路,卻不會左右楊天武道走向。
“請顏館主指教?!?
楊天虛心請教。
顏年道:“實戰之中面對的不是靜止的對手,也不是一味只懂得防御的對手?!?
“實戰之中你不僅要懂得攻擊,還要懂得躲避,所以身法便即為重要。”
“身法能夠讓你躲避對手的進攻,也能成為進攻之中的助力?!?
楊天被顏年一點便明白了,身體沖刺時候的一拳,自然比身體靜止中出拳威力要大得多。
身體的慣性之力也將成為進攻的助力。
“謝謝顏館主。”
楊天對顏年拜謝,然后迫不及待地就鉆進了武館的藏書閣。
這一次,直到三天之后才出來。
楊天自己也感到很意外,他以為自己有一斬刀法,那是刀法之祖,所以修煉其他刀法時候速度很快。
沒想到在武館的藏書閣,竟然一口氣學會了十四種身法。
一斬的精妙在楊天身體之中根深蒂固,所以練起身法,也就應對自如。
看一遍身法秘籍,多做兩遍,自然就會了。
一月的苦修,楊天進步極大,他這一個月甚至很少回家,以前還回家吃飯,現在卻直接將武館當成了食堂。
一來武館伙食較好,二來武館距離鎮口較近,鎮外修煉也方便不少。
雖然武館條件不知比鎮外無人處多上幾倍,但是不知為何,楊天就喜歡鎮外練刀的感覺。
無拘無束,逍遙自在。
顏年也樂于楊天蹭吃,在他看來,這是楊天與自己交好的表現。
“此時的我,遇到了武館的甲級學徒,應該可以一戰了吧!”
楊天依舊沒有經歷過實戰,但是一個月的苦修之后,信心卻增加不少。
返回家中,差點認不得楊家的老房子。
一個月的時間,顏年安排人員修繕楊家房子,卻好像翻倒重建一般。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楊家房子周邊都是破爛屋子,有錢的鄰居早就搬出去了。
但是此時楊家房子在這里,猶如鶴立雞群,異常顯眼。
談不上華麗,但是房子即為漂亮,可以看出顏年也真是上心了。
進入院中,家中竟然還養了些雞鴨。
“爹……你……”
楊天傻眼了,從他記事起,父親的癆病就從來沒有好過,干不了重活,甚至重一點的東西都提不動。
但是此時的父親,正挑水回來,雖然滿頭大汗,但是身體確是無礙。
“狗蛋兒回來了?”
楊天傻笑道:“我回來了。”
父親身體無礙,心情也豁然開朗,見兒子回來,立刻對楊天母親喊道:“孩子他娘,狗蛋兒回來了,殺只雞給兒子補一補。”
院子里還未滿月的雛雞身子一抖,我還沒長大,就要殺了?你還不如吃兩雞蛋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