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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 仙界垃圾桶
  • 一只啾啾
  • 3307字
  • 2019-04-09 23:04:10

西方的天空,殘陽似火。

長曦手持無罡劍,緩緩站穩。

對面,黑衣黑發的男子道:“沒想到遠古的真神如今也是……不堪一擊?!?

她抬眸:“若不是爾等陷害,孤何以淪落至此?”

說罷,手一個翻轉,持劍破空而去。

太陽斜照下,她的身影映在地面成堆的尸體上。

對面的人不為所動,只略抬了抬手,手中一柄漆黑的長劍,尖端凝著劍氣,蓄勢待發。

長曦一劍砍去,伴隨著紅蓮業火滾滾燃燒。

男子抬眼,漆黑的眸中映著呼嘯而過的熊熊烈火,像是黑夜水面綻開的鮮紅的彼岸花。

烈焰近身時,男子方才揮劍。

紅蓮業火被斬開,利刃直奔長曦而去。

劍氣劃破空氣,引得山河大地嗡嗡震動起來,天邊風云變幻,似乎昭示著一場災禍的降臨。

長曦提劍去御,那一劍太過強勢,直震得她倒退幾十步,口中吐出一口血。伸手一探,內息紊亂,五臟六腑俱傷。

她手指靈巧一翻,凝息平息體內暴亂的戾氣。待抬頭時,金色的封印撲面而來。

鎖仙術。

一瞬間,風起云涌,烏云蔽日。

樹葉被風吹得刺啦響,猶如惡靈的哀嚎。

長曦道:“魔君商陔,今日敗于爾等之手,是孤技不如人?!彼鲱^,目光平靜無波,“待孤歸來之日,必叫魔界萬劫不復?!?

封印緩緩壓下,仿佛是千鈞重,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地動山搖,

云浪翻涌,

虎嘯龍吟,

天地間猛然閃過一道金光,像是閃電。

風停了——

黑云退散,太陽初升。

只余滿地狼藉。

商陔落定,垂眸看地上凌亂的金羽和蜿蜒的血河,半晌,笑了笑:“給逃了,真是可惜。”

醒來時入眼是滿天的星辰。

她坐起身,覺得身上痛得厲害。一低頭,渾身上下都是細密的傷痕,不知道是怎么弄的。

旁邊是一條河流,水聲嘩啦啦地響,水面在月光下波光粼粼。

她挪過去,拿血洗掉身上的血漬。

洗著洗著,順便把身上的衣服洗了。沒有衣服更換,只好穿著濕衣服坐在岸邊的石頭上吹著夜風。

這時一條極寬闊的河,水流湍急,沖激著岸上的碎石。

伴隨著夜深,江面上升起白色的薄霧。薄霧越積越厚,最終四周都陷入滿滿混沌。

她在霧中想:我在這里干什么,宇宙的邊界在哪里。

這是個嚴肅的問題。

沒過一會,她又覺得這個問題無關緊要了。

因為,她是誰???

天蒙蒙亮時,對面傳來雞鳴。隔著遙遠的距離,聲音模糊又空靈。

思緒被打斷,她抬眸注視對面。

莫非她在這里,是為了渡河?

朝四周看了看,沒有橋,也沒有擺渡人。

她從袖子里摸出一根金羽來,沒有緣由,純屬習慣使然。她將金羽拋往水里。白光一閃,一艘船在水面上成型。

她劃船去對面,因為水流湍急,難以橫行,花了好些功夫才穩住船身。

這條船比她想象的更寬,待行至對面時,已是黃昏。

令她失望的是,對面荒漠廣布,土壤貧瘠,連只蟲都找不到,更別談人煙。

這里就像一座孤島,從未有人踏足。

她又撐船回去,抵岸時天剛暗。

黑夜里,蕭瑟秋風中,她倚樹而眠。

第二天清晨,她仍然不甘心,再次駕舟渡河。

漸漸的,她發現,隨著自己渡河的次數越來越多,渡河的速度越來越快。

對岸與昨日所見,并沒有什么兩樣。仍是廣闊荒涼的沙漠,不過這次光線較亮,隱約看得出遠方有低矮的枯黃的樹木。

她往沙漠深處走,行了半日,才見人家,只是房屋破敗不堪,里面蛛絲纏繞,不見人影。

再往里面走,看見一座破舊的城門,后面是一條街道,街道上人熙熙攘攘。

城門外荒無人煙,城門內車水馬龍,恍若夢境。

她走到城門下,察覺到一層封印。

兩層

三層

三層封印。

她抬眼,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封印,有些熟悉啊……

沒有多想怕,她解了封印,抬頭看時,里面的男女老少齊刷刷的看著她,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往里踏一步,忽然陰風四起,尖叫聲不絕如縷。

風停時,人都跑得沒影。

一群奇怪的人,她想。

她終究又回到了岸邊,只不過這次是在荒漠那一端。

荒漠廣闊平坦,一眼能望到盡頭,能給她安全感。

待到日暮時,遠處來了一位女子。

彼時她正坐在岸邊打坐,聽見腳步聲,睜眼。那女子似是怕她,慌忙拿袖子遮住臉,小聲問:“你可是渡女,可否載我過河?”

她想了一兩秒,莫非她叫渡女?

于是起身。那女子嚇得一抖,像是要哭出來:“若不是,我還是回吧!”

她說:“好巧,我叫渡女?!?

那女子愣了一愣,片刻,喜笑顏開:“你愿意載我過河?”

她把女子載過了河,到岸時,那女子千恩萬謝,甚至把手上的玉鐲送給她,說:“我叫阿玉,若有幸再會,定舍身相報?!?

夜里她對著月亮看手鐲,突然意識到擺渡還有這種功能。

第二日她擺渡了一對老夫婦,第三日他擺渡了一家三口。

一日一日的過去,轉眼間冬去春來。

這人忽然來了個不尋常的客人,不尋常處在于往日都是由荒漠那岸到對岸,這人卻是要去荒漠那岸。

渡女便問:“你想好了?”

那男子看她,笑笑:“不就是渡個河?”

她瞇眼看那男子。

不是仙也不是妖,他這個品種叫什么來著?

管他呢,反正這樣的人到對岸去一定會被妖怪大碎五段,搶而食之。長得還不錯,真是可惜了。

她撐起竹竿,聽見那男子說:“我叫商陔。”

渡女想了想:“我叫渡女?!?

商陔坐在船頭,臉上帶笑。

渡女仔細回想一下,這人自打見到他她就一直笑。不知道哪里這么好笑,莫非被妖怪吃有那么開心嗎?

她嘆了口氣。

這人是個傻的。

船劃到中間,水勢力忽然大了起來。渡女花了好些功夫才勉強穩住船身。

水平息的瞬間,渡女聽見商陔笑了一聲。

之后驚濤駭浪。

船翻了。

雖是她,但她不會水,也深知自己不會。平日里她隨手從身上拔下一根毛,看毛的品種,大概是一只雞。

雞會游泳么?

好像是不會的。

水漫過她的眉眼。借著浮力浮上來吸口氣,還未反應過來便又沉入水中。

越沉越深,越深水越冷。

渡女嘗試著睜眼,剛睜開眼便被寒水刺的得閉上??杀犻_那一瞬,她似乎看見一個身影朝她罩來。

是敵是友?

她掙扎著朝上游有,忽然什么纏住了他的腳踝,將它往下拖。下一秒,有人掐住了她的脖子。

她睜開眼,猛吸了一口水,嗆得半死。

眼前只有水花和氣泡,仿佛蒙了一層霧,什么都看不清。漸漸地,她有些力不從心,便也放棄了掙扎。

就這樣死,好像也沒什么。只可憐雞生太短暫。

背后那人卻放開了她,恍惚間看見黑色的衣角一閃而過。

渡女往下沉,一連喝了好幾口水。

水并不好喝,唇齒間隱隱一股血腥味。

上面是光明,下面是無盡的黑暗。

“長曦神君,你可知當今魔君從何而來?”

“從何而來?”

“神君可記得,這萬古深淵是神君幼年用無罡劍劈出的。那魔君商陔便是自深淵孕育而來。神君與商陔有不解之緣。天界安危,六界安危,還是要倚仗神君。”

白衣女子席地而坐,撐著下巴,垂眼看著萬古深淵。

她的劍竟然劈出了這樣一個魔物,反正也是無用,那邊讓這深淵,淹了吧。

她手指靈巧一翻,指引著大江大河灌入這萬古深淵。

水從底一點點往上,漫過去。

世間千萬條河流匯入萬古深淵。

……

奄奄一息之際,她感到有人把她拎起來,拖著她往上游。

……

渡女醒來時已是夜晚。

她坐起來,身上的衣服還濕著,緊貼在胸口。

過了好久,她腦子才反應過來,這是一只大難不死的雞。

“你恢復的倒快?!庇腥藦乃竺鎭?,在她面前蹲下,平行對視。

這不是那個商陔么?

渡女試探道:“你救的我?”

他:“嗯”一聲。

她看見他的衣服,是黑色的,問:“那之前,是不是你在掐我?”她指了指脖子,上面有青灰色的指印。

商陔說:“那你可冤枉我了,我若要掐你,必要治你于死地,為何要救你呢?”

“那是誰?”

“大概是水鬼?!?

渡女想了一會兒:“水鬼是什么?”

商陔看著她:“水鬼生生世世不能投胎,所以他要殺害落水的人,再借助尸體上岸重返人間?!?

渡女抖了一下,皺著眉,陷入了深思。

商陔打斷了她的思考:“你人也醒了,現在我們來商量一下賠償的問題吧!”

渡女望向他:“什么賠償?”

商陔笑道:“剛才船翻時,我的一枚玉佩掉了?!?

渡女瞇眼,覺得他的笑容說不出地怪。她拿出之前阿玉送她的玉鐲:“那我賠你好了?!?

他沒接,道:“我那塊成色好些,是玉中精品。你這塊,怕是抵不上了。”

渡女皺眉,望著天幕,似乎在思考。

這時商陔說:“要不用你抵了那塊玉?”

“我既不是玉,如何抵?”

“當丫鬟呀!”

渡女思考了一會:“這似乎是個好主意?!?

“……”

這回二人不再過江,而是掉頭往回走。

渡女轉換角色轉換得很快,畢竟她是欠別人一塊玉的雞。她問商陔:“商陔,一般丫鬟要做什么?”

他回答:“首先你得叫我老爺?!?

“哦,老爺,那我要做什么?”

“其實也沒有什么,就是和我一起吃香的喝辣的,哦,還有泡妹子?!?

渡女覺得老爺對她真好,遂問:“還有呢?”

“擋擋劍,試試毒,暖暖床什么的?!彼仡^看渡女一眼,“擋刀擋劍什么的會嗎?”

渡女說:“這個簡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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