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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 仙界垃圾桶
  • 一只啾啾
  • 5734字
  • 2019-04-17 14:10:49

“前日我聽聞涵山你緝拿戰(zhàn)犯立下大功,恭喜。”

“本分而已。”

“涵山謙虛了,當(dāng)朝誰不知許大人大名,一代青年才俊。”

涵山?許玦,字涵山。

我將那春宮圖又往腰間塞了塞,貼近樹葉看外面,只看見一黑一青的背影。

沒記錯的話,今天太子穿了身暗紅色,遠(yuǎn)看似黑。那么旁邊穿青色衣裳的是徐大人。

后院有水榭,一座小亭凌駕于水榭上。從小亭有石板路,曲折相通,兩旁繁花錯落有序,種有牡丹,京城之最。

他們二人說話文縐縐的,害得我好幾句都聽不懂。

待在小亭的石桌旁坐下,又見那無所不在的太監(jiān)匆匆趕來,低聲在太子耳邊說些什么。

我適時打了個噴嚏,趕緊在草叢間躲好。等了一陣,再伸出個腦袋時,太子已經(jīng)不見了。小亭里只剩許大人一人。

我乘他轉(zhuǎn)身的時機(jī),連滾帶爬躲進(jìn)另一片樹叢。

他坐下,背對著我,抬手飲茶。

隔近了看,這背影……莫名眼熟。

我想著要湊近一些,遂又往前爬了爬,爬進(jìn)了牡丹從里。

他正與一旁的侍衛(wèi)說話,那侍衛(wèi)看起來武功高強(qiáng),不好對付。再挪近一點(diǎn),說不定就被發(fā)現(xiàn)了。

我看那背影正出神,突然感覺脖子癢癢的,被什么刺了刺。

一低頭,一只綠油油的毛毛蟲趴在牡丹花上,正要往前爬。

我:“……”

啊啊啊啊啊我的娘親!

我竄出去,昏頭轉(zhuǎn)向間不知道自己滾到那個角落,掙扎了幾下,清醒時發(fā)現(xiàn)自己臉枕石板,五體投地狀。

僵持間感覺有人走近,青色的衣角被風(fēng)吹起,掃過臉。

小心抬眼看看,蒼術(shù)那張臉咫尺之間。

怪不得那背影如此眼熟,謝特。

我:“呵呵!這地上真涼快。”

他配合的呵呵一聲,將我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你是東宮的丫鬟?”

我忙答:“不是不是。”

“我到不知道還有哪位小姐在東宮做客。”他好心問:“你是不是摔傷了爬不起來?”然后回頭看他的侍衛(wèi),“將這位姑娘扶起來。”

我擺手,爬起來:“呵呵,不用不用,沒摔傷。”

爬到一半,腰有點(diǎn)疼,大概是剛才動作太過猛烈,閃了一下。不得不說,這別人的身體果然不如自己用得靈活,雖痛,但可以克服。

我拍拍身上的灰塵,抬頭瞄一眼,他微微笑著,說不出是嘲諷還是善意的微笑。

他問:“那么請問這位小姐躲躲藏藏,意欲何為?”

我指指牡丹花:“花好看。”

大概我動作太過浮夸,腰間塞著的那本書掉出來,砸在地上,攤開,少兒不宜的一面。

眾人齊齊低頭。

……

死了一般的安靜。

不愧是絕版,鎮(zhèn)住了所有人。

我:“呵呵!這畫好看。”

說罷彎腰去撿,剛碰到封面,一只手不由分說地拽了過去,撿起那本書。

他將那春宮圖合上,仔細(xì)打量一番,并沒有還我的跡象。果不其然,在我殺人的目光中,他將書交給身后的侍衛(wèi),道:“女孩子家怎么能看這種書。”

我伸手,內(nèi)心絞痛。我的……絕版……

不過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全身而退。以這種形象遇見蒼術(shù)轉(zhuǎn)世已經(jīng)夠倒霉了,萬一他知道我作為謝一瑾做的那些糗事,那不更尷尬。

說不定,要對我這個天字號媒婆失去信心。

我趕緊道:“那啥許大人小女還有要事在身,先溜了。”

說罷沒等他反應(yīng)便抬腿就跑,結(jié)果我前腳踏出去,后腳剛抬起來,便聽見我那親愛的太子哥哥咆哮道:“謝一瑾,你給老子站住。”

那侍衛(wèi)見機(jī)將我攔住,我推他也推不動,只能回頭看氣喘如牛奔來的太子殿下:“太子鍋鍋。”

轉(zhuǎn)化為傻白甜只要一秒鐘。

“你可讓我好找。”他一邊拂胸一邊喘氣,“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跑這么快,走一會你他媽就不見了。”

許玦在旁邊輕輕咳一聲,將太子拉回神來,太子尷尬笑笑:“讓許大人見笑了。”

他兇狠看我一眼,對旁邊蒼術(shù)道:“這便是將軍府四小姐。”

將軍府四小姐,京城著名的傻子。

我覺得很是丟臉,也很糾結(jié),方才我在許玦面前并沒有裝傻充愣,前后不一,希望不要被人瞧出端倪才好。我偷偷瞄一眼許玦,看他露出說不清的笑容,不知為何意。

見到傻子這么開心的嗎?

太子想起什么,一拍腦門:“我差點(diǎn)忘了,按理說,一瑾你還要叫涵山一聲表哥。”

許玦道:“正是。”

我還糾結(jié)于這混亂的親戚關(guān)系,太子便一把將我拉過去,自言自語道:“我和一個傻子說這些干嘛?”

他對許玦作了個輯:“涵山兄,失陪了,我先將謝小姐安頓下來。”

許玦點(diǎn)頭:“此番叨擾了,太子殿下有事在身,不如改日再議。”

太子點(diǎn)頭:“也好。”

我在一旁嘖嘖幾聲,感慨這太子假正經(jīng)起來還有點(diǎn)像模像樣。平日里臟話連篇,說不定人前出口成章。人不可貌相啊。

他大概聽見我發(fā)出來的聲音,狠狠剜我一眼,小聲道:“我從不揍女人,信不信我今日破例。”

得了吧,在我大哥身下你只有顫抖的份,還揍我。

一路被拽回宮殿,他隨手扔我?guī)讟訓(xùn)|西,什么西域進(jìn)貢的玩意,皇上皇后賞的,女孩子送的,一股腦扔過來。自己又罵罵咧咧坐回桌上看那奏折。

他長了痱子般不安分,一會問:“你說那許玦什么意思,無事獻(xiàn)殷勤,非奸即盜。”

我知道他是在自言自語,懶得管他。

“還叫我別讓父皇操心。這是人說的話嗎?我父皇操不操心管他毛事啊!”

當(dāng)然為了搶你皇位啊!

我對著那一堆金釵銀釵也是無趣,簡單扒拉幾下,開始滿殿跑。太子房里書籍甚多,卻再也不見一本絕版春宮圖。而且對于當(dāng)朝官員,也一點(diǎn)記載也沒有。

我記得那太監(jiān)通報時,說許玦是兵部的許大人,想來官位不低。

反正郡主詩會還會想見,不急于一時。

天快黑時,大哥來接我。那威猛雄壯的肌肉一橫在太子面前,就將他嚇得兩腿發(fā)軟,連忙說:“今日一瑾乖得很,什么禍都沒闖……當(dāng)然,我與她玩得,呵呵,很是愉快。”

大哥將我領(lǐng)出去,臨走前我不忘朝太子眨了眨眼,示意別忘了他答應(yīng)的事。

出了門,只看見他愣怔的表情,見了鬼一般。

回去的路上我與小樹坐在轎子里,想起白天的事,我問她:“你可知許玦是什么人?”

對于裝傻一事,我并沒有刻意隱瞞小樹,只把將她當(dāng)做親信,她也是鎮(zhèn)定,不見驚慌,陪我一唱一和,很是機(jī)敏。

前不久我叫她幫我查京城里的公子小姐們,她以為我思春要找婆家,遂將那些公子祖宗十八代都弄得清清楚楚,于是流利道:“許玦,太傅長孫。說起來你太傅還是你外公,許玦比你長四歲,你得叫他一聲表哥。”

“許玦那長相很是招蜂引蝶,每月各家小姐送的帕子就足以砸死人。他年少成名,熟讀五經(jīng)諸史,春闈正中榜首。當(dāng)時連康元公主都被他迷得暈頭轉(zhuǎn)向,求皇上賜婚。”

我覺得奇怪:“我記得康元公主比我還要小四歲。”

小樹齜牙:“可不是,當(dāng)年康元公主才十歲。”

我:“禽獸啊!”

對一個十歲的小姑娘下手,蒼術(shù)果然夠猥瑣。

小樹思考了一下,道:“我覺得小姐還是放棄吧。不是我詆毀小姐,眾所周知,小姐在京城中名聲不太好,就算是夫人的娘家,也未必能近水樓臺啊。”

聞言,我看她一眼,摸摸手上的雞皮疙瘩:“想多了你,我要看上他了才不會這么客氣。”那是直接餓狼日里奪脆骨。

再說這表哥表妹的,頗有**的意思,為了子孫安康,天界幾百年前就不流行了。

現(xiàn)在的問題是,找哪家小姐與蒼術(shù)湊一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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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做夢我不知闖入何處,只見一片水潭,水潭澄色似空,睡蓮三三兩兩點(diǎn)綴。

捫心自問我是從未來過這個地方,想必與前塵往事無關(guān)。

果不其然見到司命坐在岸邊的石頭上等我,喝得爛醉,半瞇著眼:“小桐在人間玩的可開心。”

一想我就來氣:“成日裝傻累得很,不如司命星君過的瀟灑自在。”

她抬手?jǐn)n攏散落的鬢發(fā),身形一動,轉(zhuǎn)瞬便站在了我身后:“你的命雖不由我造,但想必甚苦。”

我懶得搭理她。

她道:“凡逆天而行,皆困苦。”

那酒杯搖搖晃晃,卻一滴未撒。她扶著石頭,朝我嫣然一笑:“小桐不在這些時日,我甚是無聊……”

我習(xí)慣了她醉酒后跳躍的思維,打斷她:“你可知與蒼術(shù)一起輪回有什么位高權(quán)重的仙女嗎?最好是那種大家閨秀,賢良淑德。”

她道:“有啊,青鳥一族,南蓮公主。”

我仔細(xì)回憶一番,第十一屆迎接西方使者大會上,這公主我見過,倒也擔(dān)得起賢良淑德。只是不知在人間是個什么身份。

我尚在苦思冥想中,司命星君突然笑出聲來,扔了酒杯,一雙眼睛盯緊我:“你真是處處為你那未婚夫著想。”

她眼里難得清明,一半憐憫,一半嘲笑。

太清楚。

我伸手,摸上她的眼,遮住她的目光,笑道:“司命是醉了,說什么胡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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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起來神清氣爽,唯一讓人難受的是昨日毛毛蟲爬過的地方痛得厲害。

小樹推測那只毛毛蟲多半是有毒的,果然東宮里的東西就是不一樣,我們院里的蟲成堆爬過小姐的臉都撓不動那臉皮。

我頓時覺得小樹的描述得有點(diǎn)惡心。

早飯過后二哥來看我,權(quán)當(dāng)看望傷殘人士:“四妹,聽說你智障未好,還傷上加傷。讓二哥看看。”

說罷來扒我衣服。

我推開他,覺得這人多半是個隱性智障,一言不合就扒衣服。仗著自己好看,其他女孩子自然是自愿脫給他看,香艷傳聞自然不會少。可憐那些女孩子,對牛彈琴,談給了這個智障的二狗子。

我對小樹說:“我要見三姐姐。”

見三姐姐告狀。

沒等小樹出門,二哥慌忙攔住:“你三姐姐忙著終身大事,你就別添亂了。”

終身大事?

二哥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摸摸根本不存在的胡須:“十幾年了,終于有男的來將軍府提親了。”

我了然,所以之前來提親的女的。

怪不得今日府中如此熱鬧,小樹方才去小廚房都沒人刁難。

我問:“三姐姐要嫁人了?”

二哥思索一番:“看起來是這樣無疑,提親的是三皇子,男才女貌,天合之作。聽說之前與三妹有幾面之緣。”

他輕輕“嘶”一聲:“竟然瞞著二哥暗結(jié)朱胎……”

越說越夸張,我扔給小樹一個眼色,打斷他:“哎呦二哥我脖子痛。”

小樹配合道:“小姐怕是惡疾發(fā)作了,二公子請回吧!”

送走他,我問小樹:“三皇子是什么人?”

“淑妃所出,淑妃風(fēng)頭正勝時,三皇子在眾皇子中最出類拔萃。后來那淑妃不知為何想不開出了家,自此,三皇子無論如何優(yōu)秀都不受皇上待見。”

涉及皇家,里面必然充滿風(fēng)險。

不知為何,記憶里我石山的娘一掠而過。她扶著高高盤起的鬢發(fā)。喃喃道:“伴君如伴虎……”

懷郡神君與太子問嵐便是最好的證明。

雖然我并不知情這其中細(xì)節(jié),與當(dāng)年事情有關(guān)的人。無論戰(zhàn)神,琉璃主,長曦神君,或者其他,早被天帝清理得差不多。

不知我那娘隱姓埋名的娘,能否躲得了這一劫。

而我,是否也躲得過這一劫。

小樹拿手在我眼前揮了揮,試探道:“小姐?”

她道:“不知將軍是否會答應(yīng)下這一親事,大公子在太子門下當(dāng)差。而現(xiàn)在三皇子又提親,這明顯是拉攏將軍府,皇子之爭,真是叫人左右為難。”

我道:“這難道就是腳踏兩條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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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遠(yuǎn)處的湖。湖上有幾只小舟,舟山有女子嘻笑玩耍。

我化為一朵花遮掩于層層綠葉中,順著他的方向看去。

嘖嘖,原來在看美女。

身后有太監(jiān)唱道:“陛下駕到。”

許玦以及一直跟于他身后的侍衛(wèi)連忙轉(zhuǎn)身行禮。

嘖嘖,看孤的女人,捉奸在河畔啊!

那平王一把年齡,卻瘦的臉頰凹下去,走起來來弱柳扶風(fēng),一步一咳,兩步三咳,想必是命不久矣。他一臉慈祥地扶許玦起來,問:“不知許卿覺得昌卉公主如何?”

喲,有人搶在我前面做媒婆。

我猙獰一笑,將蝴蝶蜜蜂嚇得退出幾步。那邊許玦很是禮貌地客套幾句,不外乎昌卉公主大家閨秀,生性淳善云云。

那邊女子嘻笑聲不斷,我覺得接下來應(yīng)該玩?zhèn)€落水,然后英雄救美,喜結(jié)良緣。

然而事實(shí)證明我想多了。

但這為皇帝后宮,皇帝命人將許玦帶進(jìn)來看昌卉公主。司馬昭之心皆知。可恨許玦的回答太過客氣,明顯地對昌卉公主沒興趣。

不知那昌卉公主長什么樣。

我扭扭脖子,只是這花的視角有限,只看見那邊湖的一角。

許玦突然道:“這芍藥花開得格外好。”

我收回視線,縮回花中,小心看他一眼,與他的視線對上。

我??不可能會被發(fā)現(xiàn)啊。

皇帝道:“許卿若是喜歡,折一只去就好了。”

許玦回道:“我對這些花花草草沒什么興趣,但是老夫人多年沒回宮,對宮中光景懷念得很。”

平王咳了幾聲,笑道:“難為你一片孝心,孤也是多年不見皇姐,不知她是否安恙。”他回頭吩咐太監(jiān),“將那只開得最好的折下來。”

于是眾人的視線齊齊盯向這朵“開得最好”的我。

小太監(jiān)覺得這是表現(xiàn)自己的好時機(jī),從兜里一摸,摸出一把剪刀來,“咔嚓”一聲莖葉分離,動作行云流水,斷口齊整。

突如其來的騰空有些不真實(shí),下一秒,我被交到許玦手中。

接住我的那只手,玉白澤明,卻寒涼似冬。生生使我打一個寒顫。

有喜有憂。喜的是,我可以繼續(xù)跟蹤許玦,憂的是,我被非禮了。

回去路上喧囂滿道,街旁人熙熙攘攘,店家吆喝聲不絕于耳。前一秒雜亂無章的街道,看見官轎,紛紛退讓出一條路。

許玦身邊的侍衛(wèi)問:“公子,陛下這是要將昌卉公主嫁給你,你為何不答應(yīng)?”

許玦道:“有什么好答應(yīng)的。”

簾隨風(fēng)動,吹起一角拂在他臉上,被他輕輕掃開了去。

他嫌無聊似得左右擺弄那朵芍藥,上下摸一遍,擲幾下,直叫人頭暈。

侍衛(wèi)在外面道:“聽聞昌卉公主生的極好看,天人之姿。娶了這樣的女子難道不為一件樂事??”

許玦沒理他,突然開口道:“奇怪。”

他將芍藥捏起,對著陽光仔細(xì)打量:“你說為何方才我看到這朵芍藥,竟產(chǎn)生一種要將它折下來的沖動。”

因為我長得好看讓你欲罷不能。

我正美滋滋地想著,卻聽他淡淡自問自答道:“長得礙眼了。”

轎子經(jīng)過一座酒樓,他掀開簾子,兀自看一陣,問:“將軍府的二公子近來出行可有異常?”

酒樓門口門庭若市,不少富家紈绔子弟在此處尋歡作樂。一日揮金無數(shù),奢靡非常。

我不知他突然提到我二哥是何意,按理說我二哥雖頑劣,卻不會缺心眼到與京城那些敗家的玩意打交道。平日不動聲色勾引良家婦女還好,出格之事,必不會做。

轎子經(jīng)過酒樓,拐過街角,侍衛(wèi)才低聲道:“探子說謝公子近日出行頻繁,有意隱瞞蹤跡,將軍府內(nèi)行動受限,她無力查探。”

許玦低眉:“謝府人才輩出,一個個卻偏要裝傻充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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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時月滿西樓,窗前暗響鳴枯葉。陣陣寒氣入屋,凍得人直哆嗦。

借魂香已燃燒殆盡,桌案上只余香灰。

這人間香龕果然不比寶生佛所贈,借魂香只發(fā)揮出三分功力。

望著茫茫長夜,竟覺得天地之大,無處安身。茍活到今日,不知自己究竟是執(zhí)著什么。或許早該化為黃土,或魂歸故里。

我發(fā)了會呆,扭頭找小樹。偌大的閨閣中,紗簾外人影影綽綽,竟是靠在墻上睡著了。

安頓好小樹,我將秘制的迷藥撒在她臉上,道:“這迷藥聞名遐邇,神仙都求之不得,現(xiàn)在倒大材小用了。”

收好藥瓶后我溜出院子,一路上不見家丁守夜,便捏個訣去了天界找月老。

關(guān)系戶如我,可隨時回天界搬救兵。而那些苦苦追尋蒼術(shù)的仙女,就只能愛而不得,兀自哀還自樂。

大概太久沒去姻緣府,迷了幾次路,最后到達(dá)頗費(fèi)些功夫。

萬年不見,府中陳設(shè)不改絲毫,似乎時光暫住。

許是近鄉(xiāng)情怯,半天不敢進(jìn)門,甚至想一走了之。

本就不該來這里。

我收回正欲跨過門檻的腿,卻聽里面人道:“老身等了八萬年,這八萬年里不比曾經(jīng)鬧騰,冷清了許多,倒懷念當(dāng)年你作威作福。”

“我記得你拿老身的紅線玩,弄亂了人間的姻緣,害老身記大過,花三個月理清。”

我問:“月老何以見得?”

他笑道:“心認(rèn)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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